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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书写家书

她们来到王兴秀的宿舍。王兴秀正在照镜子,看见她们:“我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一下把你们‘照’来了。昨晚都睡得好吧!”

“好睡好睡,一倒上床,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天亮。坐着睡,站着睡,还是躺着睡好。觉睡好了,肚子却睡饿了。”李秋月说。

“我想你们肯定睡得像猪一样,不过也有点担心你们‘择床’而睡不好。”王兴秀放下镜子,“我这里有几包方便面,水瓶里有开水,去拿碗来泡,一人一包。”

“秀姐真是太好了!”舒情拍着掌说。

“不过,吃完方便面,请帮我洗一洗衣服。”

“啊!不能白吃。”

人多力量大,几个人很快就把王兴秀一个人的衣服洗好了。洗完衣服,王兴秀告诉大家:“赶快写封家书回家,给家里报个平安,免得家人担心。不然,家里会怀疑我是不是把你们骗到哪里去卖了或者打什么黑工。”

舒情说:“长了这么大,还没真正写过信,没写过家书,不知道该怎样写才好。”

李秋月咬着笔说:“我也是。”

王兴秀抚摸着李秋月的头发问:“有没有写过情书?”

李秋月回答:“没有。我们这样的人老实得很、单纯得很。”

王兴秀又问:“那你有没有收到过情书?”

“没——没有!”

“没有?不对吧?不老实!听说读书时你是班里的班花、学校的校花,不会没有男生给你写信写过情书。”

“我哪里是什么花,丑八怪一个。”

“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兴秀用手按揉着李秋月的笑穴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李秋月痒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家舒情才是班花校花,你看她那一对小酒窝一笑起来就像一朵花。”

“好啊,秋月,你这是借人表己借花……”舒情放下笔起身过来和王兴秀一起弄得李秋月痒痒的,“看你老不老实看你老不老实,你这个花季少女。”罗英看到她们玩闹的样子不禁笑了。

舒情写好了信。李秋月对舒情说:“舒情,请把你写好的信给我看一看,我看是怎么写的。干脆,我照着你的抄写算了,反正写信说的都差不多。”

“不行,不好!你自己写吧,自己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信又不是考试,难道写信也要抄袭作弊,难道哪一天你给你的那位写信也要抄袭别人的或者让别人帮你写?”舒情一边说着一边收起自己的信。

“就是嘛,如果到时候你写情书也请舒情帮你写,你不怕发生阴差阳错的事……”王兴秀说。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好了好了,我自己写,我一定要写好这第一封家书。”李秋月脸都红了。

信写好了,还没有邮票和信封。王兴秀说:“我们先去慧珍姐那里,她也要写信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到镇上邮电所。”

王慧珍正坐在床上发呆,一眼看到王兴秀她们来了,赶忙起身请坐。王兴秀说:“慧珍姐,马上写封信回家,叫家里开个证明赶快寄来,身份证也要尽快办好,在外面没有身份证是很麻烦的。你知道吗?你现在是‘三无人员’了。‘三无人员’就是指无身份证、无工作、无固定住所的‘盲流’。”

“唉!我一来到深圳就成了‘盲流’,还好不是流氓。”王慧珍说得大家都笑了。

等信写好,已近中午。王慧珍说:“大家都饿了吧,我这里有饼干,将就吃一点。”于是,一包饼干、一杯白开水,一顿饭就解决了。

她们步行而去,边走边看,好奇地观望着欣赏着一路的风景。王兴秀不时地给她们介绍着。

“深圳依山临海,西北低东南高,低山、丘陵、冲积平原……你们终于可以看到大海了。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水泥路,是前年年底才修好的。路边的这种植物叫美人蕉,花开漂亮,花期长,是南方常见的一种花。”

“那一大片就是荔枝林,过一段时间荔枝就要开花了,花儿不仅好看好香,每年还要结好多荔枝。荔枝好吃有营养。当夏天荔枝成熟时,满树的荔枝,很诱人的,看得人流口水。总有附近工厂里的工人偷偷摸摸去采摘。男的女的都有,女的居多,因为女工多。我和同事们也去过,是在晚上,好玩得很,有一次差点被人逮着。第一次吃到这种从未吃过的水果感到太好吃了,以致吃得过多而上火了。”

“荔枝林风景很美,是一个休闲好玩的地方,特别是男女拍拖的一个好地方,常有一对对情侣到荔枝林拍拖,在密密丛丛树叶的掩映下和衬托下,好好玩好浪漫,还有人竟敢在里面偷吃‘禁果’。可惜,我还没有那样去玩过,工厂里男的太少了,不好找到一个合适的。广东话“拍拖”就是谈恋爱,在这边都习惯流行说拍拖。”

“有果树有果园,但也有荒草荒地,有些草长得比人还高,正等着开发。深圳到处都可以看到待开发的处女地。”

“你们看那些本地农民住的房子,都是新式漂亮的小洋楼,这里农民的生活可比我们那里农民好多了富裕多了。工厂越来越多,田地越来越少,农民便洗脚上田……”

李秋月说:“农田变成工厂,农民不种田,也不怎么进厂上班,就让我们这些外地农民来工厂打工。我原来以为是在城市里打工,没想到仍是在田野上、农村里。工厂四周就是稻田、鱼塘、果树、庄稼……还有丘陵还有山,还有些荒凉呢。”

王兴秀说:“老家没来过深圳的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来后才知道有些地方其实很苦很荒凉,到处都是黄泥地,很多工厂冬天洗澡连热水都没有,吃的住的都比不上家里,跑回去的也很多。你们不会跑吧?可别跑!虽然这是在农村,但是,你不是在农村的田野上种庄稼,而是在工厂里干活上班,是打工的工人,不过身份仍旧是农民。这里的农村变化太大了,是我们那里的农村无法比的。自改革开放以来,就一直在发生着变化,田地变成工厂、工业区。农村变成城镇,越变越快,越变越好,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变变得有多好。我就亲眼目睹过,不信你们等着瞧。想想,如果不好,我们怎么会不远千里远道而来在此打工呢?正是因为这个沿海地方经济发达。有的外地打工妹看上了喜欢上了爱上了这里,以身相许,心甘情愿嫁到了这里。”

舒情感慨道:“秀姐把这里说得好好好美,这是一方乐土,希望我们也喜欢爱上这里,在这里安安心心好好打工、生活。不过,我感觉深圳是个好地方,有大海,有平原,有丘陵,有山峦,有河流,有南亚热带水果、风光和气候。气候好,一来到深圳就感到好温暖,衣服都少穿了。现在正是艳阳高照,好阳光呀!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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