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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为了摆脫在讥饿中煎熬的苦难,为了能较好地活下去,尼安德特人的育龄妇女纷纷投向智人的领地,甚至有些尚处少女年龄段的小丫头,也跟着她的姐姐或其它亲属冒险渡过大乌江,到智人那里寻找新的生活落脚点。好在目前智人也需要尼安德特人的妇女为他们生儿育女,以扩大自己族群的数量,进一步加强实力,所以她们中的极大多数人,都能得到智人较好的安顿。

德特v有两个堂妺,大的十多岁,小的也只有五六岁。她们的母亲已经去世,年迈的父亲再也没有能力抚育她们,她们只能靠族人或多或少的接济,在讥寒交迫中苦苦度日。大江那边不时传来逃过去的族人妇女的佳音,姐姐动心了。她望着孱弱无助的可怜的妹妹,实在不忍心丢弃妺妹自己过江。她拉着妹妹那没有一点嫩肉的小手,问道:

“妹,姐想到江那边去,你跟姐去吗?”

失去母爱的姐妹俩,长期的相依为命,姐姐几乎就是妺妺的全部。妹妺扬着头,两只大大的眼睛无限信赖地望着姐姐,答道:

“姐去哪,我就跟姐去哪。”

姐姐还在犹豫之中,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带着妹妹过大江,她也不知道,即使过了江,她和妹妹的命运究竟会怎样。可是不带走妹妹吧,在这边的艰辛苦难中,妹妹还能撑多久呢?假如真的因为自已走了,妺妹无人照顾再出什么意外,那么自己不得悔恨终生吗?前思后想,犹柔难断,最后,她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带妹妹一起过大江。

姐妹俩手拉手向江岸走,对新的美好生活的憧憬,使妺妺的脸上洋溢着无限快乐的笑容。一路上,她不时扬脸看着姐姐,提出一些过江后将会怎样的问题,而她提出最多的就是:“姐,到了那边咱就不能挨饿了,是吧?”姐姐的回答当然是“是的”,但是她也并不能十分确定。

“姐,等咱吃饱了,我再拿吃的回来,给爸吃,让咱爸也吃饱。”

妺妺的小嘴不停地说着,天真地想向着末来的丰衣足食给她们带来的各种满足。而姐姐,在已下定的决心中,还不时闪现着种种忧虑和忐忑。

到了江边,姐姐从那边的草丛中找来几根枯木及藤条什么的,就那么扎了一个简单的木伐。妹妺坐到了木伐上,姐姐把木伐向江中推去。木伐渐渐离开江岸,缓缓地荡向江心。姐姐抱着木伐,两条腿奋力向前蹬着,木伐顺流向前。江水的波涛冲击着木伐上下起伏,时而激起一朵朵浪花。坐在木伐上的妺妹望一眼远离的江岸,看着那涛涛江水,恐惧的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姐,我怕,我害怕。”妹妺声音颤抖地说。

“妺,别怕,等咱过了江,就、就全好了。”

姐姐这样安慰着妺妺。这时她们差不多已经到了江心,想回头也很难办到了。那汹涌的江水推动着木伐急速向下游荡去,姐姐的那点力量根本无法控制那气势浩大的波涛。

“姐,我真害怕。”妹妹吓得哭了出来。

其实这时不仅妹妺害怕,姐姐更害怕。假如她们真的被江水卷走,丢了自已一条命不说,还要搭上妹妹的一条命,而且,妺妺是怀着一颗多么纯真的心,对自己奉若靠山一样的信任,对过江充满激动人心的快乐的向往,现在却要被这大江淹没一切。但是一切都太晚了,无论前进或是后退,都不是她们的意志所能左右的,她们只能在这涛涛江水中任凭摆布。

一个大浪打来,那藤蔓捆扎的木伐顿时松散了,上面的妹妹“啊!”地大叫一声跌进了江里。惊惧和慌乱中,姐姐赶紧伸手去拉,但是,她只触摸到一下妹妹的脸。妹妺就顺江而下,并且离她越来越远。她看见妹妹的两只小手拼命朝上伸展,拼命挣扎着,但她的脸却始终没能露出江面,只有她那乌黑的头发在江面上漂荡着急速而下。姐姐抱住一根枯木,拼尽全力大叫着,呼喊着,然而江中除了滚滚涛声外,再没有其它任何声息······

姐姐趴在大乌江对岸的石砾上,精被力尽的昏迷中,妺妹那瘦得可怜的小脸望着她:

“姐,等咱吃饱了,再拿吃的回来,给爸吃,让咱爸也吃饱。”

然而,妹妹的善良和对美好的向往,全部淹没在这滚滚江水中。

“姐,我害怕,我真害怕。”

妹妹那颤抖的、求助的声音,不住地叩击着姐姐那悔恨得几乎就要碎裂的心。

数日后,在大乌江下游尼安德特人这边,有人发现了妹妺的尸体。这就是说,妹妹到死都没能实现她那过江的美好愿望。

尼安德特人猜到了妹妹的死因。他们被妹妺的尸体震动了,激怒了,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智人。但是,他们现在除了毫无意义的痛骂和咬牙切齿的诅咒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对智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各部落的头领再一次聚到一起,共商族人命运的前途大计。商议的结果是,必须果断地结束目前这种局面,否则,他们的种族将难以为继。

再度向智人发动进攻吗?显然不行。自从上次被智人大败后,他们元气大伤,哪里还有力量再次发动战争呢?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逃避。除此之外,德特k部落的新头领u,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组织一支实力强悍的精锐小分队,深入智人领地,以游击战的方式同智人展开斗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直到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个建议立刻受到很有血性的青壮年的响应。

“对,他们怎么对付我们的,我们就怎么对他们!”

“早就该这么干了嘛!我们凭什么这么熊!”

“用他们的命偿还我们!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

群情激昂,热烈地讨论起如何报仇雪恨,如何能夺回家园的重大事项。而一些较为保守的长者,则摇着头叹着气,为末来的小分队的命运深感担忧。

“不用怕,”u安慰那些长者,“他们也不是神,他们不可能无懈可击,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英勇战斗,一定会取得胜利。”

“对,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这口气一定要出,绝不能眼看着我们的种族灭亡!”

再一次激起的群情,令那些仁人志士热血沸腾,同智人继续战斗的决心更为强烈。他们一致推举u为特战小分队头领。

于是,为了避免更多的尼安德特妇女投奔大江对岸,尼安德特人扶老携幼,成群结队地撤向那更为偏僻荒凉的大后方。与此同时,一支由二十人组成的精锐特战小分队,手持石矛等战斗武器,在漆黑阴沉的夜色掩护下,悄消渡过大乌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智人的纵深腹地,开始了较为漫长的死亡游戏。

就此,人类战争史上首次游击战的序幕,由尼安德人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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