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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墨二少的心事

近段时间,墨家二少爷墨青云情绪低落,莫名忧伤。

墨二少突然由一名成天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上窜下跳、人憎狗厌的愣头小子变成了整日仰天长叹、伤春悲秋、萎靡不振、心事重重的烦恼少年,忠心护主的、习惯帮二少爷善后的小厮童喜表示自己很不适应,非常不适应,特别不适应。

二少爷墨青云第一次有了无法言说的心事,本来嘛,每月月末进行的学习考核,墨青云是无所谓的,大哥墨青朗比自己多吃了两年饭,小弟墨青书那是柳先生都称赞的百年难得一遇的读书奇才,可是现在,谁能告诉他,为何连才上了三个月学堂的妹妹都能超过他,墨二少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借口了。

墨二少自认学问比不上大哥,三弟,但也不比同龄的小伙伴们差啊,以往每次考核,亲爹也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三个月来,老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怜悯,墨二少内心在咆哮:爹啊,您老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儿子,上有老成的大哥,下有神童弟弟,现在又多了个进步神速的妹妹,儿子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呀!

墨青云近来的反常行为引起了一众亲友们的高度关注。

娘亲余氏忧愁地想,难道老二也开始走成熟稳重路线了,那以后岂不是没一个正常孩子了。

老爹墨随风欣慰地想,孺子可教也,云哥儿终于长大了。

大哥墨青朗担心地想,二弟最近怎么了,难道是为了上次功课做得不好,柳先生批评他的事,看来,我这个做大哥的合该找个时间好好开解他一下。

三弟墨青书愧疚地想,二哥一定是为着我因他弄破了自己收藏的孤本冲他发火而不开心,我要找个机会向二哥道歉才是。

四妹墨青染好奇地想,莫非二哥提前进入了青春叛逆期。据说,处于这一时期的孩子会性情大变,心思敏感。

墨青云倒没发现亲友们的小心思,所以也就没留意到众人看他时各种复杂的目光。

这日,墨青云照旧来到后花园的四角凉亭,坐在亭前的台阶上,叼着一根枯草,托着腮,望着天,这是他最近想心事时养成的习惯。

余氏端着一盘酸枣糕走过来,放在墨青云脚边,爱怜地说:“云哥儿,来,吃些你最爱的点心,这段时间为了补上因去韶州祭祖耽误的课业,你爹对你们要求严了点,不过你别怕,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娘给你做主,小孩子就应该活泼淘气些。”

不待墨青云回话,余氏留给儿子一个“娘亲挺你”的眼神,施施然走远了。

墨青云一头雾水地抓起一块酸枣糕,边吃边想娘亲今天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和爹吵架了。

没等墨青云想明白,他爹墨随风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门口,笑眯眯地走进来,递给墨青云一本书:“云哥儿,你最近长进了,为父很开心。这本《君子论》你拿去读一读,对你修身养性会有帮助……”

墨青云压根没听到他爹后面说了什么,他满脑子想得都是“云哥儿,你最近长进了,为父很开心”这句话,这,这,这是被爹表扬了。

墨青云晕晕乎乎地接过书,由于太激动,连他爹走了都没发觉,呆愣愣地盯着封面上“君子论”三个大字。

墨青朗来的时候就发现二弟正对着一本书发呆,他拳起左手,咳嗽一声使得墨青云回过神来。

墨青朗在弟弟身旁坐下,正要出言安慰,一偏头看到二弟手中拿的是《君子论》,先是惊讶然后了然,拍着墨青云的肩膀道:“大哥本以为你是因前段时间被柳先生批评了才躲在花园里生闷气,没想到二弟是在这里偷偷用功,这就好,大哥放心了。”说完站起身,又摸摸鼻子道,“大哥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安慰你,原是大哥多心了,既然这样,那大哥先走了,就不耽误二弟用功了。”

墨青云消化完大哥说的话,正要拉住墨青朗解释,三弟墨青书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墨青书一见大哥也在,支支吾吾道:“大哥,大哥好,我来,我来找二哥说几句话。”

墨青朗点点头:“那你们聊,大哥先走一步。”说罢大步向园外走去。

墨青书待大哥走远了,扭扭捏捏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声音不太自然却极其诚恳:“那个,那个,二哥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你不要担心,那本古籍我已经修补好了。”

墨青书说完,长吁一口气,也不敢抬头看墨青云,一扭身,又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墨青云望着三弟的背影,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枚鸡蛋,大家今天集体抽风啊。

待看到四妹墨青染也晃进花园时,墨青云警铃大作,吸取前几次的经验教训,先出声为强,小手一摆:“小妹,我没在用功更没有生气,你不用安慰我。”

墨青染奇怪道:“谁说我是来安慰你的。”

墨青云又抢先道:“也不用向我道歉。”

墨青染更加奇怪:“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干嘛要道歉。”

墨青云放下心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小妹,你不知道,大家今天都怪怪的,弄得我怕怕的。”

墨青染没心情去八卦别人都怎么了,她想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个人发展要因势利导,如果二哥有学武天赋,就不应该埋没了,她今天就是来探探二哥的态度,若他感兴趣,就要立刻找个武师傅来教他才好,习武不比别的,越早练起越好。

墨青染思量了一下开口道:“二哥,你知道,我身子从小就不好,我打算年后请母亲为我找个剑舞师傅,一来算是多学一门才艺,二来可以强身健体。”又话锋一转,“要是二哥也有兴趣锻炼的话,小妹可以一并和母亲提提,也为你找一位武师傅如何?”

墨青染并没有说谎,她早就打算学一门功夫,既可以强身又可以防身,毕竟以后要做的事情,难免会有危险,但娘肯定不会同意一个女儿家舞刀弄棒,她思来想去,觉得学剑舞最好,它介于武术和才艺之间,好好说说,想必娘亲不会反对。

墨青云听了眼睛一亮,又四处看看没见有人,方靠近墨青染小声道:“小妹,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经常偷看《将军传》、《江湖传说》这类的小人书,可羡慕会武功的人了。你二哥我一直想学武,可是爹娘都不同意,不过,爹娘那么疼你,你说的话,没准就成了。还有,你二哥我有偷偷练习弹弓,可是百发百中呢。”说完傲娇地挺挺小胸脯,一脸“快点表扬我”的神情。

墨青染忍住笑,崇拜地伸出大拇指:“二哥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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