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说着话,华远老婆阿妹(我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华远经常这样叫她,我们也就跟着这样叫)就把一条煮好的鱼端到了桌子上。清蒸的,当年大一的时候孙庆庆曾经做过,好多年都不见了。华远开了两罐啤酒给了我一罐。有冰箱的房间总给人一种家的味道。
阿妹在厨房里忙着做其他的菜,我们继续说着换工作的话题,我心里有些厌烦这样的话题,隔靴搔痒一样,华远却在喋喋不休。等到三个菜和一个汤都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午饭就做好了——清蒸鱼、丝瓜、豆角、紫菜汤,华远给我们仨盛了饭,然后我们就开动了。午饭很好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动,尤其是丝瓜,肉肉的很香。那种感觉一下子把我带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围墙下经常会种很多丝瓜。丝瓜是在下午5、6点开花的,等到5、6点的时候朝围墙上看过去,到处都是黄腾腾的一片。丝瓜花是有味道的,闻起来很浓郁香甜,经常招惹很多蜜蜂和蝴蝶。我经常摘那些黄色的小花戴着玩。有时候还会用手当剪刀,猛得划下切断丝瓜茎蔓伸出的丝。小时候的夏天,基本上傍晚都是炒丝瓜菜。那时候吃完丝瓜菜,我们还用馒头蘸着菜汁,把锅里的吃个精光,那菜锅干净的简直都不用洗。20多年了都没有吃过这种味道了。我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看看旁边的阿妹,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巴拉着饭,饭粒常常从碗里洒出来。华远就经常捡起那些掉落的饭粒,放到一块。华远找了一个好老婆,阿妹也找了一个好老公。我心底涌现了,从没有涌现过的真诚的祝福。
“你闺蜜前段时间不是分手了吗?现在有男朋友没?”华远夹了一口菜看看我又看看阿妹。
看样子华远好像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她有了哦,上个星期认识一个男生,我另一个朋友介绍的,已经在一起了。”
“黄映珍呢?我记得你说过她好像也单着。”
“那都多久以前了,人家现在都快做妈妈了。”阿妹盛了一碗汤放到我面前。
“那你身边还有没有单身的女生,可以介绍给阿亮的?”华远一脸认真。
“不用,不用给我介绍,不着急的,也许以后会遇到。”看到阿妹在努力的思考,我赶忙截住了话题。有这样的朋友是一种幸运。在你不会主动的时候,他们主动为你的未来考虑。但是没必要,没必要为我这种人烦心,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觉得过意不去。我现在对爱情,从心底也产生了一种很排斥的态度。作为一个男生,如果说不想受伤害不知道是不是丢人。我就想单着了,一辈子。
“晴雅,现在朋友里只有晴雅还单着,不过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同一个办公室,因为她比较漂亮,我们经常八卦她,不记得什么时候了我听说她还单着。”
“那你跟她问问她看她想不想见见面,现在都开始着急结婚了,说不定她也在着急。”
“不用,真不用,这种事情还是要靠缘分吧,我觉得现在我一个人还挺好的,无忧忧虑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华远跟阿妹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了,我的眼神和我的表情肯定是真诚的,我说的是心里话。
“现在好,再过一两年你就该后悔了。如果什么都靠天安排的话,那就没几个人能再一起的。我们俩个也是人介绍的,不要以为介绍的就不好,我觉得没有比阿妹更合适我的人了。”华远跟我说话,然后把手放到阿妹的膝盖上轻轻的揉了揉。阿妹在小口的抿着热汤。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可能一个人会好一点吧。”
昨天上班的时候,早上一开电脑就看到了电脑右下角弹出来的搜狐的新闻。关于人口普查的结果——2020年以后中国的适婚男性将比女性多3000万,中国每6个男生中就会有1个注定要孤独到老。有一瞬间我被这个新闻吓到了,不过很快就释怀了,冥冥之中我觉得我就是那6个人中孤独的一个。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不懂得爱、也不会爱的人,而且我外省,我又穷,又自卑,我竞争不过别人。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等到你后悔的时候,你就发现你身边已经没有单身的女生了,到时候想找也来不及。所以趁现在还有女生的时候,赶紧先占住一个。”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那个大嘴巴的华远,做事情老是不认真,游戏人生的华远真的变成了一个大叔了。
“阿妹,你明天帮问问喽,能见见最好了,说不定她一眼就看上亮了。”华远跟阿妹都大笑起来,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笑的。
吃完饭我们又打了很久的扑克牌,本来不想玩因为压根就不会,后来华远坚持下我也就勉强握着一把牌在手里。斗地主,我还是第一次玩,华远告诉我规则后打了半个小时我才学会。打了2个小时我只有一次把手里的牌出完了。我牌好像每一把都很臭,华远说是因为我我不会玩的原因。等到会玩了,即使只是些3355也能一把清干净。等到4点的时候华远家来了其他的朋友,谢绝了华远再三要我一起留下来吃晚饭的好意,我便告辞了。
跟晴雅见面是在一件酒吧里,阿妹给我要了她的微信号。聊了两天,我就问她能不能见见面,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话题。快刀斩乱麻吧,有些东西能尽快解决就尽快解决。“雪花酒吧”就是她说的见面的地方。虽然以前有过冲动来酒吧,不过这真的还是第一次来。来之前在百度上看了一些别人写的酒吧经验。我怯生生的推开酒吧的,然后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酒吧里有人在唱歌,在吧台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舞台,上面站着几个抱吉他唱歌的人,唱的是《真的爱你》,beyong的歌在广东永远都不会过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店员给我一杯酒后就不再搭理我,我还在紧张该怎么才能装的老练。等了10多分钟光景,beyong的歌换成了最近很火的邓紫棋的《泡沫》,晴雅就出现在了吧台。“viki”店员满带微笑的跟她打招呼,晴雅也笑着回应。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viki应该是她的英文名字。因为之前阿妹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所以我很快就认出她了。
她比照片要好看很多,鸭舌帽,有点婴儿肥,脖子上戴着心形的金色项链,左手腕上是苹果watch。长头发,葡萄紫的颜色,看起来想电影明星一样。阿妹没有跟我说过晴雅是个大美女,我一直以为她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想灰溜溜的走,趁晴雅还没有发现我的时候,可是又觉得对不起华远的良苦用心。不该趟这趟浑水,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责备自己的忘恩负义,明明是自己的事情,是别人在帮助自己,我竟然用了浑水这个词。犹豫再三后我跟晴雅打了招呼,没想到她很快的回应了我,满带笑容。我以为她会冷冰冰的不鸟我这个乡巴佬,出乎意料她还很热情。她一身的珠光宝气下是原来是一颗普通人的心。然后我们简短的大概聊了5、6分钟,她要去表演就离开了。晴雅原来有两份工作,一份跟阿妹一样在公司做策划,另一份工作就是在这个酒吧当主唱。为了工作方便,所以她才选择在这里见我。没想到我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跟我们过的不一样。
“你不喝酒吗?”晴雅喝完她手中的酒问我。因为不知道喝完之后怎么要第二杯,所以我杯中的酒还是满满的。
“还有点不习惯,第一次喝这种酒”我学着吧台上其他人的样子小心的喝了一口,放到嘴里满满回味。
跟晴雅聊了没多久,就该她表演了。她跟我说了一声失陪,离开了吧台。没一会我就看到她拿着话筒站在了舞台中央,周围一个人弹吉他,一个人电子琴,还有一个人弹巴斯,她在中间做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