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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讨水

天尊教主道:“各位掌门,现今已至辰时,莫使耽误比武,待定了新任盟主,再由新盟主处决千变老人如何?”

各门派心道千变老人现今被绑,由各门派共同看守自然插翅难飞。且十年来各门派辛苦练功无不是待着此刻比武到来,便也同意天尊教主这一提议。

只因各门派心知,这种场合比武最忌先出场,需先使门下弟子上前消耗对方精力,待对方精力耗损且武功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便可占得一丝便宜。故此各门派都广收弟子,希望在比武之时派上用场,待弟子比试完,各掌门才会出手后发制人。

当下,只见擂台之上一团身影闪过,一阵清风直带得落叶纷飞。再看擂台之上,永庆寺昭明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此时丐帮杨名却喝得一团烂醉,迈着酩酊醉步爬上擂台,道:“请。”

只见昭明轻功极佳,拳法更妙,两人交起手来直听得擂台阵阵喝彩。再看杨名手拿一枣树根短棍,棍上系着酒葫芦,打起醉棍来也舞得虎虎生风。

只听那杨名边打边唱《莲花落》,听其唱的是:

你用蒋干盗书,我用朱亥杀猪。

你用蒙鸠结巢,我用白猿献桃。

你用非驴非马四不像,我用贯彻首尾打狗棒。

你用狗尾续貂司马伦,我用凤头豹尾打耳门。

你用偷梁换柱文抄公,我扇你迎面一袖风。

你用闭门造车陈仲举,我攻你天井并尾闾……

但觉二人“旗鼓相当”,直斗得五六十招,昭明方被杨名敲得满头疙瘩,跌下擂台去了。

稍后,只见吕莫震纵身一跃,也跃上擂台,将剑一抱道:“哪个愿与我白衣阁切磋?”

万俟真也便飞身上了擂台,道:“马陵观愿来领教吕兄弟‘穿枝透骨剑’法。”……

高王庙一战,直从端阳节打至次日,其中也不乏精彩之处。除却释佛寺越遁,天尊教法坐天、法坐地,迷魂庄黎不救,马陵观张万筹四人脱颖而出,其余门派已经定了名次。分别是白衣阁吕尚香略胜一筹,丹朱剑庄徐永昌居后,永庆寺法证再次,全真教赵守仪又次,丐帮杨名居末。

因见赵守仪比完武下了擂台,穆子降、雪芽便走了过来,却听赵守仪道叹了口气道:“往日师父在时我全真教何其门庭显赫,只怪我学艺不精再难将全真教武学发扬光大,实在愧对师门。”

穆子降:“师叔,你莫太伤心自责。”

赵守仪道:“若是穆师哥在此,我全真教也不会败在法证老泥鳅手中。”

雪芽恐穆子降想起父母伤心,便道:“师父,你可曾有叶师叔消息?”

赵守仪道:“自上次受人挑唆围攻天尊教,叶师弟至今还无消息。”

穆子降、雪芽正叹息间,却见徐永昌追着段万师一溜烟的飞奔过去,正不知发生如何情况。

听雪芽道:“子降哥哥,段万师将九香姐姐害成这个样子。我们快帮……”雪芽想说“父亲”,又说不出口,只顿了顿道:“快帮徐庄主擒住此人。”

穆子降点点头,与雪芽辞过赵守仪,朝段万师追去。未行多远,便见段万师不敌徐永昌已经吃了一掌,穆子降本欲上前帮忙,却见一连出现四人身影将段万师护于身后,雪芽便拉了穆子降躲起来。细看去,此四人为黎蛰、干支、法宇儿、江涛。

黎蛰道:“徐永昌,上次你受奸人挑唆围攻我八卦城,你不自己反省倒罢了还欲来伤我教中弟子?”

徐永昌道:“天尊教管束弟子不严,先是纵容千变老人伤我内弟肖公卿一家性命,再令段万师蛊惑香儿,害香儿饮下极乐酒。日夜受蛊虫噬筋啮骨之痛。这笔帐又如何算?”

黎蛰道:“段万师与徐姑娘真心相爱,何曾有蛊惑之说?”

段万师道:“徐庄主,香儿现今情况如何?”

徐永昌一挥衣袖道:“香儿于今这情况皆拜你所赐,你还反问我?”

那段万师正欲解释,却见徐永昌已经纵身飞去。

法宇儿对黎蛰道:“娘,你怎么让他跑了?”

黎蛰道:“宇儿,这些年我们天尊教不被各门派所服,原是我们也有过错。”

待黎蛰去后,雪芽道:“子降哥哥,竟又让这个坏人跑了。”

穆子降正待回话,却感觉身上一痒,原是此地草木甚多,蚊子滋生。由于二人方才躲于草丛,各被叮咬几个疱来,当下便一阵拍打,盯住对方脸上的肿疱,相视一笑,匆匆回了高王庙前。

却说次日,天尊教主与张万筹在擂台上互相一拱手,各自说出一个“请”字后,张万筹便飞身攻来。

但见张万筹“归虚剑”气竟是厉害,天尊教主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左手空明拳,右手昊天掌避实就虚,二人拆解三十余招。但见剑气掠过,柳断花折,将擂台之下鼓面戳出数个洞来。

张万筹心知“归虚剑”利弊,如此消耗下去非败不可,当下便指东打西。假借误打剑气,意在攻天尊教弟子,天尊教主心恐教中弟子被伤便架掌接下剑气。当下忽东忽西,腾来飞去,应接不暇。

天尊教主见这张万筹果真狡诈,不禁心头一怒,只伺了个时机,待张万筹发剑气之时,便闪身向前撇中张万筹手指。那张万筹手指被撇,只得身子下倾,仿若下跪姿态,被天尊教主一脚踢下擂台去了。

天尊教主道:“还有哪位朋友愿来赐教?”

只听得越遁禅师站了起来,道:“阿弥陀佛,武林盟主,十年一易。让老衲来领教教主的空明拳法。”

只听得天尊教主放声一笑,道:“越遁禅师,出家之人还争个甚么名次?”

越遁禅师道:“阿弥陀佛,教主,老衲本不欲出关,但因各掌门不服天尊教执掌盟主宝座,再三相请,老衲才迫不得已而为之。”

天尊教主笑道:“好,既然大师非要赐招那便来过。”

但见越遁禅师远远朝尊天教主施了一个佛礼,佛礼还未施完便已闪身在擂台之上。越遁禅师到了擂台便缓缓抬起身子道:“教主,请了。”

二人便摆开招式,还未动手,擂台之下的人却纷纷先退了三丈。

二人一经交手,未及三招,便见八面架鼓禁不住二人真气竟然折断滚落下去。

越遁将掌一收,道:“阿弥陀佛,请教主到外面比过。”

天尊教主只一点头,便跟着越遁闪身跃开。穆子降见越遁、天尊教主都走开了,便拉了雪芽道:“不知后面打斗的怎么样,我们快些去看。”

正待离开,却听得身旁一个嘶哑声音道:“小兄弟……能不能给舀口水喝。”

穆子降朝此人看去,竟是千变老人。但看其已经被吊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现今头发披散,嘴唇干裂,脸上被蚊子叮咬得尽是红疱。只因见看守弟子多数已跟着越遁二人到外面看比武去了,这才敢向穆子降讨口水喝。

穆子降拿起水缸中的瓢来正欲舀水,却见雪芽夺过瓢来,舀了半瓢清水,朝那千变老人脸上一泼,道:“喝水。”

谁知那千变老人经此一泼,非但未怒,反而咂嘴将从身上流下的水珠吸允一番。

待泼罢,穆子降问道:“雪芽。你这是做什么?”

雪芽道:“你倒慈悲,他放火烧我舅舅一家时,如何不生点慈悲之心?”

雪芽只刚说完,却见一个僧人走来,目光凶神恶煞的瞪了二人一眼,二人被此一盯,顿觉背后生出一丝寒气。

穆子降朝此人看去,但见此人一脸凶神恶煞,身着僧袍,但只头顶未烙戒疤。穆子降感觉似曾见过,又想不起这人是谁,只心道:“我见昭明、法证头顶皆有戒疤,只这人为何不烙戒疤?”

雪芽也不识得此人是谁,见此人自身边缓缓走过,便一股寒意。

雪芽回过神来道:“子降哥哥,现今各门派已经跟着越遁禅师去外面了,我们也快些也去,不然怕是错过了。”穆子降当下点点头,陪雪芽朝外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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