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发型都被她这过快的动作给搅得凌乱,额头被她磕出血来,一张小脸全无血色,被零乱刘海遮住的还有她面露惊惧的脸。可,她所跪着的少女却是不为所动。
少女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头上素净的梨花簪花被日光反射,随着少女的动作,显示出一种流动的光彩。
盖好茶,她又示意附近的婢女帮她把茶放在离她最近的梨木小桌上,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跪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
那是一张绝色的脸,虽未长开,却已有倾国之姿。精致的眉眼里流转着光波,似是流光溢彩。小巧的鼻子,红得恰到好处的唇,不施脂粉,看上去却胜过不知多少胭脂美人。
少女倚在红木椅上,右手臂托着同边的脸颊。虽是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属于居高临下的压力。这个少女,自有一种让人匍匐在她脚下的气势。
“我上次让你看管好‘阙离忧’,你没办好,就算了。这次还给我捅出个这么大的幺蛾子,你是想让我怎么办?”没错,这个少女就是那个囚禁从前阙离忧的“丫鬟”。“他可不能有事。”
上次离忧能够逃走,其实有一半也是她有心放过。谨慎的她只是想看看,离忧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大人物。或者,如果老天都帮“阙离忧”,天气的变化还能让她活下来,那她就只关她一个月。只是没想到,还真有,而且是……卿殇。虽然她跟他不太熟,可是在她看来,这样高傲的人,又怎么会救下阙离忧?
婢女连连求饶:“小姐,奴婢……奴婢对于如少爷的那件事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敢阻拦鹤绝?”鹤绝是她放在如初身边的,为的就是保护他。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
没人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阙离忧,那个被囚禁的“阙离忧”只是替换的。当年她一出生,那个人就要求阙府将她交给他。阙府为了隐瞒事实,就当天领养了一个孤儿回来。那孤儿和她是同一天出生。阙府知道的只有寥寥几人,但阙府的当家人,阙离忧的父亲阙汪海和她的亲生母亲黎月英却是对这个“阙离忧”略有疏离。而当她觉醒灵力时,又是一个废柴,就更是不理睬了。下人们又懂得看眼色,所以就造成了“阙离忧”的冷漠童年。
那个人,就是阙离忧的师父,他把她带到身边亲自教导,到这时,终于学成,方可回家这一叙。
她被人抢走了十二年的童年,怎么可能不恨!她假扮丫鬟,也是经过阙汪海和黎月英的允许的。但同样没人知道,当她满怀希冀的看向相离近十二年的父母时,他们几近乎冷漠的眼神让她心寒。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让她看出来了。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有点血统关系的陌生人。
虽说她这十二年里有师父的陪伴。
但,那也不能称之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