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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尾声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维斯塔城的市民们奔走相告,最终齐聚在大教堂的广场前,等到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时至正午,罗德斯大主教终于走出了大教堂,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两个异端则被绑在了火刑架上,火刑架下满是木柴,这两人正是穆勒和莱恩。

历经了一周的动荡,维斯塔城终于恢复了真正的宁静。而昨晚更是传来了一个让大主教高兴的消息——救走刺客的犯人是两个异端,而且人已经被抓住了。大主教当即决定,第二天就要亲自处决这几个刺杀总督的共犯。同时,因为圣女带来了大量的粮食总算让城中人心稳定下来,大主教也下令提前释放维斯塔城监狱里的所有犯人,使得那些因为争抢食物而引发骚乱的市民重获自由。一同释放的,还有受冤入狱的修奇。

修奇跟随着人群来到了大教堂的广场前,看着穆勒和莱恩被绑在了火刑架上。这两人一个是收养她的人,另一个则是维斯塔城杂货铺的老板,但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其实都是异端。她想要喊,想要申述,想要告诉所有人,总督的身亡其实是裁判所的阴谋,这一切和这两人都无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她也必须克制自己这种鲁莽的冲动。一瞬间,她有些恍惚,眼前模糊了。

突然,修奇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去,竟然是在城中杂货铺工作的安娜。她立刻投入了安娜的怀抱,想向这个一直都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姐姐寻求安慰。

“不要哭,你要见证他们的死亡,见证这一切,见证这教会的黑暗,然后将这一切都牢记心中。”安娜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而是让修奇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几天之前,刺杀总督的犯人在圣城的刑场上被两个人救走。这不但对维斯塔城的挑衅,更是对神圣的主的亵渎。经过不懈的努力,我们终于查清这是异端‘真理圣典’的阴谋,他们为了破坏圣城的安宁,不惜杀死总督,企图制造混乱。所幸,我们不但杀死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刺客,更是抓到了他的两个同伙。今天,大家再次齐聚到这里,就是要让这两个胆大妄为的狂徒接受神圣制裁。”行刑的时间就在眼前,罗德斯大主教站在广场上向着维斯塔城的市民们慷慨陈词,语调激昂。穆勒和邓肯虽然拼命地挣扎反抗,但因为嘴里被堵上了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声。在大主教的示意下,很快就有黑袍神官将火把丢进柴堆中。这次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伴随着阵阵欢呼声,两人也被淹没在熊熊火焰之中。

“修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看完行刑后,安娜领着修奇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后询问道。

修奇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满是痛苦的表情。她又小声地抽泣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穆勒死了,我也无家可归了。”

“我知道你很迷茫,不过穆勒出事之前曾经托人找我来照顾你,跟我走吧。”说完安娜就拉起了修奇的手,准备将她带走。

两人走了一阵,修奇突然开口说道:“安娜姐姐也是那个‘真理圣典’的人吧?”

修奇话让安娜吃了一惊,但她却仍牵着修奇的手继续前行。“你猜得没错,不过我会将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裁判所的人会找上你。”

“我知道真相。这几天我被关在了维斯塔城的监狱,无意间听到那个死刑犯罗恩说起他的计划。其实这一切都是裁判所策划的阴谋,就是为了将穆勒他们一网打尽。总督布朗也是他们杀死的。安娜姐姐,穆勒是被冤枉的,我要为他报仇,我要加入你们。”

“你想好了么?”意外的情报并没有让安娜太过惊讶,她反而郑重其事地向修奇确认道。

修奇坚定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安娜疼惜的轻抚修奇的头,她用除自己之外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罗恩,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此时的另一个巷子里,披着灰色斗篷的洛奇和另一个人也在小声交谈,而这个人竟然是已经身亡的总督布朗的管家。

“这次你算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按照约定,你可以即刻退出裁判所。我已经给你置办了一套房产,你的家人都已经被安置到了那里。你离开裁判所之后还会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说着,洛奇将一个钱袋和一份文件袋都交给了那个管家。“这里是50枚金币,以及你的产业证明。以你的能力,足够你一家人衣食无忧了。”

“谢谢。如果不是你帮我隐瞒家人的事情,我恐怕早就被所里处决了。”

“我也不希望你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才替你隐瞒下这件事,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别忘了裁判所的规矩,我希望你今生都不要再提起有关布朗的任何事情。记住,是任何事情。”说完洛奇就重新带回兜帽,转身朝巷子外走去。“我可不希望你的名字出现在裁判所通缉的名单上。”

而那名管家这朝着这位曾近是他同僚,现在却早已是他上司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洛奇走出街巷就直奔圣女的车队。

“事情都办完了?”圣女在马车里问道。和进城的时候不同,圣女出城的时候并没有乘坐那座巨辇,而是选择了轻便的马车。

“是的,大人。可是我这就么走了,这里的负责人该由谁来接任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圣座,相信总部很快就会安排出接替你的人选,你就随我一同返回大圣堂吧。”

车队缓缓地启动,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一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了圣城维斯塔。圣女的马车内,除了伊斯塔本人,还有罗恩在里面躺着,只不过他依然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大病一场。

“感觉好点了么?”伊斯塔有些担心的问道。

“身体倒是没有太大的异常,就是觉得浑身无力。”罗恩的声音中也透着疲惫。“反倒是头疼得厉害,好像有一大堆东西塞进脑袋里一样。”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是和裁判所或者教会有关的东西么?”

“不,那些东西我虽能清楚地记住,但却无法理解,内容好像和土地收成有关。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启么?”罗恩满脸迷茫,就连他这个亲历者也不明白天启的含义。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伊斯塔有些苦恼,稍作考虑后,她才娓娓道来。“‘天启’和灰袍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还得从灰袍的设立说起。”伊斯塔稍微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开口说道:“早在教会的创建之初就已经有文献提到过‘天启’。不过详细记录了天启发生的过程还是在2000年前。那时候裁判所还没有黑袍和灰袍的区分,但裁判所中确实存在着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些人因为头上长角的缘故被视为不祥,饱受世俗的冷眼,裁判所反而成为了这些角人最后的庇护所。那个时候,异端也不像现在这般猖獗,更不会形成如‘真理圣典’这样的组织,都是私下偷偷做着禁忌的研究。而一旦有人举报,仅需一小队黑袍就可以将这些异端逮捕并送上火刑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有一个角人在接触古代遗物的时候发动了天启。根据档案记载,当时的情形和你那天几乎一致。”

伊斯塔见罗恩听得起了兴致,便将他扶着坐了起来,让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才继续说道:“这件事很快就传入了当时裁判长的耳中,而那个发动天启的人也被第一时间召回了裁判所总部,其余人则是下了封口令,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完结,但在我所能看到的档案中对这件事却也没有后续的记载,恐怕整个裁判所里也只有圣座才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但有一次圣座无意中透露出那个角人的最后下场竟然是疯掉了,而且也失去了天启的能力。裁判所也曾将其他的角人召回总部做相同的尝试,可是其他人都没有这种能力。从那之后,裁判所才将这些长角的人专门选拔出来,特别设置灰袍这一职位来安置他们。明面上的理由是这些人拥有特殊能力,选拔任用可以更加充实裁判所的实力,实际上却是为了更容易发现谁才是天启之人,从而更好地控制他们。”

“这样看来我还是个运气糟糕的家伙。”罗恩先是自嘲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看来我已经成了你的阶下囚,那么你是打算将我就这样押回大圣堂,直接交给圣座么?”

“罗恩,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伊斯塔突然表情凝重地说道:“那天在歌剧院只有我们四人,我已经让洛奇和****艾对此事绝对保密,而我也不打算将此事上报圣座。只要你不说,那天的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伊斯塔凝重的表情也让罗恩认真对待起来:“为了我隐瞒这么重大机密的事情,值得么?”

“为了你,值得!”伊斯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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