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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蜕变(1)

“你醒啦?”两秒后,床边传来了雷埃的声音。

阿宇抬头细看,确认是雷埃本人无误。雷埃看起来十分尴尬,他急忙收好尖刀,指着桌子解释道:“别误会,我房间有点乱,怕影响到你,所以想要收拾一下。只不过刚才不小心,打翻了工具盒,有没有吵到你?”

“没。”阿宇心有余悸地直摇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没事,我收拾完了。你要是觉得累,继续安心地睡。”雷埃随即放好尖刀,抽身掩门离去。

阿宇即便是有倦意,也在刚才被吓没了。他长长嘘了口气,起身走出房门。门外已不见雷埃的身影,屋子的最当中,米林有些不舍地看着一张写满黑字的信纸。在他身旁,小甲它们竟然架起了一个清汤小火锅,站在小甲旁边的小火龙还正往里面小心翼翼地放进树果和罐头食物。

“哒呐。”米林的妙蛙种子伸出两条藤鞭,一边轻拍米林的肩头,一边指向门外。

“火锅啊,还真有你们的。”阿宇嗅着空气,咽着口水走近火锅。

“你们好好吃,别乱用火。”米林藏好信纸,有些无奈地回应妙蛙种子。

“你不吃点?”阿宇朝火锅里看了几眼,有些好奇地问米林,“呃。算了,全都是精灵吃的……对了,雷埃哥去哪了?”

“杰尼。”众精灵全都指着门回应阿宇。

阿宇略微思考,随即跟上米林,推门顶风而出。门外,米林收回了小火马,而雷埃则正在打理三轮车。

“雷埃,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出发?”阿宇随口一问。

“当然,这辆车暂时用不到了,先收回去。”雷埃一边把三轮车推进简易车棚,一边扭头回答,“后天,有一个学姐过来接替我,她用不到这种车。”

三人回到屋里,围着火锅而坐。小甲它们还以为他们是来抢食的,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紧接着又舀了一碗,有些紧张地看向这三人。

“我只送你们离开3号道路。现在社会有些不稳定,好像有一帮人在到处闹事,我只能帮你们一时。”雷埃抚摸着小甲的光头,有些担忧地说着,“对了,要不让我给你们的精灵教授一个经典类技能吧……不过,每人只能选一只精灵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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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山麓,低矮的小树林里,有一幢三层楼高大的研究所孤独地承受着这一带的荒凉。这是一个不怎么有名气的研究所,中间有个种着果树的特制阳光房,完全是十多年前的建筑风格。它不算落后,但依然挡不住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的痕迹。入门后的大厅里,在无声的电视前,三个人默默地玩着手里的智能图鉴。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坐着一个满头灰发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的鼻子有些红,左眉的尾部缺了一小段,穿着打扮显得很邋遢。

“没前途啊,三途体质仪这条路估计也不行,唉,还怎么去申请潜能器系列和能力球的项目?”中年男人半睁着双眼,满脸心不在焉地对着可视电话说道,“你的那几个学生倒是不错。看来,你比我更有可能成功。”

可视电话的屏幕上有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这人是阿宇的父亲。那一头的他一阵苦笑,一边玩着自动笔一边说:“没钱,关键是没钱。”

“你要是算没钱,我这种就是要饭。修水管的费用都得我们出,现在院里面种着紫刀荆,这个月的酒钱就靠它了。”中年男子自嘲地笑道。

“最近有什么稍微好点的项目?”

“好项目嘛,多得是,不过我们无权分羹啊。”

“唉……擦边的小项目都没有?”

“种紫刀荆,哈哈哈。对了,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老师?”中年男子微微一扭头,用大拇指指着电视说,“这种好消息,也得和他老人家分享一番。”

“改天吧。”那边的男人随口回应。

“你还有什……唔,你儿子啊。放心,你那学生已经把他送到谷口了,离我这就这么点路,不会出意外的。”

“那就劳烦你。让他别乱跑,打完道馆后去下一个城市。”

“收到,没问题。”中年男子胸有成竹地说。

他挂掉电话,有些晃悠地走到沙发边上。离他最近的一个光头年轻人立刻便起身给他让座,而另外两人则分别负责给他倒茶水和取消电视的静音。这是关都地区的第一新闻频道,画面里有一个男播音员在一本正经地说:

“引织实验造假丑闻持续发酵。今日清晨,云星最高研究所又有两名教授级别的研究人员被关都学术风纪委员会总监小组带走。据官方透露,这三人很可能参与了织引器和相关分析软件的设计和所谓的完善改造。另据外媒报道,三府联合研究监察所已经开始质疑数篇涉及完善魔融场理论和波导弦理论的实验论文,而这些论文均由云星最高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参与完成。分析人士称,这一系列事件之后,这号称关都第一研究所的单位很可能面临解散,而精灵学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发生重大变革。后续报道和详尽分析,请关注今晚8点的《掘访》。”

中年男人眯着双眼,有些享受地听完了剩下的新闻报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喜悦,他拿出智能图鉴,在又浏览了一番相关报道后才起身往院子走去。

“喂喂,你们刚才都在干什么了?”中年男子走近后门,面无表情地指向门外自言自语,“又有一只大针蜂进来破坏紫刀荆了。”

“算了,最近的室内低头族又开始复兴了。”中年男子回头看了那三人一眼,轻轻叹了一句。他顺手从门框边上拿过一根一米多长的黑色竹竿,一个箭步就冲入了院中。

“打扰了,张伯。你们能帮我们看一下这只小火龙吗?”就在这时,阿宇急匆匆地赶到研究所的门口,对着大厅里的人大声喊道。

大厅里,有一个年轻的光头正在给其他两个人分切好了的树果。他调低电视的音量,快步走到阿宇面前简单地询问了几句。

“张老师!”光头转身,朝后门大喊。

院中,那个中年男子正抓着黑色竹竿和一只大针蜂忘我奋战。他的动作幅度变化很大,略显夸张,但却每每都能挡下大针蜂的尖刺攻击。

“你们先跟我来。”光头招手示意阿宇和米林跟他进去。

“有客人?今天的晨练就到此为止吧。”中年男子说着,便把离自己下巴只有数厘米的尾针用力推开。他向后连跳两步,停下来后吹了声口哨。院角处的一片小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窣,一只果然翁应声蹦出,稳稳地停在中年男子跟前。

“剩下的交给你了。”中年男子交代了一句,随即就快步离去。

“唢呐嘶。”果然翁朝男子敬了个礼,接着才挥手挑衅大针蜂。

“刚才好险啊,要是再进来捣乱,紫刀荆就卖不出高价钱了。”中年男子把竹竿放回原位,朝迎面走来的阿宇边走边说。

“嗯?”中年男子好奇地打量了阿宇两眼。

“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精灵中心?”阿宇身旁的米林再次问道。

“没错,”中年男子打着哈欠对阿宇说,“但是要收费。不过,念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你就只交个挂号费好了。50通,三弟子,待一会儿别忘了。”

“没问题。”阿宇连连点头,伸手就要去掏精灵图鉴。

“师弟现在有急事,我待会告知她。”光头赶忙对中年男子说道。

“你别解释……挂号费先不急,等我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说完,中年男子转身便走到前面领路。

阿宇抱着小火龙和米林随即跟上,而光头在点了几下智能图鉴后,便缓步跟在最后面。此时,小火龙双目紧闭,呼吸和脉搏接近于无,而尾部的火团只比一个李子大不了多少,并且阿宇摸上去还不烫手。

最近几日,小火龙恢复了正常,不再出现突然大笑的症状,米林的爷爷便就此建议阿宇他们离开。但是,今天早上,阿宇他们和雷埃在附近的村庄分开后,便一直在找寻去这个研究所的路。而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却正巧遇上了乌咪等人。迫不得已,双方开战,小火龙仅凭一己之力便把这三人打得落荒而逃,但之后它还没来得及庆祝就突然倒地不动。一直到现在,小火龙的状态也没有有所改变。

“唉,差点忘了。”中年男子打开医疗区的大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弟…哦,原来你已经在这了。你先进去准备,我要先去拿波导辅查片。还有,你们两个小孩,抱着小火龙稍等片刻。”

说完,中年男人和他的学生就各自离开了。交谈几句后,米林出去打电话,只剩下阿宇和小火龙坐在丑陋的手工木椅上等待。

“小火龙……”阿宇嘀咕着。

小火龙尾尖上的火团开始变得越来越小,阿宇直勾勾地看着,竟然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两秒后,火焰停止变小。紧接着,在眨眼之间,最后的火焰“呼”地一声全部熄灭。尾尖上只剩下一颗葡萄般大小的橙红色椭圆体,和它相连的尾巴部分则呈现橙色的半透明状,像是一小节被烧热的铁块。火焰消失的时候,小火龙的全身明显发生了抽搐,但不一会儿便继续一动不动。阿宇感到十分好奇,他小心翼翼地在这个东西上触摸了一下。这个东西温热不烫手,通体透明,很像一颗宝石,但表面光滑而很少有反光。

阿宇仅此一碰,这个宝石一样的坚硬物体就黏在了他的指尖,怎么甩都甩不掉。与此同时,小火龙的尾巴扭了几下,接着便有一大团火焰快速涌出,着实令阿宇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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