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墨哪里知道自己差点被人给忘了,远远望见她,面上一喜,竟然还运起轻功,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
“你可回来了,怎么还穿着这衣服,快去换了!”苏轻墨急急忙忙的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扯了她的手臂就冲进别院,他今天前前后后往这跑了三趟,好容易才盼到她回来,幸好还来得及。
难得的苏倾羽竟然没有闪躲,就那么任他扯进屋内,才挣开他的手,不紧不慢的道,“急什么?”
见她如此淡定,苏轻墨也不急了,一撩衣摆落座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竟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他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笑着开口,“刚刚收到三长老传讯,有人闯入禁地,家主正带着护卫队搜人呢。”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一脸玩味的看着她接道,“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刚刚禁地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我估摸着这个祸可闯的不小,如果这时候,谁被查出与此事有关系,恐怕……”
苏倾羽脸色一沉,不待他说完便转身向内室走去,她和苏萍以生死门打赌的事,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这档口生死门出了事,她又穿成这样,想脱干系都脱不清,更何况这祸还真是她闯的。
匆匆换了衣服,将那本无字的九卷和夜行衣通通收进从禁地带出来的那枚戒指,这时她才发现,这戒指竟然自己改变了外形,变得和她手上订做的戒指一模一样。
但时间仓促容不得她去细细研究其中古怪,而且戒指变成这样,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她若是突然带个品级最低阶的储物戒指,那才引人注目。
将自己原来的戒指取下收好,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转头回到前厅。
苏轻墨仍然坐在原位惬意的饮着茶,只是他面前的桌案上却多出了一副棋盘。
苏倾羽心领神会,也不多话,利落的坐到他对面,垂眸扫向棋局。
这局棋已经陷入胶着,黑子杀伐果断,白子步步为营,再走下去大概也是平局。
看清局面后她信手捻起一枚黑玉棋子,随意落了下去,没有只字片语的交流,两人心照不宣,竟然就这么一派悠闲的下起棋来。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随后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帮人,本来还算宽敞的大厅,顿时显得拥挤了起来。
为首一女子雪肤娇颜,可能她刚刚赶的太急,此刻双颊红润,竟微微带喘,傲人的su胸随着她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波涛汹涌,在紧身的红衫下呼之欲出,煞是诱惑。
可惜这张脸美则美矣,往苏倾羽身边一放,就变成庸脂俗粉,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女子在看向苏倾羽那张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侧脸时,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妒意,脸色一沉也不啰嗦,她对身后的护卫们一挥手,声音阴冷的命令道,“给我搜!”
话一落,周围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搜?谁敢搜?护卫们闻言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为难,竟没有一个敢进去。
苏家谁不知道苏倾羽天生灵体,三岁突破赤阶巅峰,成为苍州上年纪最小的橙阶强者,六岁迈入黄阶,十岁灵气化绿,前不久更是突破到了青阶初级,这样的武学天分,在苍州大陆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更何况,这个天才还是苏老爷子最宠爱的曾孙女,家主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妹妹,试问她的房间,谁敢搜?
他们只是奉命查找私闯禁地的贼人,可不想牵扯进自家人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利里,今天真的搜了,苏倾羽以后算起后账,苏萍上面还有她爹罩着她,他们可没有。
苏倾羽慢条斯理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才将视线从棋局上移开,淡淡的瞥了女子一眼,“苏萍,这么做的代价,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本就因为护卫们的反应而脸色难看的苏萍,彻底变的面无血色,只不过先前是气的,此刻却是吓的,她强压住心底惧意,冷笑道,“苏倾羽,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她苏萍指使不动护卫队没关系,家主的命令摆在那里,今天,她势必要叫苏倾羽永无翻身之日,禁地被毁一事,无论如何都要硬扣到她苏倾羽的头上。
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和狠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苏倾羽本不确定苏萍的来意,但是看她如此强硬,与她针锋相对却不肯退让半步,顿时就明白了。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苏萍怎么会放过,只要她胆子够大,买通一两个护卫栽赃嫁祸,到时闹到家主那里,纵然是她,也百口莫辩。
而且说不定,那栽赃的东西已经藏在她房间某处。
唇角一勾,苏倾羽想通了这点却轻轻的笑了出来,她显少如此汲汲营营,百般算计,往人身上泼脏水这种事,她还真的没做过,不是她不会,而是她不屑。
她虽然不做,但却见的太多,如此小打小闹又怎么会放在眼里,想陷害她,至少也该像上官凌天那样打着天下大义的旗号,才有些看头。
眼底寒光乍现,她语气却越发的轻柔,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说道,“我听说禁地出了大事,你这是奉家主之命查办此事?”
“正是。”苏萍听得此问忍不住一脸得意,她早就料定苏倾羽向来敬畏家主,断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公然抗命,而且她自认无罪,胸怀坦荡,怎么会不让她查,而只要苏倾羽松了口,让护卫们入室例行搜查,她必可以人赃并获。
想到得意处她不禁面露喜色,她可是好容易才向家主求来这份差事,量她苏倾羽也不敢阻拦,如果她敢拦,那就是做贼心虚,她同样可以告到家主那里。
想通了关节苏萍心下大定,转头对护卫们呵斥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难道你们想违抗家主的命令吗?”
苏倾羽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漫不经心的提点道,“如此,你可要当心,那人能在禁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也是穷凶极恶之辈,你小心找到了人,却没命上报。”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静的针落可闻,苏萍趾高气扬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众还在犹豫着是否进屋搜查的护卫,也齐齐僵在原地,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正品茶看戏的苏轻墨,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苏倾羽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苏萍今天来势汹汹,摆明了是想浑水摸鱼栽赃陷害。
这苏倾羽到好,顺水推舟,你要栽赃,行,那她就和你鱼死网破,到时候以她在苏家的地位,就算不能脱罪,也未必会死,可你苏萍若是查到了她的“罪证”,却绝不能活。
一力降十会,计谋是建立在实力同等的基础之上。
苏轻墨摇了摇头,这苏萍为了栽赃,自然不敢让家主一同前来搜查,否则她的那点手段,恐怕还没使出来,就被家主识破。
所以她肯定是打着先将罪名坐实了,再通知家主的主意,想必到时众目睽睽之下,家主也不好过于偏袒苏倾羽。
可是她却没想到,如今这苏家长辈们都不在,除了家主和三位长老,还有谁能震的住苏倾羽,可笑她只一心想着如何来,却没有想好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