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天傍晚秦江就出现在了大厅，领班很有眼力见地指派了程牧兮去给点餐。程牧兮拿着菜单走过去的时候秦江是背对着她的，她只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可等她微笑着把菜单放到两个人面前，按照常规说着，“先生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最后两个字生生是挤出来的。
秦江忍着没笑，对面的女人拿起菜单，优雅的翻着，秦江虽也拿起菜单，却怎么都觉得他没在看。程牧兮憋着气，秉承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原则，目视着前方。
“秦总，你说吃什么呢？”女人娇声问着。
“随便！”秦江心不在焉的回着，眼神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小丫头。
“你的地方，你给人家推荐嘛！”
程牧兮深吸一口气，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她觉得这女人说话真的是她听了都浑身麻酥酥的。
“你给推荐吧！”
空白了约有两分钟没人说话。
“服务生小姐你给推荐一下？”
程牧兮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和她说话，也不能不回答，辅导员不是说不要惹事嘛！可是她现在很想问把静的老板揍了算不算惹事啊？特别是现在她还想揍！昨天真的没揍够啊！
“对不起，先生，个人口味不同，不方便推荐！”小缺弦同学暗暗地感叹了下自己的涵养。
秦江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指着菜单问，“这个法式焗蜗牛怎么样？”
“如果你不介意蜗牛可能会生长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可以试试。”程牧兮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看着前方，好像在和空气讲话。
“那这个西冷牛排呢？”
“不错，最好五分熟，一刀下去都带血，跟吃从牛身上刚切下来感觉是一样的，也热乎。”
对面女人手捂了下胸口，使劲抚了两下。可秦江不但没什么反应，反而兴致勃勃地翻着菜单。
“这个香煎法国鹅肝呢？”
“可以，入口绵软适合牙口不好的老年人！”
“鱼子酱……”
“我们这的鱼子酱都特别纯正，腥臭味极浓郁！”
“好，刚刚说的一样两客，还有和领班说把我的酒送过来。”迷人的微笑，优雅的谈吐，尽管这十几天见过太多来这吃饭的大人物了，可程牧兮还是不得不承认，秦江身上有种不一样的魅力，叫修养，虽然有时候这玩意会被他的邪恶掩盖，可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就会蹦出来，让他瞬间魅力无限。
秦江把菜单合上递还给程牧兮，程牧兮接过菜单，又拿起那女人放在桌子上的菜单，挤出来个微笑，“好的，马上帮您安排！”
程牧兮转身离开，秦江还在看着她的背影笑，小丫头这样身材高挑的穿起制服来还是挺好看的，当然，气人的话信手拈来也真是一套一套的。
“秦总。你们认识？”女人的神情明显有点不好，刚刚服务生那样的对话，秦江竟然没有生气，还好像饶有兴致。她晓得秦江的花名，更知道他的背景，如果有他做后盾，那么她就可以不用再演那些无名的配角了，今天秦江突然把她带出来吃饭，她绝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不认识！”秦江勾着嘴角，小丫头和他装不认识，他也得配合一下才有趣啊。真是觉得这丫头越来越好玩了，伸手去拿餐巾，一动不禁皱了下眉头，臭丫头下脚真够狠的，今天不好好逗逗她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女人神色略有缓和，柔柔媚媚的，“秦总，我的新电影你看了吗？”
“哪个？脱光了那个啊？”秦江坏笑着。
电影？他倒是想起了冰河世纪里那只有着大板牙的松鼠，还有呲着牙装着松鼠的小丫头。
“你好坏！以后都不和你说了。”女人娇嗔道，看着秦江笑，这男人真是好看，连她这个见过很多大明星的人都不禁被他的长相吸引，太妖孽了。
两人各怀心事，菜品已经陆续上来了，秦江看着没有小丫头的身影，虽说上菜都是有专人的，因为盘子重，按规矩还得单手拖过肩。可是这倒酒小丫头都不过来就说不过去了。
“叫刚刚那个服务生来。”秦江冷了脸，拿着酒的领班赶紧放好酒去叫程牧兮，不一会就看领班身后跟着那只面瘫小丫头。
程牧兮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用开瓶器打开，把红酒悉数倒入醒酒器，再给那女人倒好，给秦江倒的时候，秦江故意一边手指在杯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边敲着一边盯着她看，灯光下小丫头的侧脸轮廓很好看，挺翘的小鼻子，长长的睫毛，还有那不着点嫣的温软的小嘴，秦江潜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香软的味道。
程牧兮倒好酒，依旧面无表情，放下醒酒器转身要走，却听秦江勾着嘴角慢悠悠地说了句，“等等！”
不用回头都能想到他那副嘴脸，程牧兮不情愿地转过身，看着他慢悠悠地把酒喝完，把杯子往前一推。心里咒骂了一句，拿起醒酒器把酒杯填满，比规定的多倒了一些，心想着够喝了吧！飲驴啊！秦江却拿起来，一口酎了，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她倒酒。
程牧兮拿着醒酒器站在那瞪着他不动，她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他对面那个女人她知道，是一个新戏的女二号，虽然不是很有名，可却是很漂亮。他这样子不就是想欺负她报昨夜之仇嘛！刚刚回后面，同学就很担心的问她会不会有事，会有什么事，不就是想羞辱她嘛。他这样的人，除了欺负她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嘛？！
秦江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空了的酒杯。程牧兮依然不动，睫毛微垂着，也盯着空杯子，好像神游一样。
“哎，倒酒啊？”女二号不满的皱着秀眉，她隐约觉得这个女服务生没那么简单，秦江明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子身上。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傻站着干嘛呢？”女二号提高了几个分贝，程牧兮看了她一眼却不动。
秦江眉心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不耐。
“我说你怎么……”
咣当一声，醒酒器被重重放在桌子上，酒溅出来，程牧兮依旧垂着眉眼，却微仰着头。秦江双眉越蹙越紧，小丫头的脸上挂了委屈的样子，他觉得他好像有点，过了。
见秦江脸色变了，女二号也打消了自己的奇思妙想，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这么个清汤挂面一样的人怎么样呢。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你知道他是谁吗？”女二号很不满。
程牧兮不答，就杵在那，在外人看来她可能是害怕了，在秦江看来她是生气了，可实际上小缺弦已经自动进入了自我屏蔽状态，屏蔽一切不想听不想见的。
“哎，我说你……”
秦江一个冷光扫过去，女二号被吓的一激灵，诧异地看着他再不敢多说一句。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领班见状不妙跑过来拉了程牧兮一下，程牧兮转身快步走回后面。
领班赶忙拿起醒酒器给秦江倒酒，陪着笑，“秦总，实习生，有点愣，您别……”
领班的话也被秦江一个眼神堵回去了，吓的他差点掉了醒酒器。他们这个老板的脾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可这会儿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总，晚上……”
女二号的话还没说完，秦江已经站起来，和领班说了句，“叫车子送她回去。”就往后面走。
女二号快步追了过去，还没等她拉住秦江的手臂，秦江突然回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低低地说了句。“你刚刚说谁傻？”
“我……”
“聪明呢，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