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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暮然回首(七)

长长的秀发随意散在脑后,凌儿快步来到电梯门前,身着风衣的凌儿感觉今晚有点冷,店里的温度比外面暖和多了!凌儿有些困乏的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泪被带了出来,双手环臂希望可以暖和一些,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多,这个时间大多数人早已经在睡梦中!轻揉着太阳穴,凌儿觉得这次确实玩的有点疯了,手机响起,是同事刘雪打来的。

“哈喽啊亲,我们准备去吃点宵夜,你跑哪去了?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去啊!”

“我在等电梯呢,刘雪!你让海珍或是于丹抬起她那尊贵的左手,看看现在是北京时间几时几刻了,我要回家了。”

“我勒个去!怎么才凌晨两点多啊!还早呢!亲爱的,好不容易混到个双休日,你这么早回家干吗?趁着年轻该享受就享受啊,此时不挥霍,更待何时啊!”

“雪姐!我们现在不是在K歌包间,您能小点声吗?我脆弱的耳朵经受不起您那河东狮吼!”

“呵呵...习惯成自然啊!对不起啊,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夜宵吗?”

“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已经有十一通未接电话了,奥,不对哈,现在应该是十二通了,你觉得我该不该趁此良机,好好地陪你们挥霍一下呢?”

“别!别!孩纸啊,你还是等你的电梯吧,我们可都是好孩纸啊!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那霸道的男朋友,会把整座大厦都翻个底朝天的,我们可不想落个因为诱拐他人媳妇而名垂青史、永不腐朽、遗臭万年啊!有时间再联系,拜拜啊!”

“切,你那小样吧,又不是武则天还妄想名垂青史呢!拜!”凌儿声音有些疲惫,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凌儿没有接电话。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被一双手臂拥入了温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是天奕!

天奕把手里那件黑色的外套披在凌儿身上,微笑着抚了抚凌儿的秀发,满脸都是无尽的宠爱:“宝贝,困了吧!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K歌包间太吵了,没有听到手机响,我饿了。”凌儿闭上眼睛靠在天奕的怀里,吸了吸鼻子,然后某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睁开眼踮起脚昂头凌儿盯着天奕的眼睛。

见她踮着脚尖,昂头一直盯着自己,天奕就乐了。天奕笑着抱起凌儿“累不累啊!又是踮脚,又是昂头,你这是干嘛呢?”

“谁让你长的这么高呢,我总不能盯着你的下巴看吧。天奕,你喝酒了?”说这话时凌儿盯着天奕尖尖的下巴琢磨着要不要咬一下,凌儿是这么想的也真这样做了。

天奕吃痛的摸了摸下巴“宝贝,对不起啊!长这么高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努力长的矮点的。”

“嘿嘿....不要岔开话题,你、喝、酒、了、恩?”凌儿边说边把脸凑近天奕,吸着鼻子闻了闻天奕身上淡淡的酒气。“酒.....”抬头刚要说些什么,唇已经被天奕的吻封住,温柔、充满无限爱意的吻,让凌儿觉得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天奕笑容不减的轻啄着凌儿的脸“今晚跟几个熟人一起吃饭,喝了几杯酒,想吃点什么?回家我给你做。”

“我不挑食的,家里不是有面包吗,我吃点面包喝杯酸奶就可以,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猜的,这里离我吃饭的酒店近,你总是迷路,走不远的。”两人是一起到泰华附近的,只是他们两个各自都有事情,凌儿要跟同事一起去唱歌,天奕正好有酒宴。

“我什么时候迷路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条路,哪个街上罢了。我....”又是这样,还吻上瘾了是怎么滴,每次都不让自己把话说完,凌儿捶着天奕的肩膀抗议。

“别乱动啊,小心我还吻你啊。”闻言凌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惹得天奕笑了。电梯到达一楼之后,天奕抱着凌儿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了白天时的繁华和喧闹,安静的让人有些不适应,偶尔会有三两个夜生活的人,在大街上狼嚎鬼叫着,吓得凌儿直往天奕怀里躲。

车子刚启动,天奕的手机就响了,趁着天奕接电话的功夫,凌儿脱掉鞋子,伸手从后排座位上拿过毛毯盖好,整个人舒服的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把玩着装薄荷油的小瓶子,清凉的薄荷气味让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从天奕知道凌儿晕车那一刻,车里的香薰就换成了带有薄荷气味的饰品。

“宝贝,李轩请客跟几个朋友在新华路附近吃宵夜,你想要去吗?”天奕捂着凌儿冰凉的脚,就知道她怕冷。

凌儿点点头“正好饿了,去吧,都已经玩到这个点了,吃饱了,再回家睡觉也可以啊。”

深夜出来吃宵夜感觉怪怪的,李轩早在门口等着了,一家人见到李轩亲自迎进来的天奕和凌儿,都纷纷起身让座。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岁的光头男人,伸手从旁边拉过两个干净的椅子,天奕说了声“谢谢。”两人就坐下了,几个男人满脸灿烂笑容的喊天奕“哥!”,凌儿看他们年龄似乎都比天奕大,听他们称呼天奕“哥”,后背一阵冷风吹过,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李轩提着一大瓶营养快线,放在凌儿跟前,天奕问“温的吗?”李轩难得敢在天奕面前开玩笑的说“凉的。”所有人表情不一的笑了,李轩就在天奕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李轩给大家逐一介绍着,凌儿觉得李轩是在给自己介绍,因为他们看起来都跟天奕认识。一群人使劲扯着肌肉冲凌儿笑“嫂子好!”,凌儿虽然觉得那声‘嫂子’叫的她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处于礼貌说了声“你好,你好。”凌儿心想,他们这样累不累啊,这一顿饭下来,脸不都得笑抽了。

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员,一个人拎着四包啤酒,把酒放在了光头男人的身边,凌儿惊了,她拉着天奕的胳膊说“她挺厉害的,一个人拎着那么多酒,挺沉的吧!一会儿我也试一试。”天奕乐了,握了凌儿的手说“她们习惯了,你不许拎啊,万一伤着我心疼。”凌儿拽着天奕的胳膊非要吃晚饭后,试一试自己能拎几包,天奕无奈的笑了说“好。”凌儿第一次明白原来女人是可以这样在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娇的。

每个人面前的杯子被倒满了酒,凌儿的杯子里倒的是营养快线,是天奕给凌儿倒上的。大家就明白了,凌儿不喝酒,他们看了凌儿一眼,然后七八个男人举杯“哥,嫂子,大家伙敬你们,兄弟们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顾啊!”然后就干了,天奕灭了手中的烟,也干了杯里的酒,凌儿只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营养快线。一连喝了好几杯,一群男人絮叨着,凌儿闷闷地看了天奕一眼,天奕就笑着给凌儿倒了一杯营养快线。服务员边上菜边介绍菜名,听他叽里呱啦的说了那么一通,凌儿只记住俩字“烤鱼”!满满的一桌子菜,可以称得上是全鱼宴了。天奕给凌儿夹着她爱吃的菜,“多吃点。”凌儿点点头,心想不能吃太多,吃撑了会难受的。

一桌人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天奕脸也红了,眼睛也是红的,天奕握紧凌儿的手,感觉凌儿手冰凉,天奕就脱下外套给凌儿穿“很冷吧。”凌儿点点头,刚才烟雾太大窗子开了,这会儿确实不怎么暖和,天奕伸手抚了抚凌儿的头发。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天奕低头吻了凌儿。毕竟是公共场所,凌儿脸红着推了推天奕,天奕开心的笑了“我心疼你。”天奕那句“我心疼你”让凌儿有些心酸,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对自己百般呵护着、疼爱着!凌儿告诉自己,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几个男人的话也就多了。几个人畅谈的时候,来了一个女孩子,应该是那个叫陈光的男人的女朋友,又是一番客套的介绍之后,叫肖潇的女孩子特自来熟的跟凌儿聊起来,肖潇拿出不知什么时候逛街买的衣服给凌儿看“嫂子,这些都是今年最流行款式,有空我陪你一起逛街买衣服吧。”凌儿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家里的衣橱放满了天奕亲自给她置办的衣服,她以前连做梦都在买衣服,还是那种恨不能一块钱一件的衣服,自从和天奕在一起,凌儿发现她真的是衣食无忧了。

叫刘浩的男人吞下口中的饭菜说:“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和肖潇逛街啊,她可是出了名的败家老娘们!”

一听这话,肖潇不乐意了“你**毛啊!我杀了你信不信?你给我滚犊子!”

“光啊,我真******佩服你啊,整天对着这么个母老虎,你也真受得了!”

“你小子找抽吧!”正在吃菜的陈光,顺手拿起一支筷子,丢向刘浩。

“你们赶紧互相残杀吧!身后事我包了。”肖潇悠哉悠哉的看着两人。

他们在闹着玩,天奕和李轩相视一笑,天奕给凌儿倒了杯热水“这里的菜好吃吗?”凌儿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挺好吃的。”凌儿实话实话,味道确实不错。

天奕问李轩“安哲最近忙什么?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李轩递给天奕一支烟,天奕摇摇头没有接,凌儿不喜欢天奕身上有烟味,天奕尽量控制自己不吸烟。

李轩自己点上了“安哲这些天忙家里的事情,她老婆李菲带着儿子回娘家了,两口子闹矛盾,李菲跟安哲他妈妈吵架,安哲他妈妈那脾气太倔了,逼得李菲半夜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怎么回事?李菲还给孩子吃奶,有什么事情不能将就一下,非得闹得这么厉害,我听说安哲的妈妈来帮忙带孩子时间不长吧。”天奕伸手擦拭了一下凌儿嘴角的油渍,凌儿冲天奕笑了笑。

“安哲他妈那脾气,摊我身上我非收拾她不可!那老太太整一个老狐狸啊!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李菲生孩子住院那会儿,老太太那心眼多的真让人恨那!李菲生完孩子第三天老太太就冲安哲哭,说什么李菲不给她好脸子,跟她说话都不搭理她,安哲见他妈哭哭啼啼的样子立马就脑子犯浑了,冲李菲大吼到‘不伺候了!妈,收拾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回家!’,当时李菲从病床上跳起来跟安哲差点干起来,两人在医院就嚷嚷着要离婚!你说这事要是搁在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身上能这么干?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办这事!人家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你他娘的不疼人家就罢了,还挑拨是非,这什么人啊!说到这我就恨得牙疼!李菲说当时生完孩子从产房出来之后,安哲他妈接过孩子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孩子就走了!到底不是亲妈啊!典型的卸磨杀驴呀!你们说这事让谁摊上不气个半死啊!”肖潇这急性子可真不是盖的,她抢过陈光手里的啤酒一口气喝个精光,凌儿都看傻眼了,凌儿想肖潇这人确实很直,挺不错的,最起码跟她交往很坦然。

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凌儿趴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担心打扰到天奕,左思右想之后凌儿拿起床头柜上天奕的外套披上后准备去客厅。

“宝贝,有心事就跟我说说。”天奕搂了凌儿的腰,下巴磕着凌儿的肩膀“就知道你一定会胡思乱想,都怪我不该心软给了你胡思乱想的力气。”

凌儿往天奕怀里蹭了蹭“我以为你很累睡着了呢,是不是我刚才吵到你了?”

“我是不是今晚上表现得不够好?有意见批准你上报。”

“报你个头了,你很好!没意见!”话一出口,凌儿恨不能咬舌自尽!回家后天奕就着魔似的亲吻她,最后凌儿差点沦陷在那该死的温柔中,回想起两人亲吻的画面,凌儿脸红了。

而某人的手不安分的探进凌儿的睡衣,炽热的吻让凌儿有些无措,天奕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还在想李菲的事情?”

“我觉得女人太不容易了,李菲好辛苦啊!天奕,你知道吗,李菲现在的情况很像我大姐。”察觉到天奕有些沉默凌儿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转身却听见天奕在她头顶说“我认真听着呢,你身子凉靠我胸膛上我搂着你。”

凌儿整个人被天奕揽在怀里暖暖的,她说“大姐生孩子那会儿我去看过她,预产期是十六号的,可是她提前了半个月,而且大姐因为跟她婆婆闹矛盾上火感冒了,本来生孩子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偏偏又遇到这不顺心的事情,当时她整个人都憔悴的厉害。”

回想起大姐生孩子的事情,凌儿就特难受。姐夫韩磊在一家民营企业干钻床,每月工资四千块钱左右,韩磊除了支付一个月一千六百块钱的房贷,还要承担起家里所有的开支,包括大姐每个月去医院查体的费用,这样一个月下来就连最起码的生活费都很难负担。临近冬季要交取暖费,韩磊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要钱,大姐又见不得韩磊犯愁的样子,所以就决定回老家坐月子,以至于后来导致了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发生。韩磊的妈妈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大姐心太直总被老太太算计,时间久了她就把对婆婆的不满发泄到了韩磊的身上,两人在一起经常闹别扭。

“天奕,婆婆和妈妈的差距真就这么大?我记得网上也有很多关于女人生产婆婆和亲妈两人不同表现的话题,其实我更心疼的是我姐自己一人带孩子的辛苦,特别是她一手抱孩子一手炒菜的样子,她怕油烟呛到孩子,怕热油锅溅起的油烫到孩子,就一边侧身抱孩子,一边扭着身子费力的翻着锅里的饭菜,姐说‘她从来不管菜好不好吃,只要熟了就行’。饭菜糊锅,电热壶烧焦都是平常事,一个女人从一无所能到无所不能,她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别人轻易能够理解的。你说是不是女人结婚生子就该是这个样子?我当时还在想电视上那些关于油烟机的广告,要是换成一位年轻的妈妈一手抱孩子,一边炒菜,这样的广告播放出来之后,身为男人会有什么感受?”

凌儿说了很多很多,直到她累了乏了在天奕怀里睡着了,天奕才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她说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理解她心里的苦闷,天奕起身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他后悔今晚上提起安哲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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