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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审讯(三)

萧秋离开管理员室后,走进来的人便是林时雨,他淡定地坐到了刘警长的对面,来回观察着整间管理员室。除了这位看起来目光锐利的警官外,周围还站着其余四名警员,应该都是他的下属吧。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刘警长身上,林时雨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他。

“怎么样?我们可以开始了吧。”刘警长先开口说话。

“随时都行,我会如实回答的。”林时雨的语气中透出冷静。

“据我了解,在萧秋说发现了死者之后,你便独自一人上楼确认过现场是吗?”

“是的,当时是想确认下萧秋看见的情况是否属实。于是我就拜托他带我上楼,结果他说不想再一次经历那样的场面,我就只好自己一人上楼确认了。”林时雨说得很清晰。

“你自己一人去确认时,不会感到害怕吗?”刘警长带着疑问。

“那种时候也没想太多,一心只想着确认情况后报警。”

“那你从上楼确认现场算起,直到你返回一楼教室大概花了多长时间?”

“我当时在心里估算过时间,上楼时我尝试用了最快的速度,大约用时一分钟左右。”林时雨很自信地回应到。“在楼上确认现场大概花了两分钟左右,再加上下楼时的一分多钟,总共应该花了五分钟左右吧。”

“这小子还真是有条理性。”刘警长心里暗想着。

“你上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尸体吧?”

“是的,我当时确认过了,教室里没有尸体。”林时雨摆出思考状。“而且现场的情况也和萧秋回来时描述的不太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刘警长立即追问道。

“他当时说看见尸体倒在了教室中央的血泊里,并且看见教室的课桌被摆放在了教室的左右两边。”他顿了顿。“然而当我重新回到现场的时候,桌子是整齐排列着的,而且并没有一点血的痕迹,更别说是发现一具尸体了。”

“那你当时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或者察觉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刘警长的目光中透出了期待,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貌似很靠谱。

“很疑憾,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很可疑的动静。”林时雨耸了耸肩。

“那后来又是怎样发现尸体的?”刘警长问道。

“因为罗强。”林时雨放慢了语速。“他首先发现了尸体在隔壁教室里,当我们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时,他已经站在隔壁教室门口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尸体在隔壁教室?”虽然知道答案,但刘警长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因为他说当时的场景和小说里的情节相似,和他写的那一本小说一样。”

两人的目光交织到了一起,看得出来双方都感到不可思议。

“被害者离开教室后,你似乎有一段时间短暂离开过教室,当时你在哪?”刘警长注视着林时雨。

“当时我上了趟厕所,就在一楼走廊的尽头位置,大概花了五分钟左右吧。”

刘警长用笔戳了戳自己的下巴,严肃地看着林时雨。

“你觉得谁比较有可能杀他?”他很认真地问道。

“我和死者之间不算是太熟的关系,所以不是太懂有谁会恨他到如此地步才将他杀害。”林时雨回望着对方接着说。“唯一知道和他有矛盾的两人也都在嫌疑人当中。”

“好吧,大体上我都了解了。”刘警长准备站起身。

“不过…”林时雨突然开口。“虽然不知道谁有动机杀害他,但从现场状况来看。如果真如萧秋所说,死者在他发现时已经被杀害在那间教室,那么根据教室门的状况和窗户上锁的情况,可以确定,在萧秋踹开门之前,那间教室是一间彻彻底底的密室。”随即,林时雨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啊,这也是我所疑惑的。而且尸体是怎么从一个密室移动到另一个教室,凶手又是怎样逃脱的。”刘警长表情显得很凝重。

“谢谢你的回答。”他向林时雨报以微笑

“如果有新的线索我会及时联系您的。”林时雨看着刘警长说道。

望着林时雨离去的背影,刘警长嘴角上扬地摇了摇头。“真受不了这小子。”

“真正的重头戏要开始了。”想到接下来就是要审问罗强时,刘警长就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不知道小说的主人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接着罗强走了进来,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双手不知所措地摆放在双腿两旁。

“请到这边坐下。”刘警长眼睛瞥了瞥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罗强坐到位置上。“闲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我听说,发现尸体在隔壁教室的人是你吧?”刘警长问道。

“是的,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就去隔壁教室确认了下,没想到真的和我预期的一样。”罗强看着对方答道。

“我听说是因为这次的案件和你正在写的小说一样?”他加重了语气。

“是的,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但当我看过现场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罗强显得有些自责。

“你是说一模一样吗?还是说只是有相似的地方?”

“是一模一样的,现场的布置。”罗强挺了挺胸。“这种怪异的案子不可能是碰巧的,消失的尸体又出现在隔壁教室。”他不自觉地加大了语气。

“你看下,这本底稿是你的吗?”刘警长说着将手中的记事本递给了罗强。

“为什么这东西会在这里?”罗强显得很吃惊。“今天语文课的时候我还看见它夹在我的书包中。”

“那也就是说,这确实是你的东西没错吧。”刘警长问道。

“是我的字迹没错,本子也是我的。”罗强翻动着本子。“只是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被人从我书包中拿走了。”

刘警长注视着罗强的表情。“你觉得谁有这种可能性?”

“首先我不太确定有谁知道我正在写这本小说。”罗强思考着。“如果单单只是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把本子拿走,我想任何人都可以办到。”

“那你之前有和谁说过自己在写小说吗?”刘警长拿着笔快速记录着。

“我并没有和谁说过。”罗强回忆道。“但是我有几次写小说时是在教室里,我想应该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吧。”

“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吗?”刘警长期待地看着罗强。

“有一点让我挺在意的。”罗强推了推眼镜。

“说来听听。”刘警长带着疑惑望向罗强。

“这本底稿剩下的只是开始的一部分。”罗强边翻着记事本边说。“其实这本小说的底稿我已经完成了,可是记事本中后来的部分都被撕掉了,只留下了这次案件发生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说,在这本记事本中你还写了其他的内容?”刘警长很惊讶地注视着他。“整件案件的经过?还包括犯人的手法?”

“是这样没错。总而言之,这本书我已经定稿了。”罗强镇定地说。

“如果按你所说的那样,这起案件的杀人场景和你写的小说一样,是不是也就预示着犯罪手法也是一模一样的。”刘警长显得很激动。

“在这方面或许吧,不过我也没办法完全肯定凶手是照搬整起案件,而且这样对他也没有太大好处。”罗强语重心长地说。

“能请你透露下小说中这起案件的手法吗?”

“我并不能肯定凶手一定是采用了一样的手法。”罗强表现出否定的态度。

“仅仅只是参考。”刘警长期待地等待着罗强开口。

“在我的小说中,第一目击者就是凶手。”罗强与刘警长双目交汇。

“你的意思是,在这起案件中,李宇文也很有可能是被第一目击者萧秋杀害的吗?”

“我不敢那么保证,我只懂的小说里的手法。”罗强赶紧摇了摇头。

“那小说里的第一目击者是通过什么方法杀害死者的?”

罗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首先凶手设计了两间教室,一间是开着灯的,假定为第一现场,然后凶手故意将门用课桌抵上,露出一个可以足够让他出入的缝隙。”罗强详细地描述着。“之后他准备了隔壁教室作为第二现场,然后只要一开始就将死者以某种方式约到这间教室杀害,再假装第一现场的门是被自己踹开,计划就完成了。之后凶手装作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跑回其他人那里,装作发现了尸体的慌张模样。”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虽然手法并不复杂,但也确实能解决密室之谜。”刘警长点了点头。“可是要怎样才能证明凶手只是假装发现了尸体?”他疑问地看着对方。

“血液反应。”罗强回应道。“凶手既然是假装看见尸体倒在了血泊中,所以只要检查下那间教室有没有血液反应就可以证明了。”

“原来如此。”刘警长看了看罗强,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奇怪的疑点都得到了好的解释。“如果是这样没准能说得通密室和尸体的移动之谜。”

“但是我没法保证发生在现实中的这起案件使用的手法会和小说里的一样。”罗强推了推眼睛。“首先得先查明那间密室有没有血液反应。”

“很感谢你的回答。接下来我们警方会好好调查的。”

“还有一点我很担心。”刘警长刚准备起身,听到罗强的声音又顺势坐了下来。

“你还担心什么?”刘警长疑惑地看着罗强。

“在我的那本小说里之后又发生了两起案件…”罗强说得有些犹豫。

“什么!还有两起?”刘警长吃惊地大声问道。“你是说,如果我们抓不到凶手,还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的受害者吗?”

罗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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