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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摇晃的电车里对坐,一年中最热的夜晚,光与影切换着,黑暗的车厢里,安邦的正脸。这才发现,她从没有这么认真仔细的看过这张脸,也是羞赧与真诚的一张脸,正天真的朝着她笑。
回忆直链接到另一个冬日,他们静坐在昏黄的午后,也是这样对坐,没有话说,他斜欠着身子,露出四分之三的脸,青色的胡渣,高鼻尖探出来。冷,外面是漫天雪花,阴沉灰色的天,在窗的斜上角露出一块。可是不寂寞了。
洪荒宇宙,春夏秋冬,那一点点的光在,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太明白她的恐惧,长长的地下十里暗河,就只有手里的手机的光,一大片黑暗挤在那洞穴里,潮湿粘腻的一条条水迹,延着任何的方向流淌,千斤顶压在心头,亦步亦趋,静寂的连脚步声都被吃了。
她扭捏着得过且过,像是最低等的虫在阴暗的一角蠕动着。她的本能,雌性动物的妩媚、优雅,哪里可以后天学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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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春天了,春寒料翘,穿的太少,风吹在身上,也森然的竖起了汗毛,什么都是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生长,味道在空气里,垂柳稀里哗啦的摇晃,眼底下,一双脚,一双脚的走过去,抬头就是一副有吃有穿的高昂的脸,那些小快乐写在脸上挥之不去的芸芸众生。
那淡淡的忧伤之情,弥漫在任何的时间空气里,她不能被满足的,无休止的焦虑起来。
但是突然的大好春光,连绵的春色,马上开怀起来,剪了指甲连心情都好了起来,在这一刻她是释怀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吧,平静的跟什么似的,没有一丝波澜,但是有时候那思念完全是有增无减,连我自己都奇怪,就好像是大自然中生长的力量一样,在某些时间某些点蓬勃生长,我根本控制不了那种情绪,就想着你想着你,一直想。对不起呀。”又是犯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给黎瑞留言。
可怕的是等待。他不回她的信息。
整个晚上过去了,还是不见他有动静,不断的打开软件,一遍又一遍。那灰色的企鹅头像简直变成了遗像。当他死了也不是不好。
“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不然最后又演变成歇斯底里。”自己是自己的心理治疗师。深呼吸,再慢慢的吐出去,冥想。
第二日还是控制不了问他。“在吗?”
“??”两个问号赫赫然横亘在手机屏幕上。
宁愿让人憎也不要让人嫌,他这样嫌弃她,瞬间那窒息的感觉又袭上胸,敏感的一颗心直接杀死了她。
“没事,没事,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我的信息,还以为怎么了呢,呵呵。”多会演戏,给她拿个最佳女主角也不嫌过。
“你什么时候发的?”对方很镇静,她心里直骂,还装,让你装。
“昨天下午。”
“哦,没提醒。”
“嗯,呵呵。”她表示一点都不介意,最佳女主角实至名归。
“过几天打你贷款。”是他们共同的投资物。
“没事,需要用钱就别打。”
“不差这点,呵呵。你多上点心,早点卖出去。”
“嗯,会的,周末可不可以一起吃饭?”涎着脸,弯了腰,在如海的思念之下,哪容得她那点随时都可以被狗吃掉的自尊。
“最近没时间。”直截了当,斩钉截铁,才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男人就是男人,做事没那么牵牵扯扯。
“又想的厉害。”女人要是没了尊严,比一条狗都下贱。
“我最近有点想出走的想法,远离尘嚣。”对方转换话题,也许言下之意是,儿女私情,能算什么?
“进行你一直想做的计划,环游中国?。”她硬凑上去,表示很懂他。
“不是,心里感觉静了很多,感觉外面太嘈杂。”连带着她,也是嘈杂的一部分吧,现在不就是在叨逼叨叨的烦扰他。
“花花的世界,又能遁去到哪里,要么找个清静的地方待几天。”还在凑趣。
“感觉外面的都没什么意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知道,我理解,之前你有在睡觉前冥想的习惯,把冥想当作日常吧,会有帮助。”简直是恬不知耻了,看来不撞的你头破血流你是不知道回头的。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因为是钱的问题,我这边可以帮你点。”
“钱够用了,你搞定你自己的就好。”一个惊讶的表情先发过来,触犯了他的大忌了。怎么这么蠢,你不知道对方比你还有自尊?过的在不如意,也一定也比你好。事后回想起来,冷汗一涔涔。
“我不会有问题的,放心。”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不是。
“恩,呵呵,先休息下。”永远是对方先中止谈话,一个紧追不舍,一个落荒而逃,都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寻求一点安慰,至少是我先放手的,面子上永远是胜利者,可以自我安慰。
“嗯,有时间就和我一起吃个饭。”还不罢休。
“恩,放假了估计时间多点。”
“好。你来,我就等你。”真是痴情。
“到时候看了,那套房子你多上点心,早点搞定,我准备2-3年后再买套房,呵呵。”
“嗯,放心。”
“恩,呵呵。”
“准备买到其他地方?还是有什么你自己的计划。”?
“打算买个地铁边的,不一定入住,合算点的,以后老了也有房,价格又不离谱的。”
“我也想早点卖掉,不然好像你每次还理我,就是因为这房子,也许是我多虑了。”
“什么叫理不理,本来就是朋友。反正有空都是一起吃饭,一样的。”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不过是普通朋友。
“为什么要拒绝内心的沟通,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又没伤天害理,我们不过是跟随真实内心而已,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设定一个角色,那是假的呀。”在一段不对等的关系里,总有一个人是不理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今时今日,她还是能走到歇斯底里的边缘。
她真爱他??
“你自己想多了。”还不是说她自作多情。
“我没想多,我才不会想多,我就单纯的想见你。”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安静是错,死了更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