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就是梵晏集团五十周年盛事,慕含曦跟晏祤连夜飞到南京。只有三个小时的补眠时间,清晨时分慕含曦半梦半醒之间被晏祤带回了晏家的大宅。
此次盛事被晏老爷子当做重中之重的事,家族成员基本上全被召集回来,连不在集团任职而另辟蹊径在某国际投行任职高管的晏老爷子的小女儿晏灵媗也被揪回来。
为了确保周年庆活动包括发布会,酒会不出乱子,晏老爷子事无巨细,分别跟负责不同环节的主要成员再三核对流程,叮嘱注意事项,警告他们别玩花样后才吩咐用午餐。
巨型的椭圆餐桌围满了人,皆安静地用着餐,唯有坐在慕含曦对面气质阴柔的晏炀不安分地不时朝慕含曦媚笑。
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慕含曦回应他一个僵硬的笑容,低下头认真地对付她的食物。
餐毕,晏老爷子午休去了。晏懿清拉着晏祤进了书房。晏懿清的女儿晏琍和丁玲玲的女儿张子宸手拉手不知跑到何处了,丁玲玲和晏灵媗站到窗边聊着什么,双双笑得前俯后仰。
晏懿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正眼都没瞧慕含曦一下。
幸好我只是你儿子的冒牌女友,要是正牌女友,日后进了门不是活生生郁郁而亡?慕含曦不禁为他日后的儿媳妇捏把汗。
“刚吃完饭,到院子里散散步消化消化吧。”晏炀端着两杯酒,递给慕含曦一杯,慕含曦摇头示意不要,晏炀硬塞到她手里。
房间压抑得慕含曦宁愿跟着吊儿郎当的晏炀出去转转。
庭院回廊的藤椅上,晏炀眯着狐狸眼赤果果地上下打量着慕含曦。
假装看风景的慕含曦实在扛不住他的无礼,起身想回大厅。
“含曦,晏祤的肾不好,不如你跟了我吧。”晏炀忽然说。
“什么?”慕含曦以为自己听岔了。
“我说晏祤的肾功能不好,可能在某方面满足不了你,你不如考虑跟我在一起吧,我可是很强的哦。”晏炀笑得流里流气的,把慕含曦当外围女公然调/戏。
这是二十二三岁男孩说出的话吗?慕含曦目瞪口呆。背后挖堂兄的墙角也就罢了,还如此厚颜无耻。
她还以为晏炀对晏祤很是喜欢呢。看来这毛都没长齐的男孩在扮猪想吃老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估计这家人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亮堂,不然晏祤的性格不会那么黑暗。
“你堂兄厉害的很,谢谢你的好意。”慕含曦毫不客气地回敬。
“别说谎了。”晏炀笑得很讥讽。
“我为什么要说谎!”慕含曦有一瞬间想撕裂晏炀嘴巴的冲动。
“你不会是还没有领略过晏祤的功夫吧?”晏炀扑捉到慕含曦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哈哈,不要活守寡了,守着一个没用的男人会提前衰老的。”
慕含曦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跟恶心人的晏炀浪费口舌。
书房内,才没多久不见的晏懿清苍老了不少,白发都浮出头发表面了。
“小祤——“晏懿清声音苦涩。
晏祤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慕含曦是你的堂妹!”晏懿清站在窗边,孤独得如同一棵长在悬崖边的老树。
“伯父,你在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晏祤扯了扯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
“含曦的生母叫慕兰芳,是伯父年轻时的恋人。你也见过几次的,只是年龄太小,可能没有印象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带着含曦远走高飞,我曾寻过她几年,只是她仿佛不在人世间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我再见含曦时,才知道她一直就在广州而已,这么近,我却错过那么多年。”晏懿清神情凄凉。
晏祤沉默不语,晏懿清只当他被吓到了。
“这就是我反对你和含曦在一起的原因。”晏懿清垂下头,“我以前不相信什么狗屁轮回报应,现在才知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你凭什么确定慕含曦铁定是你的女儿?说不定是弄错了。”晏祤激动起来。
“我做过的事我心里有数。你难道看不出含曦眉眼间有我的影子吗?”晏懿清只当晏祤接受不了现实。
“慕兰芳为什么带着你们的女儿逃离,是不是发现了你的魔鬼面目。”晏祤忽然笑起来。
晏懿清惊讶地看着晏祤,片刻唉声叹气地别过头。
“大概是吧,不然她怎么会逃?”
“梁婉芝为什么会死,是你派人做的吧?”晏祤忽然质问晏懿清。
“我为什么要杀婉芝?”晏懿清惊讶地抬起头。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不仅想杀她还想杀我!可惜我冤死的母亲没让你得逞。”晏祤悲愤难掩。
“小祤——”晏懿清像是回忆起了某件事:“那时候我不是故意的。”
“傻子才会说他是故意杀/人的。”晏祤冷笑。
“我不知道那件无心之过的事会在你心里留下阴影…。“
“好,就算那件事是你无心的,那台湾六福村呢?广州车祸呢?“晏祤咄咄逼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晏懿清想不到他一贯清冷的侄子今天为何像变了一个人。
“哼,你嘴里不明白,心里明白得很。”晏祤讽刺。
“小时候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只求你不要和含曦造孽了。”当年埋下的种,如今是晏懿清咽不下的苦果。
当年慕兰芳不辞而别后,晏懿清苦寻无果,一日在酒馆喝得烂醉,蹒跚回大宅后,碰到了独自在门口玩耍的晏祤,晏懿清一把上前掐住晏祤的脖子,口里大喊着咕咕——咕咕——
听到晏祤惨叫声的梁婉芝奔出来后发现晏懿清着了魔怔似的把晏祤当咕咕鸡一样提起来,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去掰晏懿清的手,可是晏懿清钳子似的铁手一动不动,梁婉芝情急之下拔出随身带的美工刀,一刀插到晏懿清的手上,红色的液体喷射而出后晏懿清才松开晏祤。
“要我和含曦分手也可以——”晏祤拉长声音:“你亲口在明天的发布会上宣布辞去梵晏所有的职务,发誓以后再也不插手集团的业务。”
晏懿清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半晌肩膀颓然地耷拉下去:“可以。”
扳回一局!晏祤仰着头以胜利者的姿势猛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