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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缤纷的夜。她去只属于她的舞台上,现在她是这里的头牌showgirl了。还从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女孩会成为这里的头牌,她今年却29岁了,这一向老板娘拉着她的手说:“以后叫我姐姐,我们姐妹相称。”她只笑笑。
她要抓紧时间享受这最后的盛宴,她认为的人生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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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末,人更多,她微微的有些兴奋,对着镜子里化好妆的漂亮女人微笑。和办公室素颜的清纯上班族是两个人。
她真喜欢这样的角色转变。
烟雾缭绕,灯光迷醉,这次不是只闭上眼睛舞动,她睁大了双眼,寻找台下中意她的人。简直变成了茫茫人海,人群,蠕动的头颅,虽然处处是躁动,但她热爱这陌生人组成的人群,有人的温度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糟粕。她不只是因为太寂寞才来到这里,在密集的人的味道中,在人群里,她变得特殊起来,离开了人群,她的一切都变得寡然索味,静止的单人床上,连空气都是孤独的味道。
在这里,她是活着的。
人太多,密集蠕动的脸,都成了一个样,她想努力辨别出注视她的那张,她知道,一定有一张脸、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带着倾慕的眼神。
她想用一种热情来吸引还是陌生人的倾慕者,在这一点上,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这点欲望,有人喜欢,有人欣赏,她是快乐的。不管是因为她的脸还是因为其他。她不用知道自己是谁。
又是八个花篮。
她好奇送她花篮的男人。八个花篮也价值不费,一个500元人民币。
舞池尽头的一桌人,非常热闹,吸引她的目光。正要换到其他地方,就看见一个背影,虎背熊腰,是她倾心的男性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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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曲子结束,她到后台。
跑腿的小李又送来8个花篮:“莲姐,又有人送八个花篮。今晚你可得请我们大餐。”一个花篮她拿300元,六成。
十六个了,这样捧她?找到了捧戏子的快乐?
“可不可以帮我约送花篮的人?每天晚上送花篮的人,”她和跑腿的小李说。
“嗯,当然可以,我去看看,这人还在不在,要他来后台?”
“嗯,就在这。”
她有那么几分钟很担心这个人不会进来,或者已经走了,和昨晚一样。
还好,一个人进来了。直觉是他。
他平头,头发白了三分之一,几近花白。下脸膛瘦削,眉眼间有过于直接的洞明世事的骄傲。
比黎瑞好看,至少第一眼看上去是这样,但是他太老了,看起来让人觉得有种哀伤,仿佛什么样的精彩都和他无关了,因为时间没有了。
在后台这个小房间里,他的爱护的成人的优越感让她觉得可亲,她一直爱年纪比她大的,时间沉淀下的练达与明白的可亲可爱。
“先生做哪行?”很恭敬的问对方的职业,她叼着一支眼,妆又浓,她能想象她在那一刻的形象,风尘女子,抑或还有戏子无情。
“平时都有什么爱好?”都是她在问。
他做投资,还有收藏,一切与钱相关的东西都是他的爱好。可是淡泊向上的人生也是处处哀伤,他明显柔软的地方较多,攻击性也是带着恐惧的,和她一样。
“对了,很感谢你今天的16个花篮。”
“啊,没这么多,只有八个,一直是八个。”他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的红了脸。
还有另外一个人送她八个。她这么红?
最后她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话题,但是他突然和刚进来的时候两样了,滔滔不绝的说起来,说很多事情,当天的天气、他的投资、国家大事、社会新闻。
“要不留个电话?”最后她打断他。他也觉得话太多了,让人觉得轻浮。她倒还好,觉得他这点和黎瑞完全不一样,她其实不喜欢没有情绪的人,稳重让人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