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青不语,轻轻将那抹扎眼的红色刮蹭一小部分,放在蜡纸上托住,来到了窗前。
窗口如光正好,耀眼的光芒照在了卓青青脸上,她低垂着眸子看着手中所托蜡纸,眼眸下氤氲着一片严肃的暗影。
那其中的点点正红,日光下看的更为真切,但明显不是血液。
“哟……这年头,闺阁的小姐都不好好当,非要来勘验尸身,卖弄本事了。”嘲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当真是丢人现眼。”
引得站在窗口位置的卓青青不由得侧目。
那师爷,一身锦缎长袍,,头戴东坡巾,看着也是人模人样,却不想一开口,就是不留情面的嘲讽。
鄙夷、不屑在他脸上汇聚成了拒人千里的气势,看着当真碍眼。
卓青青不由的冷哼,这真的就好比一坨屎,你不想看到他,他也非要在你面前明晃晃的碍眼。
“丢人现眼我倒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黑猫白猫,抓着耗子是好猫。我在汴梁城,虽说不上十案九破,但最起码我参与的案子,都能公平、公正的勘验,最后下结论,为死者讨回公道。”卓青青眼眸流转,计上心头。
那表情也顿时不可一世起来,睥睨着师爷,好像天鹅俯瞰着池鱼。
她这种态度,自然是让那师爷满心不悦。
“哼,夸夸而谈,倒也是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我倒是不觉得,若是你心里不不服,咱们可以今日立下赌约……你看如何?”卓青青抬眸,眸子中精光一闪,依旧不屑。
“呵,孔老夫子门前卖文章,你这小小娘子,也敢和我打赌?捧着一点点血沫子,也敢来和我谈打赌的事。”
卓青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自视甚高的师爷。
不过,这也正中了卓青青呃下怀。
君不知,鄙夷越大,反差越大,到时候能赢到手的东西越多。
青青挑眉,来了兴致。“有米有真彩实学咱们嘴上较劲也没意思,不如这样吧是,师爷,打赌如何,若是今日我抓不到真凶,我输你百两银子,若是抓到,你让我借阅当年章延一案当年的卷宗如何?”
来到这锦园,那罗溪不可能随口提到章延一案。案中那前任知州死掉的夫人,为何会与这任罗知州亲随死在同一间屋中,这其中看似毫无关联,但必定存在着某些很是奇妙的联系。
只是现在,这联系卓青青一时说不上来,所以这查看章延一案的卷宗,就成了卓青青迫在眉睫的事。
从罗知州那里下手,这是万万不可能。从罗通判那里下手,也是不可能得到,那么,只能从能接触到卷宗、但没有官职的人那里下手,才能有可能成功。
而眼前的师爷,绝对是卓青青目前最为合适的人选。
通判身边的师爷,接触到案卷的卷宗简直轻而易举。而且,自己又说出了,若是自己输了,就给他百两银子的赌约,若是他心动,那证明,自己的计划绝对是成功了一半。
这边卓青青心思还未完全落下,那边,师爷猛然听闻百两银子,自然这心思就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