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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瑞的一件旧式藏青化纤夹克始终挂在衣柜里,权当是一张泛黄照片。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根本不怕那些回忆,该来的早都狂风暴雨来过了,她怕什么?
一次又一次被伤害,这一次也不算什么,心死?逼着自己心死。更何况她觉得该留下的,总会留下。
在线上遇到,她云飘万里的问过去:“在呀!”
“恩,你也在。”
那羁绊,日久天长变成了野火烧不尽的灰烬影子,顺着堤坝,只等来年春天的春风。
没有话说的时候会说:“我还在写,一线希望挂在那里,至少不空虚。”
他只笑笑。
没那么难过了,真像一个不交心的朋友。算了,把你做为神龛供着,不还是倒头来更抓不着,最好的解释是:“他根本不爱你了。”只是说起来有点好笑,她记得那最后的歇斯底里,千山万水找过去,在那寒冬腊月,坐在未名的霍霍江水边、农村的公交站台等他。他开车门出来的时候,在异乡陌生的山水间,简直不能相信,连他的容颜都变了,完全不是在繁华都市里的那张脸。“你这样逼我,想一起死是不是,是不是?”见面就对她大声的吼。
“说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她只在心底和自己说。瑟瑟的江水湍急,午后的腊月天,不到两点,阴沉沉的,以为这一天就要过去了,连同他们的过去一起过去。
她就是太自私,人人认为是伪君子,还不是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那点热情,以为那是天道人伦?不然才不会害羞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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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视清高?你以为你是谁,第一你看你那张脸也算是千沟万壑,第二家里没钱,第三智商情商还这么低,你完全可以跳茅坑自杀了。还装逼,我第一讨厌你这种人,胆小怕事,懦夫,还昂着头走路,你不觉得你像个鸭子。”
她才不管,没事就在线上找人对骂,她是一个斗士,和所有人性的恶做斗争,就算不能手刃恶人,那也要嘴刃眼前,精神上的胜利。
周末无事,就认着性子昏睡。中午的时候,她在厨房准备午餐,安邦开心的跳来跳去,隔一会跳到厨房来看一下,嘻嘻哈哈的像是未经事的少年。
他这点倒是和她像,有童心,不过都是独自生活多年的人,攻击社会也被社会攻击,千疮百孔算不上,但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日常的生活太平淡,她又开始她无所顾忌的网络交际,好在她没有遇到过骗子,对方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是她判断的标准。都有了固定的交谈模式,生活乐趣,爱好,工作,照片,见面。不投机的自然放开,当然那寂寞和欲望是原动力,充斥在屏幕上的照片。“有人不上象。”她也知道,见了那么多人,可是炼就了她察言观色,深入根本的识人本事。
就像一开始,黎瑞的照片看起来非常普通,但有家常的性感。她呢,刚毕业的大学生,还不就这一点吸引了他。女大学生,听起来都是蠢蠢欲动的。
闲来无事,她甚至是一个斗士,专门找自私、****、装清高、无知的小人对骂,她那无理的、直戳人心的对骂往往以她的胜利结束。
“你在秀你的人品下限吗?”
“我就是在秀人品下限,怎么滴?你天生一副粪坑的石头种,长这么丑还四处乱吠,你不觉得你就是马路边的一坨屎,谁踩你谁倒霉。”
“你人身攻击?”
“我就人身攻击你,下三滥装青清纯的小三货,哎呦,你头上插一朵牡丹,就以为你是……”
第二日都日上三杆了,窗帘拉上了,昏睡的身体,被窝腻暖,谔谔的痒起来。洒水车来了又去,午后,起床了也停不下来,摸摸这摸摸那,窸窣的像是慌张的过街老鼠,什么都是不对的。那身体的欲望还在,只是吃了饭,拐进安邦的房间,看见昨夜凌乱的被窝,安邦早已早起先归去。
再次的发泄后,昏沉的睡过去,脖子扭捏着,痉挛了还不愿换个姿势,太疲倦了。轰隆的汽车开过去,她又一次醒来觉得绝望,安邦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