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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斗蛆

寸风语落,各师匠有好奇是何菜肴,哦,应该是虫盘。

“按规定,不说告知诸众是不行的。”张高带给他们解答的希望,毫不犹豫的道:“第十七道菜为菜油煎蝎子,具有丰富的蛋白质……”

“卧槽!”

寸风大骂:“蛋你大爷,有种你来试试,张嘴说话不知道咽下去的感觉。”

张高有些尴尬,“我又不是师匠,还是您请。”

“我请就我请,蝎子可是良药。”寸风已感到神经绷的可分裂,身体各处的毛细孔一开一合,夹了一只菜油煎蝎子就往嘴巴里面送,迅速嚼了个稀巴烂,生怕蝎子在嘴里活了过来,要知道蝎子可是剧毒!

“第十八道菜,滚炒黑蜘蛛,养生又养颜,根据……”

“闭嘴!”

寸风一吼,继而高声道:“吃啥补啥,我们的人生就是需要乐观面对,说不定还能吐丝成网呢?哈哈……”

只有那些师匠知道,他笑的有多牵强,笑的背后有多恐怖,对人对物,乃至世间。

嘎嘣嘎嘣的数下,黑蜘蛛落入腹中,寸风狂饮一口烈酒,有点喜色,“没想到,这玩意儿配酒倒是一绝。”

“这是蜈蚣吧?”寸风看到第十九道菜问了一句,张高回道:“没错,铁板蜈蚣,不建议您食用,反正已经通过,算了吧。”

又是剧毒!寸风心中把那个娘骂的一塌糊涂,不过,还是吃了,有烈酒在怕什么,嗯,只要有烈酒,什么都吃得下。

到最后一样,寸风一直没整明白是什么,就连张高也再次忍不住劝道:“这位师匠,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道菜就免了吧,我说说情,派钱照样给你如何?”

“搞得本师匠好像要别人施舍一样,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所做就有所获,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定律。”寸风道:“说吧,是什么菜。”

“那我可说了?”

“嗯。”

张天高:“我……我真的说啊!”

“再不说灭了你!”

“这是一道补剧毒五步蛇全补,有蛇信舍尖、有毒牙、有蛇胆、有蛇筋。蛇信温水拌,毒牙高温油炸,蛇胆略烤,蛇筋单煮,皆而一盘。”

“嘶~”

众匠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的已经忍不住胃浪滚滚,有的则是惊恐,这一口下去还不得被毒个半死,那可都是剧毒啊!!!

“上匠,回来吧,万不可如此啊!”老师匠走前几步急促喊道,杨师匠他们也是担心不已,更多的师匠更不愿这样好的一名上匠出现意外,不值得。

寸风扭头笑道:“的确可如此,我们做师匠这行哪一位不是蹿走大山,各遇异事,大大小小的故事连在一起不都是一本富有传奇色彩的书吗?我的书,只不过多了这一点,显得更加精彩而已!”

说罢,这盘毒蛇全补尽数落入寸风腹中,几人落泪,张高提醒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全部吃完的。”

寸风一怔,“忘了……”

……

最后,张高道:“请各位师匠稍作歇息,午食即将准备完毕,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午食是大鱼大肉,任吃!”

“呵呵!”

众师匠只能这样一笑,这种情况,谁还吃得下,不免让人起疑,这全虫宴是不是徐家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大伙不想吃午食,省得多出一笔开支。

寸风拿到了应有的派钱,独自走到另一处走廊内,见四下无人,拆开一看,钱财还是较令人满意的,拿出装钱的布包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忽然,看到布包中的粮票,不禁响起了远在他方的良婷,想起临走时的那番情景,竟是逼得眼眶有点微红,叹了一口气,喝着烈酒。

静静的,背靠着墙,啪嗒一声,突然一个灯光亮起,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背后原来有个开关,走廊顶上有个发光的东西,也不像煤油灯,怎么那么亮?

猛的想起了以前有个官家派的年轻人到村中学习过,谈到过什么电灯,这应该就是那种电灯吧,果然巨亮无比要知道这可是白天啊。

忍不住又按了按开关,忽闪忽灭,寸风觉得很好玩,就这样啪嗒啪嗒的不停,好像墙壁上有很多这样的开关,寸风玩心大起,从这边一路开过去,再从那边一路关过来,呵呵直笑。

“你在干什么?!”

突然,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在后面响起,寸风冷汗淋漓,回头一看原来是瑶瑶小姐,有点掩饰的样子说:“呵,这灯好灵活,嗯,简直是完好无缺哇,管用,一年之内无大碍。”

徐瑶眨了眨眼,忽而掩嘴一笑,“我都用了两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喜欢玩电灯泡而已,没事,以前我没见过时也好玩,不骂你,真的。”

寸风翻了翻白眼,“瑶瑶姑娘,你还有药吗?”

“有。”

徐瑶说:“不过不会给你,等你选拔上了或许有机会。”

“对了,听说那道全虫宴你过关了?你也真够恶心的,什么都能吃,简直就是个妖孽,百毒不侵。”

寸风笑了笑,“无法啊,人老了胃口也老了,我记得有次饿极了找不着吃的,便来了个大炖树皮。”

徐瑶听的直反胃,不想交驳下去,提醒了句,“食堂开饭了,去吃点吧,下午还有够呛的选拔。”说完,便打开一道门,快走进去的时候寸风问道:“瑶瑶小姐,你是不是去过一些不该去的地方,我怎么看着你一身邪气?”

“你才一身邪气呢。”徐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寸风走近,拿出一物,说:“鉴于赠药之情,我赠你一物,放在身上可保好运与平安。”

徐瑶一看,是一张黄色的符纸和一小截木棍,约摸着三寸长,若是其他师匠见了定是惊讶,好大的手笔,罕见之宝迷穀竟随手赠于他人,不是有病就是富得流油。

可惜,徐瑶并不知此为何物,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我只信我家的家传秘术,这些道物你还是收回去吧。”说完,无情关闭了房门。

寸风摇头离去,的确在她身上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邪阴之气,似乎只属于坟场山岭间才具备的,她一定是去过这些地方,可一个弱女子去那种阴阳不合之地干什么?

寸风想不通,又想到她说的什么家传秘术,这徐家似乎有些神秘,并不是外表看得那么简单啊……

下午三点,第二层第二级选拔开始,仅仅只有三十二名师匠进场,显得有些空荡,要怪就怪徐家聘选师匠的做法太过诡异。这一级选拔考验的是心态,看一名师匠的态度如何,看来这两关也有些用心。

一者拿出了一个舀瓢,缓缓走来,起初众师匠以为要请大家喝水,谁曾想竟是一条条翻滚蠕动的白色蛆虫!

端瓢之人吴明也无心留恋,急忙放在了桌上,走到一边说道:“各位师匠,我叫吴明多多指教。经官家研究,蛆虫富含丰富的蛋白质营养机素,可食腹,可垂钓,最主要的一点可入药,药效良好。”

他说的很郑重,相当好解释似乎想表达什么,或许正努力让人觉得不那么恶心,可有师匠不淡定,虽然经历了全虫宴,面色铁青喊道:“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吃蛆虫的,我选择退出!”

说着,便是往回走,吴明急忙解释道:“这会儿不是叫你们吃蛆,而是要你们斗蛆,就是每人选一条蛆虫,放到指定位置,然后哪一条蛆虫爬的最远就算获胜。当然,蛆虫能够爬到指定位置的,有重奖!”

“卧槽,又有重奖!”寸风跳了出来,“各位匠友别抢,这奖是我的。”

众师匠听言哭笑不得,回想起之前全虫宴时,至今还是强烈冲击着脑海,有师匠说:“上匠八字稳,功夫深,手脚厉害,都是上匠的,不和您抢。”

“那就多谢了!”寸风一抱拳,笑眯眯的走到桌台边上,看到瓢里蛆虫心里怪痒,啧了两下嘴巴,有种意犹未尽的样子,让人叫苦连天。

忽闻,寸风一说:“如此可爱的蛆宝宝,白白胖胖的令人好生犹怜!”众师匠冷汗直刷,只见他单手捏出……哦,不,拿起一根挑蛆棍在瓢里数以百计的蛆虫群里挑出了一个最大的蛆虫,又白又长,就算把整个茅坑端的天翻地覆恐怕也找不出第二条。

寸风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蛆虫弓着身子再挑蛆棍上爬来爬去,不禁夸赞:“弓身如坚松,此毅力谁有?肤似柔软,一圈圈的纹路前后一线相连,各匠友怎能不为这般神奇的动物肃然起敬呢?”

话落,所有人竟无言以对,又觉羞愧难当,乃是不好意思再骂寸风之意,再骂下去也只会让他说的更无耻。

“惭愧惭愧!”

突然,有师匠似乎明白了一些真理,走出人中对寸风抱拳道:“我名封千木,与匠友同位一流者,竟是看不透还有此等匠道真理,真枉为上匠者!”

“呵呵,封匠友有礼了。”寸风一回礼,看向众师匠,说:“万物皆有形,无形者则无物,哪怕是一根蛆宝宝,也有它的形,有它存在的道理。自衍生那一刻起,便不停攀博跋涉,一刻也不曾停歇,直到化蛹成飞物,周而复始。我们做师匠的也是此般,若是哪一刻我们停了,要么是老了,要么是时代变了。”

音一落,四周沉静,突然一声,“好!说得好!”

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当中那名年老的一流上匠满是赞赏之意,看着寸风把蛆宝宝放在了指定位置,然后众师匠们也各自挑选属于自己的蛆宝宝放在各自指定位置,计时开始了。

偌大个场面,数十名堂堂正正的师匠,竟然在此斗蛆比赛,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师匠怎么会做那等玩物丧志伤风败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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