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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演技

离开刘警长之后,萧秋并没有着急往教学楼赶去,难得遇上一次迟到也不会挨批的机会,又怎么能白白地浪费掉。他一路慢悠悠地朝教学楼走去,也没有打算跑回宿舍去拿下午上课所需要的课本。他计划着要是被问起了迟到的原因,只要说是被警察叫去问话,老师自然也就不会深究了。

当萧秋来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一。他先是在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将门推开一个小缝,接着又将脑袋探进教室里,这样做是想让老师注意到自己。起初老师忙着讲解黑板上的题目,并没有注意到他在门外,随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和一些同学看向走廊的视线,才让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注意到了门外的萧秋。

“报告。”萧秋见老师注意到自己,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怎么这么迟啊?”老师严厉地问道。

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萧秋因为猜中了这个情况,所以觉得莫名的兴奋。令他兴奋的,也许还因为自己有一个无法让老师反驳的借口。

“抱歉,老师。我刚刚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哦...”听到回答后老师犹豫了一下。“这样啊,那赶紧进来吧。”他说着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萧秋赶紧进来,不要影响到别人。

于是萧秋便低着头小跑进教室,一路径直地跑回自己的桌位上坐下,虽然途中他用余光感受到了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但他并没有抬起头观察教室里的同学。

“好了,我们讲下接下来的内容,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回来。”老师说完又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粉笔,快速地在黑板上演奏出叽叽喳喳的声响。

萧秋坐下后缓了一阵子,他想起了方才刘警长拜托自己的事,于是便第一次抬起了脑袋,观察了一眼老师。老师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在黑板上做着板书。接着他转过了脑袋,看向了赖呈浩的位置。座位上并没有看见赖呈浩的身影,萧秋觉得很纳闷,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黑板正上方的时钟,已经上课二十分钟了,他不应该还没来才对。

“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萧秋在心里想到,于是又再次回过了脑袋,假装在认真听课。

相对于上午上课时的状态,下午谋杀的气息明显褪去了许多,大多数同学也都恢复了精神状态,专心致志地听着老师的讲解。包括昨晚同自己一起发现尸体的那几人,也都在认真地记着笔记,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仔细想想,虽然发生了这件事,但毕竟再过不到六个月就要高考了,状态如果不赶紧调整回来的话,一定会跟不上进度的。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萧秋觉得就算赖呈浩是去上大号也应该回来了,于是再一次转回头,但是这一次依旧没有看见赖呈浩出现在桌位上。

“什么情况?又是电话关机,又是不来上课。”萧秋觉得很疑惑,换成平时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状况。

老师讲课的节奏进行地很快,只要有认真在听讲,便会觉得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随着老师的那句“下课。”同学们陆续放下手里的水笔,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萧秋又一次回过了头,可这一次依然没有看见赖呈浩。

”再试着打通电话?”他决定试着通过电话的方式联系到赖呈浩。

萧秋从桌位上站了起来,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朝走廊方向走去,他找到了最近的拨打记录,发现赖呈浩的电话后,便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长时间没有接通,萧秋就已经意识到了最后的结果,果然当他等到提示音出现时,电话的那一头提示说赖呈浩的手机是处在关机的状态。

“哎,怎么办,联系不上又想不到他能去哪里。”

萧秋心烦地摸着脑袋,低下头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中,正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走廊时,那个他期盼的熟悉身影终于出现了。萧秋见状二话不说便迎了上去,赖呈浩没有明白状况,朝着萧秋坏笑,招了招手。

“嗨,见到我有这么高兴吗?”赖呈浩故意挑逗地问道。

“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你去哪了啊,到现在才回来?”萧秋焦急地说。

“我有点私事。”

萧秋见赖呈浩没有想要解释的态度,便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

“哎,不管了!总之,警察他们在找你,你先去那里一趟吧!”

“找我?”赖呈浩显得很疑惑。

“他们让我转告你。”萧秋说着严肃地看向对方。

“为什么啊?”赖呈浩揉了揉鼻子。

“这我哪会知道,我就是负责传话的。”

“额...”赖呈浩作出思考的动作,像是要自己回想下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难不成又是因为我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件事?”他看向萧秋问道。

“这我就不懂了,或许吧。”萧秋也一脸茫然。

“算了,不想了。总之我先过去找他们。”赖呈浩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发生命案的那栋教学楼。”

“嗯,那我先过去了。“赖呈浩向萧秋比了一个手势说道。

“老师那边,我会和他解释的。”萧秋回应。

赖呈浩点了点头,随即便朝着下楼的方向走去。

当他来到自习教室楼下时,三辆警车依然还停在原处,他抬起头想看一下三楼走廊上的情况,可是以他目前仰望的视角,高高的扶手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试着靠深呼吸调节下自己的紧张情绪,虽然这已经是第二次面对那些警察,但还是发自内心的心虚,毕竟自己也算是他们头号嫌疑人之一。

当他来到三楼走廊时,此前的两名警员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就接着往前走,一间一间地探头观察着教室里是否有警察在,当他走到尽头倒数第三间教室时,里面站着三名警察,其中一人他有印象,就是昨天问他问题的那个警官。

他先是站在门口没有往里头走,小声地咳了几声,里面的三人听见动静后便把注意力转向了站在门外的他。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见三名警察的注意力集中过来,赖呈浩弱弱地问道。

“哦,你来了啊。”那名警官模样的人开口了。“你站在那里等我下,我现在就出来。”

赖呈浩点了点头,说完刘警长便迈开步子朝他走来。

“这间教室是萧秋和你说的吧?”刘警长来到赖呈浩面前,微笑着问道。

“嗯?什么?”赖呈浩并没有理解问题的含义。

“你昨天没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就想你应该不懂命案现场在哪一间吧。”刘警长弹了弹袖口的灰尘。“因此我才会问是不是萧秋和你说的。”

“哦,这样啊。”赖呈浩焕然大悟。“他没和我说,我只是听人说是发生在三楼的某间教室,所以就一间一间找过来,结果发现在这里。”

“这样啊。”刘警长比了比右边的那间教室。“我们去那一间教室坐着聊吧。”

赖呈浩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刘警长来到了隔壁的教室。

他们选择了靠近教室中央的位置,刘警长指定了一个位置让赖呈浩先坐下,随后自己才坐了下来,坐下时他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准备用来记录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刘警长说着翻开了笔记本。

“首先根据昨晚审问时,你对于不在场证明的说辞。你说在命案发生的那一段时间里,你一直在操场上跑步,没错吧?”刘警长盯着赖呈浩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是的,我当时确实是在跑步。”

刘警长点了点头。“可是非常遗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证明你的说法是真实的。”

“可是当时操场上很多人,可能真有人能认出我来!”赖呈浩显得很焦躁。

“我有了解过,你们学校操场周边的灯光设施并不是很完善,所以操场四周的能见度不高。”刘警长说着顿了顿。“在那个时间点跑步,就算是真的,也很难有人可以证明。”

“可是,我确实没有说谎啊!”赖呈浩只是一味地提高音量,因为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个说法能让警方信服。

“很抱歉,我们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我保证,我确定这类的话。”他说着摇了摇头。

赖呈浩找不到解释的理由,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我们还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刘警长边说边观察着赖呈浩的表情。

“什么线索?”赖呈浩疑惑地看向对方。

“一枚硬币。”

“硬币?”赖呈浩摸了摸脑袋。“那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一元硬币。”

“可是硬币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赖呈浩将手指交叉在一起,拖着下巴,他用手肘顶在桌面上支撑着脑袋。

“你身上有一元硬币吗?”

“肯定有啊。”赖呈浩说着掏了掏口袋,拿出了几枚摆在手心里。“我平时留着坐公交车用的。”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硬币会和案件有关吧。”刘警长用手拿了一枚赖呈浩手里的硬币问道。

赖呈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好奇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在命案现场发现了一枚一元硬币。”

“嗯,然后呢?”

“然后...上面采集到了你的指纹。”刘警长加重了语气。

“什么!?”赖呈浩撑在课桌上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霎时间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沉寂下来,刘警长的眼睛一直观察着赖呈浩面部的表情。那种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是发自心底的震惊,震惊自己听到的结果。不!也许是他的演技很真实,那些表情都是他假装出来的也不一定。刘警长点了点头,总之,按现在手头里的线索来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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