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蛋呆呆愣愣地来到秦皇和方岂身边,先是拜了秦皇,然后拜见仙人。
“你便是徐二蛋?”秦皇问。
“俺——俺是徐二蛋,不知道皇上要俺做什么?”徐二蛋弓着身子,麻着胆子地说。
“并非朕要你。”秦皇说。
方岂见状,立即说:“是我要你帮忙。”
然后转头对秦皇说:“始皇可先做休息,待我将事情交代完毕,登殿拜访,再做详谈。”
秦皇问:“那神仙何时能来。”
方岂说:“不急一时,后日定来。”
秦皇想了想:“那就定后日,朕必设宴相迎。”
方岂答谢秦皇的盛情。
秦皇没有再说什么,扬袖而去。回到台下,坐在了奴才们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龙椅上。
一直迷惑不解的徐二蛋,等到秦皇走了之后,立即追问方岂:“神仙要俺做什么?俺就一个农民,啥也不会呀!”
方岂拍了拍徐二蛋的肩膀:“你不需要会什么,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拿兵器。”
徐二蛋听说拿兵器,双眼左顾右盼,可这祭台之上别说兵器了,就连一片树叶也没有,因此更加糊涂起来:“拿兵器?什么兵器?在哪里?俺怎么没有看见?”
方岂面带笑容:“兵器在我手中,它虽然不大,但威力无穷。”一边说一边把兵器亮出来,原来就是他刚从飞船上面下来时,手里握着那件极像剑柄的东西。
徐二蛋痴傻地问:“啥是‘威力’,俺听不懂。”
方岂似笑非笑,却又故意忍住,将“剑柄”递到他手里:“我先不跟你解释,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你先把它收好,切记不能乱用,更不能丢失。”
徐二蛋拿着“剑柄”在手里颠了几下,然后左瞧瞧右看看:“这是啥兵器呀?我看还不如我的菜刀好使。”
方岂看着他憨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可别小看了这件兵器,它的用处可是你无法想象的。”
徐二蛋无知地说:“有啥不能想象,俺看就是一根没用的刀把。不对,你刚刚说不能丢失,如果丢失了会咋样?”
方岂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那你就会死,人在兵器不能丢,若兵器丢了,你人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徐二蛋完全糊涂了,根本就不知道方岂在说什么。但他根据方岂的表情,以及刚刚说到了“死”字,勉强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
在他想来,他本就是一介平民,这等玩命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干,于是十分害怕地说:“神仙,这件事情俺做不了,可不可以不做。”
方岂依旧表情严肃,眼神中饱藏着坚定:“坚决不可以。”说完之后良久,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真想不做,那也有办法解决,只是你得留下一样东西。”
徐二蛋不明白,忙问:“啥东西?”
方岂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没有想到徐二蛋听到这句话后,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也变得煞白。
但没过多久,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囧态,便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装作什么都不懂地说:“神仙这话是什么意思,俺听不懂。”
方岂看到他表情僵硬,话语不畅,故意回避地说:“我也什么都不懂,只不过现在你应该敢接我的兵器了。”
徐二蛋没有说话,两眼发直地看着手里的“剑柄”。
方岂并没有理会他的感受,继续说:“记住,你手中的这件兵器名叫逆时光,除了在危急情况下可以当作兵器使用之外,它还有其他的用处。你不仅可以通过它与我联系,还可以让它带着你去天地之间的任何地方。”
徐二蛋似乎没有听到方岂说的话,只是说:“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介流民,帮不了你什么。”
方岂不以为然地说:“你的一切我都清楚,帮不帮得了我,我心里也有数,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徐二蛋冷冷地说:“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样对我?”
方岂转过身去,语气陡然变得冷酷无情:“你自己掂量,要知道你的孩子还在我的手中。”
“你——卑鄙。”徐二蛋瞬间激动起来,“你们带走我的孩子——还有其他的孩子,究竟想做什么?”
方岂的表情十分平静,语气依旧很冷:“你不要再问那么多,你只需相信我不是坏人就可以了。”
徐二蛋气愤地说:“鬼才相信。”
“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考虑吧!记住,如果想明白了,你手里的东西可以帮你找到我。”说完就往祭台边缘走去。
徐二蛋听说方岂要走,肯定不肯,于是立马一个箭步挡在了方岂身前:“话没有说清楚,你就别想离开。”
方岂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草民并非那种胆小如鼠,遇到权势只会卑躬屈膝的小人。而他刚才上祭台时的表现,也很明显是在表演。
方岂知道他的故事,因此也知道他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民,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世。
不过看到眼前这位精神复苏,眼神中还透着正义杀气的徐二蛋,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但他想试试他:“你不怕我?”
徐二蛋不露一丝胆怯地说:“你觉得我应该害怕你什么?”
方岂笑了:“你对我了解多少?你真的知道我有多厉害?”
徐二蛋并不退让:“我不需要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方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没想到你还真有骨气。”
说完就将右手伸出,按在徐二蛋胸前。说是按,其实不准确,因为他的手掌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徐二蛋的身体,抑或可以说成“隔空按”。
刚开始估计方岂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徐二蛋还能勉强支撑。但不一会儿,只见徐二蛋的表情逐渐夸张起来。到了最后,索性被方岂举了起来,反向扔倒在祭台上。
而整个过程中,方岂的表情一直很淡定,很轻松。好像只是抓着一只兔子,并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一样,而且手还不用碰到这只兔子。
而在这个时候,台下的群众变得惊慌不已,都以为徐二蛋和“神人”打起来了,生怕殃及到自己。因此走的走,跑的跑,唯恐不能避之而后快。
秦皇和众臣见到这种情形,也迷惑不解。估计在他们看来,徐二蛋正在与神不敬。但细细想来,就凭徐二蛋一个凡夫俗子,怎可能是神仙方岂的对手。于是便像看戏一般,静观其变。
士兵们被派出维持现场秩序,奔走的群众渐渐停驻脚步,安静了下来。
徐二蛋仰倒在祭台上不久,方岂便转身要走。谁想到徐二蛋的速度也不赖,顿时飞身跃起,又一个箭步,挡住了他。
这让方岂颇为吃惊,他着实没有想到徐二蛋竟会有这般毅力,他越来越欣赏身前这位,拿着菜刀就敢劫祭台的汉子,于是对他说:“徐二蛋,你勇气可嘉,但你无论如何是拦不住我的。”
徐二蛋并不在意他的话,执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今天必须弄清楚你究竟是敌是友。”
方岂真诚而恳切地说:“是友非敌。”
徐二蛋并不相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岂并没有再说话,两只眼睛一直无神地看着徐二蛋。
徐二蛋看见方岂没有反应,以为他没有在听,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我叫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听不懂吗?”
这次他得到了方岂的回答:“以后你会知道的,你先回去吧。”
徐二蛋在听到声音之后,感觉哪里不对,因为这声音明显不是身前这个躯体发出来的,更像是从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因此他用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只见方岂已经踩着若有若无的阶梯,走了很远了。
他想去追,但完全没有可能追上。因为方岂所走过的阶梯一一消失,只留给他一片空荡荡的天空。
傻眼的徐二蛋,完全不知道方岂是怎样做到的。无可奈何之际,他想起了身后那个方岂。
于是立刻转身,只见它依旧一动也不动。于是他便用手去触碰。而就在他的手接触到眼前之物的同时,它便化作烟云,飘散而尽。
徐二蛋完全傻了,久立于祭台之上。手里紧紧握住那枚名叫“逆时光”的“仙器”,呆呆的不知所措。
方岂进入飞船后不久,三艘飞船都飞到了放有童男女的上空。三道绿中泛白的光束从飞船底部发出,童男女们便顺着光束,被吸进了飞船,接着便以光速而去。
方岂走后,徐二蛋对着飞船消失的方向眺望了很久,才悻悻然离开。
秦皇下令,在场的所有人不得将飞船带走童男女的事情传扬出去,甚至议论都不可以,否则杀无赦。
第三天,方岂如约而至。这次他却没有坐飞船前来,而是只身一人步入皇城,走进了麒麟殿。
徐二蛋并没有随方岂一起去,那天他离开祭台之后,也没有马上回到村子里,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摊,叫来两斤羊肉和两斤白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起来。
在喝酒的时候,他一直都心事重重。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着一个问题没有解开,而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十几年。
实际上在祭台上的时候,方岂在他耳边说的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徐二蛋越想越不明白,究竟方岂和他心中那件事有何关联?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甚至于他好像还非常了解自己。
徐二蛋想来,要想拨开这层迷雾,得到他心中问题的答案,似乎也只能靠方岂。就冲着这个目的,不管方岂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决定跟随方岂,一探究竟。
半斤杂酒下肚,却感觉今天不胜酒力,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过去。
……
方岂来到朝殿上,问候了秦皇之后,被赐坐看茶。
不一会儿秦皇一句“爱卿们且先退下,有本明日再奏”之后,见群臣皆告诺退去,他便拉着方岂径直来到后花园的怡轩亭里,赵高紧随其后。
怡轩亭是一处很大的观景亭,其大小可以容纳三十个人在里面自由舒畅地活动,不显拥挤。
怡轩亭周围的景致更是美不胜收,各种叫得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欣欣向荣,生气盎然。
其中有造型各异的风景树,数以千计,比如:盐肤木、响杨、大果榆、枫杨、核桃楸、辽东栎等,分布在几座假山周围,犹如天成。
还有各式各样赋予美誉的名花异草,数以万计,相伴而生,美轮美奂。比如被喻为花中之魁的梅花、花中之王的牡丹、王者之香的兰花、花中皇后的月季、君子之花的荷花、凌波仙子的水仙等,十大名花皆收于内。
侍从们将新鲜的水果和上等的好茶,纷纷端上亭中的圆桌。圆桌由天然玉石打磨而成,桌面上巧夺天工的图案是一副龙飞凤舞图,既象征着权势,又象征着富贵。
秦皇与方岂相对而坐,赵高在亭外等候。
侍从将两杯茶水沏好之后,便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