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叫路本墨。我的原名叫左青青,7岁那年,我生父死了,因为开车在接我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当时我就在车上,奇怪的是我一点事都没有,而那个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他死了。他就趴在方向盘上,头上的鲜血一直流,他费力的抬起手搭在我脸上,让我不要哭,不要怕。“青青,爸爸就睡会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认为年仅7岁的我足以理解这句话了。而事实上我理解的真的只有他睡着了而已,我静静的看着他,拿纸巾帮他擦血,直到身边响起的警笛以及周围的人打开车门将我抱出来我才回过神来。当时整个场景特别像在放一场慢电影,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警察在现场组织疏散的身影,十字路口不同损坏程度的三辆车。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而他真的在我生命中彻底的消失了。我当时没有哭,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特别像做恶梦的时候没办法发出声音喊救命的那种无助。
爸爸是一家企业的董事之一,凭着执着的精神和友善的处事方式,为自己积累了不少人脉和钱财。爸爸葬礼那天来了特别多人,他们一边安慰不久前才和爸爸在一起的哭的特别伤心的我的后妈,一边摇头看着在边上面无表情的我,他们一定以为我恨我爸爸,可事实上,在车祸上一点外伤都没受的我成哑巴了。我毕恭毕敬的鞠着躬,对前来吊唁的人表示感谢。
事后,那个女人,我说的是我的后妈,才发现我哑掉了,不知道是我掩盖的太好了,还是她太会装了,原本以为爸爸过世后就会上演的后妈虐待灰姑娘的故事没有发生,相反,她对我特别好,好到我差点就要打从心里改变态度视她为亲妈的时候,发生了一事,读一年级的我第一次翘课,开门回家,我听到了特别沉重的喘息声,呻吟声,叫的那是一个歇斯底里,淋漓尽致,我起先以为是那个女人遇到小偷什么的了,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东,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的钱都是我的了,为什么还要我假扮慈母,在这照顾那个哑巴女啊?啊,你轻点。”“再等等,你让那个哑巴女乖乖听话,让她放弃继承遗产。到时候你还怕老子不干你吗?啊?”我惊呆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在和爸爸结婚前就已经有人了,以我当时7岁的智商怕是无法消化了,我甚至没有往深了想,譬如她说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爸爸的车祸是不是她和那个奸夫制造出来的?反正这事之后我又会说话了,因为当时我就吓得尖叫了起来,随后的事情就是我被迫在一张放弃遗产继承的纸上盖了手印,签了名,然后他们将我丢在100多公里以外的小镇上的一家孤儿院里面。我每晚每晚都重复着这样的梦魇,满脸是血的爸爸,还有那个可怕的女人和比她更恐怖的那个男人。我会铭记,然后加倍奉还给他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