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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送礼

李芷菡似乎也明白了马锦“深意”的眼神,小脸微红,责怪地瞪了张小天一眼。

张小天好笑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李芷菡嗔道,“还不是怕你死了,特意从我爹那拿了特效金疮药来,拿着罢。”

说着,给张小天扔了一小瓷瓶过来。

“不笑难道哭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要都是消极悲观,那人的眼泪哪够流?”

李芷菡又“嘁”了一声,傲娇地别过头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之后,总也感觉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以及作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还要不看他为好。

张小天不知她在想什么,嬉笑道:“坐吧,别客气,先喝口茶压压惊。”

“好吧。”李芷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呷了一口,忽而皱眉,“压惊?压什么惊?”

“你刚才不是蹑手蹑脚溜过来的吗?生怕别人知道我们二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把消息传到你爹耳中,虽然我很杰出优秀,万里挑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生得英俊无双,但我敢保证,你爹一定会捋袖拿菜刀来砍我。”

李芷菡先是被他这粗直浅白的话臊得满脸通红,谁跟你孤男寡女,又有谁这么不要脸地吹嘘自己?

但听得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佯怒:“我爹岂是那种粗鲁野夫?”

张小天赶紧赔不是:“是是是,要是那等粗人,也生不出你这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姑娘来……”

李芷菡又白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又道:“要不,我央我爹给你换个差职吧,这太危险了,这才第一天就……”

张小天心里一暖,缓缓地摇头:“别,我这捕头干得好好的,要是换了,这一刀不就白捱了?听说衙门抚恤优渥,也不知道能赔偿我多少钱……”说到后面,眼里都冒出憧憬的小星星。

李芷菡没好气道:“就知道钱,大把银钱扔给一个风尘女子,现在又要用命来换钱!”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这茬事来,心里仍有些不痛快,气呼呼地走了。

她这刚走,银铃又急勿勿地跑进来了。

张小天心里叫苦,今天不知费了多少口水来解释,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好不容易组织一套措辞,终于将紧张兮兮的妹妹给安抚下来了,借口累了困了,拿起被子蒙了头。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傍晚,居然不少役差络绎不绝地登门探病来了,当然,手里都没空着,而且这些大多是今天都上衙门当值的,至少曹建手下的,好像还没有。

“张捕头,身子可好些了?这是我家婆娘做的桂花糕,小人带了些来,大人可一定要收下。”

“大人,这是小人家传药酒,每日喝一二两,强身健体,舒筋活络……”

“张捕头,这是……

这些役差七手八脚将带的东西摆在桌上,张小天也不拒绝,笑眯眯地一一谢过,既不冷漠也不矜持。

役差们见他和和气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堆“早日痊愈”的话,纷纷告辞离去。

银铃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恼怒道:“不知道你受伤了需要休息么?还结群成伍来打扰!”

张小天捏了捏她的脸:“他们不来,咱们哪有礼收?”

银铃不满道:“就这些个药酒糕点,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小天摇头,笑道:“你打开便知道了。”

银铃疑惑地打开其中一只篮子,果然里面放着一碟糕点:“也没什么其他的呀?”

“再仔细看看。”

银铃又翻了翻,突然讶然叫起来:“哥,有钱!”

碟子下面赫然出现几颗碎银,大概值个二三两。

银铃瞪大着眼睛,如受到鼓励一般,三下五除二把其他的篮子都翻了个遍,无一例外,都有些钱在里面,再不济的,也有百十枚铜板。

傻愣愣地捧着钱,她还从来没摸过这么大额的钱,兴奋又忐忑道:“哥,他们怎么会给你送钱?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钱?”

张小天当然不会告诉她,刚才那些役差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瞟着自己带来的礼物,眨巴眨巴着眼。

至于为什么送钱,大概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上位啦!

曹建已经无法抵挡他张小天前进的步伐啦,他从今天开始,就是所以役差的上司了!

上司刚上任,下属送点钱打点打点,免得以后被人穿小鞋,这不是最正常的人情世故吗?

反正跟老妹说也不说清楚,大手一挥:“你这小管家婆,这钱你拿着吧,明天出门买几匹好布做件好衣裳,家里归置些东西,多买几斤上好大米,割两斤肉……”

话还说完,银铃高兴地一把抱住了张小天,他呲牙咧嘴惨叫:“疼!离我远些!”

……

翌日。

李大志是一个站堂的衙役。

所谓站堂,就是负责衙门开审开堂时,站在旁边列行应差的,权力不大,就算是“编外人员”,也能扯着虎皮当大旗,平日也捞得不少油水。

但他此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昨天他没有去当值,因为曹捕头也请他喝了酒,所以也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在他看来,那新来的张小天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即便是得了什么大人物的青睐才得以当上总捕头,草包以后还是会露馅的,到时,总捕头的位置还不是得落在曹哥身上?

总之,跟着曹哥干准没错!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昨天的事在他们役差“圈子”中传开了。

听说,曹建妒忌成恨,恶意中伤,居然当着县尊大人的面,露出了丑态,把受伤的张小天弄得伤上加上,惹得县尊大怒,而县尊对新来的张捕头是十分满意,称其一心为民,不惜身先士卒……

上司上任第一天,便给他放了鸽子,任谁心里都有些发虚吧?

正胡思乱想间,李大志来到衙门,整理衣衫,就要迈入大门,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喂,站住!不可擅闯!”

李大志一愣,他来这当值了好几年,还从来没被拦过,今天是犯什么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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