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大陆,跌宕起伏。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知辉煌了多少王侯;
不知埋葬了多少枭雄;
千古前,无极大帝,占领中原,建立不世奇功,开创大楚王朝,定中原为帝都。
采太上为年号,百年为纪元,称号皇帝。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
皇为上,帝为下;
“皇帝”,意指天地;
而无极大帝则是告诉人们,吾乃万物之主,天地之兴。
太上十纪元十三年夏,帝都,浣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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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大楚官署名,专为宫内皇亲国戚提供洗衣服务场所。
“精气炼舍,大药过关,真种督脉,金液还丹.”
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圆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憨笑的念着。
少年望了一眼一墙之隔的宫苑,听着从宫苑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乌溜溜的小眼神中带着希冀。
之后,便低下头,因为常年浸泡在水中,小手微微发白,继续为了生计忙碌着。
浣衣局,一墙之隔的宫苑,便是大楚王朝的帝院--稷下学宫,这里面全是皇子皇女王公大臣的后代在稷下学宫学习三部之道。
千年前。
无极大帝,天命所出。
驱群雄为南疆北荒;灭各教于九幽南昌
纳百家之精华所在;开一朝乃千古文明;
祭上苍得灵宝所降;颁三部争帝王将相。
脍炙人口的儿歌,彰显着无极大帝的千古功绩。
无极大帝,酒祭苍天,集百家之学,纳各教之明,建稷下学宫,传太上灵宝篇。
太上灵宝篇,下设三道三十六部。
太上灵宝洞真十二部,太上灵宝洞玄十二部,太上灵宝洞神十二部。
太上灵宝洞真,言天地造化,阴阳出没,九转还丹,金液炼形飞仙之道;
太上灵宝洞玄,言消灾治病,谢过祈禳,济度荐拔存亡之道;
太上灵宝洞神,言治国治家修身之道。
太上十纪元三年春。
无极大帝告祭苍天,许下宏愿,于太上十纪元三年春闭关,破无极,登太上,誓要成万为古第一帝。
大楚王朝内外之事,皆由三公决断。
命太傅统领王朝一千三百万大军,掌稷下学宫洞真道。
命太保统领王朝太医院皇朝礼仪教化,掌稷下学宫洞玄道。
命太师总揽朝政大小事宜,掌稷下学宫洞神道。
“盘坐于膝,呼吸于内,采药过关,金丹自成.”认真给嫔妃们洗着衣服的少年,摇头晃脑的念着从稷下学宫传出的洞真道纲领。
“哈哈.听听,洗衣的小奴才也在学习洞真道呢。”
“怎么,野孩子也奢望变真龙啊。”
洗衣的少年抬起头,看着前方五六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的讥讽与嘲笑,只是少年紧握的双手,说明了少年心中的不平静。
这样的情形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着。
“你们几个,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少年们的身后。
几个少年听到声音后,原本兴奋的小脸上立马苦了下来,为首的一位锦衣少年对着来到自己身边的素衣女子陪笑道:
“竹郡主,我们知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少年们面对眼前的素衣女子,一个个表现的异常乖巧,再也没有盛气凌人模样。
“李昌,再让我看到你带人欺负小聂凡,我就替你父亲好好教育教育你。”
李昌听到素衣女子的警告后,连连点头称是。虽然李昌的父亲和素衣女子的父亲同为文渊阁四大学士,但是,李昌在素衣女子面前一点都不敢骄横。
竹郡主,本名叶竹,父亲官拜文渊阁四大学士之一,而爷爷便是当今三公之太傅,而叶竹仅仅二八年华,洞真道十二部却修炼到第三部,金筋玉骨。
叶竹刚出世之时,便被无极大帝钦封为郡主。
这样的显赫身世与自身的修炼天赋,在整个帝都,就连一些皇子惹到叶竹,也照揍不误。
李昌面对叶竹,也只有服软。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走。”李昌听到叶竹说完后,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李昌等人走后。
叶竹来到少年身边,蹲在少年面前,捏了捏少年微白的小脸。
“姐姐不是告诉过你吗?他们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姐姐。”
在偌大的皇宫之内,除了自己的娘亲,也只有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是真心的呵护。
聂凡笑着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摇了摇小手,说道:“竹姐姐,没事的,他们也不是经常欺负我。”
叶竹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少年并没有说实话,爱怜的揉了揉少年的小脸,说道:“小笨蛋,走,带我去找你娘亲。”
浣衣局一处杂房之内,满屋都是杂乱无章的洗衣用具,一张简单的破床,破床之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气血虚弱的中年妇人,依稀间,还可以看出年轻之时,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杂房之外,时不时会听到咳嗽的声音,表明了杂房内的主人身体上的欠恙。
“娘,娘,竹姐姐来了。”少年的欢喜的声音传到了杂房内。
“凡儿啊,快领你竹姐姐进来。”虚弱的声音从杂房内传出。
聂凡和叶竹走进杂房内,单薄的被褥下的中年妇人便要起身行礼。
大楚王朝,礼仪之邦,尊卑有序。
妇人只是浣衣局一罪妇,见到当朝郡主必须下跪行礼。
叶竹看着妇人要起身相迎,急忙走到床边,扶着妇人躺下,略带埋怨的说道:
“聂姑,不是说了好多次了吗,你怎么还这样啊。”
妇人就是聂凡的母亲,聂姑看着叶竹,苍白的脸上也微微有些红润,十年的暗无天日,三年的病痛折磨,也只有叶竹会时不时不来看望自己母子。
“规矩不可废啊。”
“聂姑,身体好些了吗?”叶竹看着妇人,依稀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对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因为,那件事.
“老样子了,太医都无能为力,开了一些药维持着,这还要多谢郡主了。”妇人时不时的咳嗽声,让叶竹看着有些心疼。
“聂姑,你这又是何必呢?十几年了,你一个人太累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叶竹想不通聂姑为什么要为那个人保密,有些无奈,有些替聂姑现在的处境委屈。
“凡儿啊,你去忙吧,把今天需要干的活尽早干完吧。我陪你竹姐姐说说话。”妇人并没有回答叶竹的话,而是对着聂凡说道。
“好的,娘。等我干完活,就给你熬药吃。”聂凡乖巧的回了一句,便走出了杂房。
“郡主,何必再造杀孽啊,难道十几年前那一幕,在重演吗?够了啊,一切就让我这个罪人承担吧。”不知妇人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病态的脸色更显苍白。
太上十纪元二年冬。
这个冬天和往年一般,寒风呼啸,雪花飞扬。
大楚皇朝,帝都,后宫,瑾华宫外。
皇家禁卫军,礼部侍郎,两大学士,看着跪在瑾华宫外宫女,太监,侍卫密密麻麻跪满一地。
礼部侍郎宇文通脸色通红的大声问道:
“还不说吗?私通聂茹者,究竟是何人?”
宇文通,礼部侍郎,太上九纪元八十三年拜当今太保为师。
后,太保提名,官拜礼部侍郎,掌管皇朝礼法。
聂茹,大楚皇朝无极大帝之妃,华妃身边最得宠的小侍女。
大楚皇朝千年大庆时,天下大贺,可是,一年后,太医院却传出聂茹有孕。
太保得知后大怒,三公会议后,认为此举有辱皇家威严。下令:
彻查
太傅命皇家禁卫军,太师命两位大学士,太保命礼部侍郎宇文通共查此案。
三方无论如何也从聂茹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三天后。
瑾华宫所有宫女太监侍卫被最后一次问话,可是,得到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宇文通放弃了,看着两位大学士,森然的说道:“该做决定了。”
两位大学士,看着无辜的人群,有些不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宇文通看到两位大学士同意后,看着人群,下令:
“杀”
太上十纪元二年冬。
这一夜,一千三百人头在瑾华宫落地,鲜血染红了整个瑾华宫。
这一夜,被称为帝都流血夜。
而聂茹,因华妃的百般哀求。
被判:终身囚禁浣衣局。
当时的叶竹还是一个不大的婴孩,当知道这件事后,叶竹曾经去找过爷爷,也就是当今太傅。
可是,得到的确是,太傅的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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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姑,你这样为他值得吗?”
“我并不全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一千三百名的无辜者,还是少造杀孽吧,我现在只希望凡儿能平安长大,罪妇就跪谢上苍了。”聂茹永远忘记不了,当自己在牢中听闻因自己而造成的一千三百名人命,是多么的绝望。
“聂姑,那你为什么不允许我教小聂凡修炼啊。“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叶竹或许不理解聂茹的这种坚持,但是,叶竹尊重聂姑的选择。
“我只是希望他平安无事过一生,郡主若是可怜罪妇,就答应罪妇,万万不可私下教凡儿修炼,我也不会允许凡儿修炼的。“
叶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教聂凡,而聂姑的表现都是如此的剧烈。可是,看着聂姑一口一个罪妇的哀求着,叶竹只能答应。
杂房门外,小聂凡并没有离去。
他听到了自己的娘亲和竹姐姐说的一切。
十一二岁的少年,看着宽阔无比的天空,乌溜溜的双眼中溢满了泪水。
向着天空问道:
“父亲,你在哪里啊?我和娘亲都很想你啊,娘亲的病越来越重,他们都说我是没父亲的孩子,父亲,母亲为什么不让凡儿修炼啊,难道和你有关吗?父亲,你知道吗?我叫聂凡啊。“
此时的聂凡,泪水在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当那些锦衣华服的少年们欺负聂凡的时候,过后,聂凡都会找到一个母亲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天空,问着上苍。
“父亲,你在哪里,凡儿好想见到你啊。”
聂凡,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可是,父亲,却杳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