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潜入（下）
焰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顺带替她付了高额账单。湄葭心怀感激，正想要好好夸赞他一番，谁想到他居然问她是要出卖身体，还是出卖劳动力？硬生生将她心中那点感激之情抹的干干净净。
问他怎么个出卖劳动力法？他竟说要她帮忙照看个孕妇。这下湄葭傻了眼了。这赵公子是有了私生子了吗？
也不知马车行了多久，抵达傲然门已是后半夜了。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没准又是焰焱动用了他们超级赛亚人的特异功能了吧。
马车旁，焰焱伸手弯腰，一副很绅士的样子。也罢，她现在浑身没劲儿，就让他扶吧。将左手附在他的掌心，却看见原本纹身的地方多了两条交叉的铁链子，扯还扯不下来。“这是什么？”
“封印。”焰焱将她扶下马车，“因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能让祭天昀知道。”
他所说的地方就是傲然门，但却有所不同，是不对外公开的后院。说是后院，其实是结界。湄葭又不是没进过结界，怎会猜不到。在这里，她终于见到了那个焰焱想让她见到的人，也确实吃了一惊。
需要她照顾的那个孕妇，不是别人，正是王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程夫人。所幸焰焱帮她安排了住处后，便不见踪影，不知道忙些啥去了，不用面对那个烦人的花花公子，真是倍感轻松！找不到结界的出口，无法离开，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她，干脆等王姑娘肚子里的宝宝平安出生再做打算。只是令她好奇的是程骁居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起先还以为是焰焱拐卖良家妇女，实则不然。听王姑娘说，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差点儿流产，还多亏了焰焱，来此也是为了安胎。
又问程骁去哪儿了，为何不陪在她的身边。她说，男人嘛，总归有他要忙的事。至于是什么事，她却不曾过问。这便是古时女子讲求的三从四德吧。
湄葭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喜欢季天昀，所以不可能没有偏向性。知其与焰焱水火不容，她自然将焰焱这方当作是敌对面。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看见程骁与焰焱有所牵连。纵使他有他的理由。
既是傲然门的地盘，不可能不遇见灼冉。说是给她的工作是照顾孕妇，但大多事情都是灼冉在做。除了陪王姑娘聊聊天、散散步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灼冉对她依旧爱理不理，只要她不惹事，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晃眼年底，程骁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安安心心的陪在怀孕的媳妇儿身边。看着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湄葭都打算为他颁发个新好男人奖了。只是每每问起为何回来此，他却总避而不答。其实湄葭不是没有察觉，一定是与王姑娘有关。王姑娘的这一胎，似乎很难保住，每日都要服药，气色也不是很好。
早已过了毒发日期，也未曾感觉任何不适，看来确实没中毒。焰焱很少回来，大多都睡在月满楼，故而也没见上几次面。只是这除夕佳节将近，难免让她觉得寂寞，几月未见，思念越发浓郁，他可曾想起过我？心里不由的抱怨起焰焱来，没事开什么烂玩笑，骗她说那是毒药。还有这个……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封印后面的纹身。这个究竟是什么？
年夜饭，菜肴自当没话说。焰焱还带来了他那只能歌善舞的异国舞蹈班子助兴。如此这般他仍不尽兴，说是想要再看一次那日选秀湄葭所舞的《凤求凰》，还事先备好了服饰。相较于之前的白色孔雀服，这一套更贴近凤凰这一词。红色的，缀满了宝石的舞衣。从另一方面讲，与那火红的嫁衣有三分相似。
凤求凰？哪来的凤求凰，明明就是凰求凤。凤不在，有何可求？湄葭打马虎眼道：“拜托，饶了我吧，别让我干苦力了行不？我想好好吃饭。”
“罢了。”在他面前这般好说话的，还真不多。焰焱笑容依旧，并不在意，“就留到下次，只为我一人跳。”
湄葭假装没听见，不去搭理。
晚宴除了焰焱、灼冉、程氏夫妇，以及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墨启辕、齐知痕、赤朗以外，还有一人，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姗姗来迟的她，格外醒目。只是原本只着蓝衣的她，今天却是一身艳红，而那乌黑的秀发也染成了红色。
“给各位重新介绍一下。焰彤月，我多年未见的姐姐。”目光扫过湄葭的脸庞，焰焱十分满意她脸上的惊讶。
记得当初焰焱确实说过燕子长得像他过世的姐姐。她的姐姐死而复生了？
“湄葭，好久不见。”焰彤月走过去，给了湄葭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们有见过吗？她只见过蓝燕子！细若蚊音的声音满是不相信，“燕子？”她问。她的手迟迟未曾环上她的背。这样的她，让她觉得陌生。为什么，燕子会成了焰焱的姐姐！
美味佳肴，湄葭却食之无味。太多的困惑困扰着她，让她什么都吃不下了。问起盗空空，焰彤月却绝口不提。难道立场不同，便要成为敌人吗？即便曾经拥有过患难与共。
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她于心不忍。对于湄葭，焰彤月不想隐瞒。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焰彤月，丹国的三公主，还未成年便被派去华耀当间谍。历经艰难来到华耀的公主被冰族雨氏一脉的小少爷捡回家中，在雨家以侍女的身份生活。小少爷对小女孩百般照顾。相遇、相知之后，很自然的走到了相恋。女孩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谈婚论嫁的年纪，两人许订终生。她为他放下一切，放下两国的恩怨，放下自己的使命，只做他的女人。她与焰国断绝一切联系。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与他在一起。她认命了。
她的眼底满是悲伤，那日在死水湖所见的幻境历历在目，甚至更加清晰。她不恨他，即便是他的锁链刺穿她心脏的那一刻，也不曾恨过他。只是，这段错误的感情，再也不会继续下去了。于他、于她，都好。无论如何，她也抹不掉她是丹国公主的事实。
只不过，她并没有死。之前的记忆已经恢复，身上的封灵咒也已解开。当然，这都是焰焱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