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把墨晓吓了一跳。杨小宛冷冷道:“进来吧,曲冰在里面。”说完自己反倒把门一关,出去了。
墨晓呆呆地看着杨小宛简洁干练的动作和疾步如飞的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了片刻,墨晓困惑地朝别墅走去,一样的鹅卵石地面,一样的风景,这次来,墨晓虽然紧张,但有别于上次的忐忑和不安,心底是平静的。
经过泳池的时候,墨晓无意间扫了眼池水,结果突然一声乍响,曲冰从水里出来,哗哗的池水毫不顾忌地淋了墨晓一身。
“啊——”墨晓吓了一跳,惊呼着后退,没想到脚下一滑,手捂着拎袋就向后仰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出现在腰际,适时地托住了她,曲冰凝眉看她:“你怎么在这?”
墨晓刚想说是来还围巾的,结果一睁眼却看见曲冰光着上身,慌得忙转过脸去站好,“我,我把围巾给你,上次,忘在,忘在我家了。”
曲冰看一眼她尴尬的神情和泛红的脸颊,心里五味陈杂,如果是演技,他不得不承认她技高一筹,裹上浴袍,曲冰没再看她,“导演让你来的?”
墨晓一愣,转而意识到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墨筱筱是孪生姐妹的事,今天来,除了还围巾,墨晓还想把所有的事情和曲冰讲清楚,其实牧言说的没错,谎言就是谎言,不管初衷是什么,都是站不住脚的。
“不是,在片场的那个人是——”
“男朋友?”曲冰直接打断她,“有必要来和我解释吗?你是不是想说,当时是剧情需要,试戏而已。”
墨晓被曲冰的话搞的一头雾水,不知道那个墨筱筱又怎么招惹到曲冰了,貌似还挺过分的样子。
墨晓莫名其妙的眼神落在曲冰眼里分明就是在装无辜,曲冰冷哼一声,“该说的我都和导演说了,要么你走,要么我走,就这样。”说着,曲冰直接扔下还在发愣的墨晓怒气冲冲地朝别墅走去。
“曲冰——”墨晓想也没想就上前拉他,曲冰心里烦躁的很,对墨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明明甩人的是自己,可是看见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无法容忍,此刻被墨晓这么一拽,情绪波动之下直接习惯性的一甩手,墨晓没稳住,抱着拎袋就掉进了泳池里。
曲冰愣了愣,忙下水把她捞起来,“真是麻烦,你不能离水池远点吗?”
墨晓猝不及防的落水,一时被呛的撕心裂肺,见他明明自己犯错还要如此蛮横的找理由,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在笑?”曲冰板着一张脸,唇角微微抽动。
墨晓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拎袋,被水一泡感觉都可以养鱼了,“给你,围巾湿了。”墨晓将贴在额前的刘海掠到一边笑道。
曲冰一言不发地看着墨晓,脸沉的都快下雨了。
“怎么了?”墨晓见他不接,也不开口,只是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我在想,真的是你心态太好,还是你脸皮太厚。”曲冰说着起身不再看她。
第一次被人说脸皮厚,墨晓一时语塞,小心的站起身子,将裙子下摆拧了拧。见曲冰似乎又要走的样子,忙拽住他,“等一下。”
曲冰这次没再甩手,皱眉站着。
“我是说,在片场的那个人不是我,她叫墨筱筱,是我的孪生妹妹。”墨晓害怕再被他打断,忙一口气把话讲完,然后认真地等他回应。
不知道是墨晓讲的太快还是他根本没在听,墨晓等了半天,他却只是站着。
“曲冰,我——”
“在圣华的那个人是谁?”就在墨晓准备再解释的时候,曲冰淡淡的开口。
“是我。”墨晓平静道,“被你报复那个人也是我。”
曲冰转过身,“你都知道了?”
墨晓点头,“分手那天知道的。”
曲冰一时无语,看墨晓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如果是这样,很多疑惑就可以解开了,可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多么可笑。
“不要怪筱筱,圣华的恶作剧她是无心的。”墨晓见曲冰不说话,又接着道,“我不知道在片场她又怎么惹祸了,但这个工作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墨晓越说越心虚,索性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自己才刚刚交代了一个谎言,又怎么要求别的。
“跟我来。”曲冰没理会她的尴尬,拉起她便走。
墨晓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的跟了几步差点摔跤。
别墅里,曲冰放开墨晓,“在这等我一下。”说完匆匆走开。
墨晓愣愣地站着,古老的钟摆,精致的屏风,一切,都像是在昨天,墨晓不由地移开视线,不去多想。
好一会儿,曲冰重又换了浴袍出来,“这个换上,别感冒了,浴室在那边。”曲冰不知从哪拿了套衣服塞给墨晓,墨晓呆呆地捧着,傻傻地看着曲冰。
“助理的,快去吧。”见墨晓还是不动,曲冰忍不住眉梢轻挑,“或者,换我的?”
“不,不用,就这个可以了。”墨晓慌忙拒绝,抱紧衣服赶紧跑开,湿透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印记,墨晓头皮发麻,今天算是自己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天了吧。
看着墨晓熟悉的身影,曲冰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宁静,这份宁静因墨晓而来,因墨晓而去,原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真正面对时,内心却不自觉地沉淀下来,轻柔的旋律于脑海盘旋,曲冰顺手拿起纸笔,宛若置身于无人之境,浩渺天外。
墨晓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出来了,见曲冰似乎在创作,便没有打扰。结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式钟摆都快被墨晓瞪怒了,他似乎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墨晓忍不住轻咳一声,稍作运量后小声道:“没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衣服明天再还你行吗?”
像是没听到墨晓的话,曲冰头也没抬一下,依旧自顾自地在纸上画着,墨晓看着他笔下错综复杂的音符和蜿蜒曲折的五线谱,无奈之下,只能安静地等待。
最后一个音符敲定,曲冰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将笔放下,一转头,却见墨晓在旁边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沙发全然没有焦距,微湿的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风一吹,几缕遗漏的发丝在眼前飘忽不定,曲冰看着有趣,忍不住抬手,在指尖触碰到墨晓肌肤的同时,墨晓突然惊觉,慌忙避开,脸颊通红的看向曲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