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报告,你打算怎么办?”
屋里的气氛愈发的压抑,思虑良久的凌肃,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窗前的背影投下浓浓的阴影,安静的可怕,就在顾小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席谨言的声音,夹杂着沙哑和无奈,缓缓道来。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份报告,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转过身看着床上的席谨行,席谨言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说到底,谨行都是无辜的,只要他愿意,他永远都是席家的儿子,这是早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做下的决定,否则,拿到那份报告以后,他也不会只是给我一个人看过之后,就锁到了保险柜里了。”
提起席振东,席谨言的脸上是浓浓地化不开的忧伤。
“一直以来,都不过是舒婉茹一个人的小人之心,担心她年轻时候的事情败露,父亲会容不下她们母子,却不知道,早在她进席家的门之前,父亲就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时候,父亲一定是真的爱她,才会甘愿做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傻瓜,甘心做那个不明来历的孩子的父亲,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家。”
可怜那一心为舒婉茹着想的父亲,却不知是自己引狼入室,不仅害得自己丢了性命,也让他唯一的儿子,席谨言也差点葬身鱼腹,更不用说,他辛辛苦苦攒下的产业,也已经七零八落,拱手让人。
说到这里,一向冷漠的席谨言,声音里也掺夹着哽咽,说不下去了。
顾小小听着听着都不自觉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她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随便参与的,这是席家的家事,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安静的待在席谨言身边,填补他的孤独。
不在乎还在一边看着的凌肃,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用她小小的热量,去温暖他大大的心。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凌肃能理解席谨言的想法,只是这样,似乎太便宜了舒婉茹,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最后一死了之,所有的后果,难道都要让席谨言一个人来承担吗?
这也太不公平了!
那他受过的那些苦,受过的那些罪要谁来买单?
“谨言,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既然舒婉茹自己都把谨行的身份说了出来,就代表她已经不在乎了,那你何必再瞒着了呢?现在说出来,让世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席家唯一的继承人,不是更有利于你拿回席家的产业吗?”
长长的沉默之后,席谨言淡淡地说出一句,“不要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谨行也是席家的儿子!”然后,就拥着顾小小离开了房间。
凌肃满脸的不解和无奈,却也只能暗地里撇撇嘴,随后跟着出去。
房间再一次归于平静,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悠悠转醒的席谨行,眼角两行清泪汇成一条汹涌的水流,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