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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155. 再遇旧友

像我们拿这种档次工资的员工,就不要给我们灌输公司是家的概念了,上班成天无所事事也是必然,日子过得很舒坦。我甚至在办公电脑里装了剑侠情缘的游戏,没事还上去玩玩,这被同事狠狠地斥为不爱公司——自己公司就是做网游的,竟然上班去玩别人公司的游戏。

平时做完主管吩咐的事情,就上上网聊聊天,学校的论坛我也没有淡忘,经常去逛。以前那些如期毕业的同学和网友,其实工作强度和我都没什么两样,完全还没有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料,所以闲来没事还是都去论坛聊天。其实每天大家都在不停抱怨,在觉得自己大材小用和觉得自己不堪重负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下,不自觉地自动切换。

在QQ上再次遇到乐雯,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世界原本就这么大。

但是我们上班地方离得这么近,是我没想到的,聊了几天才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原来也在人民广场附近,于是就约她一起吃顿中饭。难免聊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发现她还是那样充满着激情,我却似乎已经苍老了很多。我自己知道为什么,我表面上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是没有在大学第四年与大家一起毕业,对我的打击远比我想象中的大。

交谈中我告诉她现在的工资,她颇为惊讶,为我感觉不公,觉得我应该拿的更多。其实过了几个月的上班生活,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要是我没毕业也是拿到别人毕业拿到的工资,这才是不公平呢。最后乐雯觉得我赚得不多,所以主动要求这顿饭她来买单,我很不好意思,想拦却拦不住。

·

那顿午餐之后我的心头百感交集。

其一,和阿桑在一起时,因为没钱开房,当时感觉很糟糕,事后挫败感很强,今天乐雯帮我买单时,这种令我无地自容的感觉又再一次回来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多爱面子的人。

其二,如果没有新的经济来源能显著提高我的收入,这样让我觉得尴尬的吃饭场合,我最好还是别去了。因为只要自己觉得某些场合需要尊严,我就是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其三,在我面对乐雯的时候,感觉又有了一种大三上花卉欣赏课时的感觉,吹气如兰,相约春风。我曾以为那是一种错觉,以前追求过她未果,现在两人仍然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缘分。

我从代嘉诺这边得到消息,她和时间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断开,只是依然是异地恋,维持着我当初放弃时的那种状态,这些信息让我拿捏不住,无法判断是不是应该完成我未竟的追求。我开始找机会和乐雯说话,借此维持和她的联系,可她对我还是若即若离,把我当成一个有点特殊的好朋友,没有让我感觉到有可以和她拉近距离的可能。

趁她晚上加班,我好几次借口帮她买快餐,带了麦当劳的外卖送过去,就为见她一面,之后那天晚上会睡得格外香甜。有次送外卖过去,看到她穿着薄纱裙,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唇红齿白的对我笑着。想起了那句著名的“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乐雯越来越有女人味,当时在摆摊时那个假小子早已不再。

而我像什么呢,周星驰《破坏之王》里的外卖小子何金银吗?想到这里,我立刻就打消了以后再给她送外卖的念头。

而代嘉诺给我带来的另一个消息是,她要去云南支教一年。对于这个写过书,出过版,有侠女情结的姑娘来说,行走天涯,匡扶社稷,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临走前组织了一次聚餐,席间又遇见了那些老朋友,吃饭间大家都放不开,总觉得很多事情变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

八卦新闻依然没有消停过,而且永远是传得最快的,处于八卦中心的人,也最受瞩目。有人告诉我,“你知道吗,你以前的女朋友阿桑,后来和你的同学好了。”我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对方神秘兮兮的给我列了许多证据,就再也不肯多说了。我半信半疑,我和阿桑分手那么久了,早就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今天告诉我这些,我心里多么郁闷。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那段时间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前因后果串起来,不免愕然。我一直愧疚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感情,没有尽全力,心存愧疚,到今天却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安慰自己算是个受害者。于是乎一口恶气四处激荡无处发泄,憋得我胸疼,只能跑到论坛上发了个不指名道姓的帖子,意思是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当时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这种被人瞒住的感觉让人心塞。

很多人看了不明所以,都不痛不痒的回了几句,我又不愿意挑明,看了回复反而更郁闷了。

直到李诗文在我的文章下,短短地回了我一句,“真相杀人。”

我的愤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无非是让自己不痛快,让大家笑话自己的愚钝。真相杀人,被杀的永远是自己。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真相,恐怕未必能和我朋友保持那么好的关系。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现在不管什么结果,我都应该能平淡地接受了。

既然她早已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若干年后可能我会从心底感谢她的不嫁之恩,愿往后永不相见。

回头又看了一眼李诗文简短到极致的回复,以她和阿桑的关系,应该很早就是知情者。那些能把秘密憋在心里的人,忍得住不倾吐,一定很辛苦。既然大家隐瞒的初衷是为了我好,那我也应该却之不恭,没有必要再去过问之前的是非。

要是明姐遇到这种事情,估计也就是淡淡一笑,深埋心中吧。

陈子阳倒是会大渲大染一番,这是个不能放弃的好题材,恩怨情仇都可以凑一凑。

我也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算是我的处事方式,也许就是这么犹犹豫豫。

在大四结束前,我已经辞去了网管的职务,所以已经没有了删除帖子的权限,这篇主题只能默默地在哪里存在着。静静地在电脑前看着浏览量和回复数慢慢的增加,我连打开的心思都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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