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至,天色还是黑压压的一片,许多身影却已经开始陆续起身洗漱。穿过御花园,再进坤宁宫,由储秀宫往坤宁宫的路上已有个人影在穿梭,步伐矫健,沉着有力。
“娘娘,年常在来了,现在宫外候着呢!”春兰才刚刚伺候好主子梳妆,年初夏便早早到了坤宁宫外。
“哦?怎的如此早?请她到厅里去吧!本宫这就过去。”给皇后请安虽在卯时,但一般会有些亮时才有人过来,年初夏天黑黑便来了,真真叫人疑虑。
“婢妾年初夏给皇后娘娘请安,婢妾今日如此早爱,定是打扰到娘娘的休息,还请皇后娘娘见谅!”见皇后从寝殿中出来,年初夏也是守礼的问安。
“本宫一向起的早,也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是妹妹为何不与其他妹妹一同前来,却要只身前往?”
“前一阵子婢妾一直有病于身,未能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特地早些过来,好给前阵儿的补上,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之前你有病在身乃是情有可原,本宫又怎会怪罪于你,你如此乖巧,难怪皇上为你神魂颠倒。不过,作为后宫之首,既然妹妹敬本宫,本宫也要提醒妹妹,后宫的嫔妃如丛林的豺狼,狼多肉少,皇上并不是你一人的,无论皇上多么疼爱你,你也不能一人独占皇上,知道吗?”
“婢妾明白,婢妾今日早些过来也想皇后娘娘指教一番,婢妾毕竟是新人,许多事儿还不懂,又怕与人接触,怕做错了事儿,说错了话。”
“在宫中,怕是没有用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许多事儿需要自己体会,自己领悟,妹妹如此聪明,又何须本宫教呢。对了,本宫有一事不太明白,想问一问妹妹。”
“娘娘请问。”
“皇上在封赏之前,本宫听说你混进御膳房的采购队列中要出宫去,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出宫的法子的?还是谁教你的呢?”
“无人告知,婢妾从一开始便想着要逃出宫去,病好后就四处打听,才知道那日御膳房要出宫采购,于是才想了混入其中的想法,谁知,竟被皇上看穿。”年初夏听到这个问题,顿了顿,索性还是将罪揽到了自个儿身上。
“荒谬,既已入了宫,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魂,逃宫乃是死罪,你竟可以无视如此厚爱,还妄想出宫。”皇后似乎有些气恼了。
“皇后娘娘恕罪,婢妾不想欺瞒皇后娘娘,说的也是句句肺腑,如今既已留在皇宫,也不做他想,自然是会好好的服侍皇上。”虽是有了过错,但年初夏一点也没有慌张。
“明事理自然是好的,妹妹起来吧,本宫十分欣赏你这性子。在这个皇宫之中,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直爽的人儿了,本宫也希望,你能如斯保持下去。哦,对了,本宫听闻,昨日妹妹还住在储秀宫,为何不回长春宫去?”春兰端来了热腾腾的姜茶,这入冬的天儿里,真真是暖胃暖身的好茶。“天儿冷了,你又来的早,本宫让春兰给你沏了姜茶,好给你驱驱寒。”
“谢娘娘厚爱。”品了品姜茶果然暖了些。“婢妾因病缺席殿选,连娘娘的面都不曾见着,也是因病,这阵子以来都未向娘娘请安,所以,婢妾想给娘娘请安后再回长春宫去,也算补足了之前的不足和失掉的礼数。”就算皇后未赐姜茶,年初夏也是这么说,熹妃想让她出宫却没出成,这必定留下一恨,与她结了两字便不能再与皇后生仇,不然自己以后的日子难过不说,还要连累了张语灵和耿惜文。
“果真是个乖孩子,妹妹生的如花似玉却不骄不躁,一张伶俐的小嘴也着实讨人喜欢。殿选时为你求情的裕常在和张常在是你青梅竹马的好姐妹,你在病中时她两还不离不弃的为你说尽好话,宫中有你们这样的情义实属不易,本宫也希望你们的情义永生不变,不要被权贵迷失双眼。”
“婢妾明白,多谢娘娘对婢妾等的包容,往后婢妾等犯了错,还请娘娘秉公责罚,婢妾一定谨遵娘娘教诲。”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