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贵看着眼前叉腿而立的悍将又说道:“我再给你两挺捷克轻机,张建军的一排给你!给我活着回來,我请你喝酒!”说完对传令兵一挥手,传令兵敬完礼迅速跑走。不一会,一个络腮胡子带领三十多个人跑过來,对着肖长贵和赵永贵敬礼:“报告长官,一营二连一排王士龙,请长官训示!”肖长贵拍着王士龙肩膀说:“从现在起,你归赵连长指挥,任务完成归建!”。
“是,长官!”王士龙敬礼毕叉腿而立站到赵永贵身后。大召二召在一旁小声嘀咕:“请喝酒,请喝酒,都说了多少回了,也没见他请一回,老啬皮!”
“你当他的酒那么好喝,哪一次不是咱从鬼子身上摸来的物什换的?哪一仗不死人啊!”大召从子弹袋里摸出一把子弹在石头上一颗颗地蹭着弹头头也不抬的说。
“是啊!冷娃子三弟兄多好的身手,一个不小心,被重伤的鬼子一刀给捅了,说不定哪天便轮到咱!”二召看着他哥長長叹口气。
赵永贵耳朵特好使,听见他俩的嘀咕声看了肖长贵一眼,害怕他听到,转脸冲他俩骂道:“****的,大召二召你俩兔崽子瞎嘀咕什么呢,皮子痒痒了不是?”赶紧迂回到峡谷口埋伏起來,击杀鬼子的狙击手和机枪,支援一排,快去!”
“是,长官!”两人吐下舌头也不敬礼,抄起枪几个纵跃兔子般窜入密林中。
山坡上肖長贵刚分派完任务命令,赵永贵率人离开。山坡下的日军坦克已爬到石坎前停下,瞭望台上的日军移动着望远镜向山坡上左右望着,然后手指向山坡比划了一下,下达指令。坦克炮塔转动着,炮口火光一闪,“轰”,一颗炮弹呼啸而出,在山坡树林边炸响,十几个弟兄顿时被炸得肢体横飛,“轰”,“轰”,“轰”…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炮弹落在山坡上,炸得乱石横飞烟雾迷漫,血雾升腾,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后面的日军在坦克火炮掩护下紧跟着抢占树林两侧的高地,搬走被诡雷炸死的日军尸体并迅速架上机枪,放置好掷弹筒。
肖長贵一个前卧,迅速抱头倦身躲在山石旁边,向还没有隐避好的士兵大吼一声:“隐避!”话音刚落,日军的几发榴弹落在崖子后面權林丛中,趴在崖子边的十几个****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跌落山崖。紧跟着树林西侧高地上日军的机枪也爆豆般的响起,密集的子弹扫过,打得山崖上树枝纷纷落地,石屑乱飞,击中的弟兄被机枪弹的力量惯出老远,有的跌下悬崖。弹雨泼水般在山坡上扫来扫去压得山崖上的****抬不起头。山下被****炸毁的汽车已被日军推到一边,后面的汽车驶出峡谷口,车顶上的机枪朝山崖上疯狂地扫射着,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车在鬼子曹长的指挥下蝗虫般涌向山坡。看着眼前的残肢断臂,肖長贵心疼得要死,这可是他一手练出来的兵,肖長贵急得手拍着石头对隐避在石头后面的二连长大骂:“你个****的,赶紧组织火力反击!”话音刚落,天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四架敌机呼啸而至,顺着两侧山崖一个俯冲,机身贴着树梢飞过机翼两侧火亮一闪,机关炮弹在山崖犁出两道沟。“敌机,隐蔽!”肖长贵喊声末落,身体就被航空机枪弹从腰部击成两截,肠子流了一地,紧跟着一颗炸弹落下把两头牛般大的岩石炸得四分五裂尸体被撕成碎片抛向半空……。躲树林边吳國臣哪见过这等残像,躲在一大块岩石边双手抱头埋进裤裆里瑟索发抖,一颗焦黑的人头落在他头上,差点把他砸晕过去,盯住一看吓得“妈呀”一声裤裆里一片湿热,既而嚎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入树林,他的十几个亲随也跟着落荒而逃。
四架敌机在空中来回俯冲,日军飞行员狞笑着投下一颗颗炸弹落在树林岩崖上炸起一团团火光,升起一股股烟雾。树林起火燃烧,岩石碎块四射,残肢断臂在空中乱飞,腾起一片片血雾。
敌机飞走了,山坡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邢振光从泥土碎石中钻出来,碎石把他的脸割出几个口子,鲜血流满脸。若不是头上有钢盔护着没有受伤,就只碎石也把他砸了个十二分发昏,脑袋嗡嗡作响。军装也扯成了布条条,有几处伤口达几寸长半寸深,绽开的伤口皮肉向外翻卷着白肉淌殷红的着血。他颤微微的坐在地上,摘掉钢盔,摇了摇脑袋,用袖子擦一把被快血糊住的双眼望着四周的残肢断断臂咳嗽着向周围喊道:“还有活着的没有?还有活着的没有?”又抓起石头旁边的望远镜看了一下,里面都碎了,又扔到一边,咬着牙摸摸身上少零碎不少。
好一会儿,泥土碎石中钻出几十个模样跟他差不多的人来,大伙慢慢聚拢來,相互验伤包扎。“狙击!”邢振光一把推开为他包扎的士兵摇摇晃晃站起来步入阵地,在他指挥下没受伤的弟兄迅速组织起防线。张海法从林子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的一条左胳膊被岩石砸折了,软绵绵的垂着,随着他蹒跚的步子悠悠的晃动着,两个士兵赶紧扶他坐地上为他接骨包扎。
林子里又陆陆续续走出五十多个人来,都挂着彩。山坡边上的一挺重机枪被炸成一堆废铁,林子里的两挺马克沁还挺好,基本没什么损伤。四十多个重伤号靠着林子边的石头上哀嚎声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具具尸体。
“把机枪架到这儿!”振光提了提嗓声指着山坡隘口对机枪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