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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始于初见

长发女生看起来很年轻,她靠在车窗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飞驰后退的景物不停从眼前划过。叶衿脑中一片空白,而后视线定格在逐渐清晰的霓虹灯上,眩晕起来,耳中鼓过猛烈的风声。

她的脸被风吹得微微发白,闭着眼,嘴角有淡淡的笑,看起来像是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梦里,是她和他的开始。

那一年她14岁,他15岁。

那一天,恰好爷爷让她放学去报亭拿报纸,放学的时候,晴空万里,夕阳高照,可是等到她拿到报纸,突然间天边就打了一个雷,顿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叶衿只好把报纸放进书包,然后抱着,无奈地站在报亭的屋檐下躲雨。

报亭本就很小,所以空间有些窄,她放好报纸的时候,恰好有人跑了进来,纯粹是出于好奇,叶衿抬起头,冲着旁边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男生,皮肤很白,耳朵里塞着一个耳机,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兜的倚着身后青色的墙壁,因为他侧着头,叶衿看不清他的脸庞,却注意到他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不过他的下半身是长裤,而她是到膝的短裙。

叶衿当时已经在学校里算是长相比较出众的女生,经常收到许多情书,她从不相信缘分,但在看到他时,她仿佛听见上帝在耳边对她说:命中注定。

她长得不高,看上去很娇小,只有150厘米,目测他的身高应该在180厘米左右,差了整整30厘米。

她暗自叹息,果然身高是硬伤。

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再躲雨,因为不认识,谁也没有跟谁开口说一句话,一直到最后雨变小的时候,男子才突然间伸出就拉肩膀上的书包,站直了身,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庞转了过来,叶衿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长相。

那是叶衿这一辈子见过最难忘的一张面孔,虽没有多么帅气,但带着世间少有的干净,那一瞬间,叶衿觉得,自己梦里幻想出来的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就这般硬生生的跳入了她的眼帘。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心跳如鼓。

明明只是隐约的人影,眼睛却无法移开。她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滞在原地,以微妙而紧张的心情凝视着。

有匪君子,静静站在旁边,站在她以后不灭的记忆中,此刻,却只是一道剪影。

而后,她常常思索,以他为起点,经历的这十年,到底算什么。大半的时间,是她在暗恋。苦涩,甜蜜,是他把时光定格,可那些时光,却与他无关。

男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瞧,视线冲着叶衿扫了过来,只是一眼,很淡漠很孤冷的眼神,让叶衿瞬间从男生脸庞带给自己的惊艳之中清醒了过来,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而男生却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没有半点情绪的迈着步子,离开。

叶衿直到完全看不见男生的背影,才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向了车站,公交车恰好赶到,她刷卡上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望着窗外被大雨洗刷过后潮湿的城市,眼前一晃一晃的就又出现了在屋檐下躲雨时,那个男生的脸。

初三的学业很繁重,叶衿很快便又沉浸在了题海里,可是当她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晃出那个男生的脸。

然而,一直到她初中毕业,她却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过那个男生,直到高一去学校里报道的时候,叶衿在新生里碰见了哥哥叶钒,然后碰见了那个她记了很久的男生。

而那个男生,却仿佛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和她躲雨的那件事一样,在叶钒互相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很薄凉的点了一下头,连句话都没有说,最后还是叶钒告诉她,他叫乔唯。

乔唯……那一天晚上,叶衿趴在课桌前,被学校新发的高一课本包书皮的时候,情不自禁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那两个字的笔画不算多,但她写的很缓慢,很认真,一笔一划,规规矩矩,随着她的笔迹,乔唯这两个字,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嵌入了她单薄美好的青春里。

这所高中,班级是按照成绩分的,他们比她高一届,在高二一班,叶衿的理科成绩拖了后腿,所以在三班。

叶衿是三班的班长,班主任在高二一班的语文,经常会和叶钒他们打交道,所以叶衿遇见乔唯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对他的注意越来越深,到了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他的次数也就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叶衿几乎接近了迷恋,她课间休息时,故意上楼去问老师问题,是想从一班的门前走过,然后装作无意的扫一眼他们的教室,在熟悉的位子上看到他的身影便会心跳加速,看不见便会失落黯淡,下课的时候,故意拉着同学去操场跑步,装出锻炼身体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为了看和同学打球的他。

高一结束的时候,文理分科,叶衿知道乔唯是理科生,自己也选了理科,还知道分科完之后,要重新分配教室,她为了可以离乔唯的教室近一些,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发奋图强好好学习。

梦的开始,就是从这场暗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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