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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诸葛亮卧病夷陵南蛮王逞武永昌

却说曹丕不听夏侯霸之言,迁都邺城。汉军探马急报陈仓大营,刘备闻之,召集众文武计议,黄权道:“曹贼奸诈,陛下可一面速令云长、翼德、汉升、孟起进军洛阳、许昌,一面问计于丞相。”刘备然之,速遣数路流星马而去。刘备遣马超羌兵为前部,自引五万雄兵,取渭水之滨,往长安大道而来。

时诸葛亮行船至夷陵水道,一日感染了风寒,卧于船舱中。每日翻看各路军报,废寝忘食,面容憔悴,马谡、关索苦劝,方才安歇数日。马谡道:“丞相于国事操劳,何不至夷陵养病?”诸葛亮笑道:“此等小疾,吾方回至川中,平定内忧,并退南蛮之军。”马谡道:“丞相舟车劳顿数月,若贵体有失,某等如何向陛下交代?”诸葛亮方点头,于夷陵登岸,选了驿馆养病。

忽有中原归来细作回报:“曹丕已令迁都邺城,魏军张辽、曹洪、徐晃、曹真各路大军未动!”诸葛亮闻言,与马谡计议:“魏国没了贾诩,曹丕必是听信华歆等辈之言,迁都邺城矣。”诸葛亮忽道:“前番宛城的司马懿,可曾探得他往何处去了?”马谡道:“丞相当日施计,曹休大败,司马懿父子与邓艾亦败走。某已遣了数十名细作,往来荆州、中原各处打探!”诸葛亮叹道:“此人不除,日后必为大患!前番宛城之役,司马多谋,若非曹休、王朗等辈猜忌,我军恐难速胜!近闻陛下在陈仓处斩了彭漾,那彭漾必是惑乱军心,故而斩之。又闻孟达前番在上庸逼走刘封,投了魏国。彭漾、孟达皆为川中名士,川中之人闻他二人之事,必然惶恐。”

马谡道:“学生不明,丞相昔日隆中之策,以荆州、益州为本,以图中原。今我军连胜,丞相不喜反忧,何也?”诸葛亮道:“魏国曹丕非无谋,只是君臣反目,将帅失和,我军方能取胜。吾恐众将自傲,为曹贼所算!前番法正睚眦必报,彭漾恃才傲物,孟达心怀二心,陛下皆委之重任,以安川人之心。贾诩设谋,乱川中人心,方有黄元作乱。荆州乃四战之地,我军所居江陵、公安、夷陵、武陵、零陵诸郡县,人少地薄,难以养军,又有孙权大军在侧。陛下北伐大计,粮草全仗川**给。若川中变乱,则北伐难成。”马谡拜服。

月末,陈仓使臣至荆州,闻诸葛亮在夷陵养病,急来夷陵。使臣送上刘备书信,诸葛亮览信,自作书答道:

“臣亮百拜大汉陛下:今曹丕迁都邺城,然关中、中原、合肥诸路魏军未灭,我军欲速胜不能,需东吴孙权再助。臣再平定川中并南蛮之祸,陛下可进洛阳、许昌,安抚百姓。切不可轻进邺城!”

使臣得了诸葛亮书信,问道:“丞相贵体如何?”诸葛亮叹道:“吾偶然小疾,不劳陛下挂念。今川中有蒋琬与李严主持,人心稍安。然建宁、永昌二郡军报甚急,吾当思量奇策破之。”小将关索上前道:“某新随丞相,身无寸功,愿往永昌去战那蛮兵!”诸葛亮大喜:“虎父无犬子也!”那关索引了一千军马,扬起风帆,逆流而上,往川南而去。

且说蛮王孟获世居南中之地,得了魏国说客之言,许诺赠与西川之地,可自立为王。便起蛮兵十万,渡过泸水,进犯川南四郡。建宁太守雍闿、牂牁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结连孟获造反,一起攻打永昌郡。吕凯主持永昌大事,有张嶷、马忠五千军助之,怎奈兵少,只得死守城池。

孟获闻永昌不降,便亲自引军数万,来到永昌城下叫阵。蛮兵阵中有巫师念动咒语,士卒披发赤足,各持蛮牌长矛,牵鹰带犬,声势浩大。城上汉军见了,心下慌乱。中间孟获出马:但见那蛮王身长九尺,面目可憎,头顶紫金冠,身披兽袍,腰悬两口松纹镶宝剑,座下一匹卷毛赤兔马。孟获大叫:“尔等永昌郡,为何不降?”吕凯在城头答道:“吾主待尔等不薄,为何听信魏贼奸计,祸乱南方?”孟获笑道:“我虽是化外之人,也闻中原乃曹丕所居,刘备、诸葛亮欺世盗名,夺刘璋西川之基业,今我军至此,多说无益。若有敢战的,可出关一战!”蛮兵高声叫嚷,对城上百般叫骂。

张嶷、马忠见了,便计议道:“蛮兵势大,若出城一战,恐非对手。若不出城,蛮兵围城日久,恐粮草不济。”正说间,城外又有一支军马来到,当先旗号便是建宁太守雍闿。马忠道:“雍闿等三个贼子虽叛,然与蛮王不和,某等出战,斩了雍闿那厮,蛮兵多疑,必不战自乱。”

马忠綽枪上马,带了一千军马出城,教张嶷在城上安排弓箭手,吕凯又令百姓搬运器具。马忠大叫:“早降者免死!”雍闿部下兵卒本与蛮兵不和,便扔下兵器,拜于地下。雍闿见军心已乱,拍马欲走,早被马忠望见,忠骤马追来,雍闿大叫:“蛮王救我!”孟获欲出马,旁边金环三结道:“汉人多诈,大王不可轻动!”马忠带住马,搭上箭,将那雍闿射死。汉军一阵叫好,军心大振。孟获大怒,掣出双剑,催动战马,直取马忠。两个于城下大战二十余合,孟获力大,马忠岂是敌手?虚晃一枪,回马便走。孟获座下卷毛赤兔马极快,须臾追上,马忠步卒急上前救护,使绊马索将那卷毛赤兔马绊倒,孟获落马。

孟获须发张开,早砍翻数个汉军,一名汉军马军小校挺枪杀来,孟获躲过,右臂将那枪夹住,把小校扯下马来。孟获飞身上马,暴喝一声。马忠及城头吕凯见孟获如此蛮力,心下大骇。蛮军阵上,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三将齐出,蛮兵蚁附攻城。蛮人久居边地山野,极善跳跃攀登,城头上吕凯亦早有防备,令火箭射之,蛮兵方退。

自此孟获围住永昌,一连攻打半月,汉军一面坚守,一面趁夜由马忠、张嶷引精骑出关,袭扰蛮军粮队。吕凯与马忠计议:“孟获远出南中,可以计乱众洞蛮王!某闻细作回报,孟获大军虽出,留其弟孟优、祝融夫人在洞中。带来洞主、朵思大王、木鹿大王、杨锋、兀突骨各处蛮王必不心服,若诱其自乱,则孟获必退。”马忠道:“某亦闻各路蛮王有精兵强将,但请先生指教!”吕凯道:“带来、朵思、杨锋三处不打紧。那木鹿大王善养猛兽,有驱虎赶狼之法;兀突骨国王有数万藤甲军,刀剑不能伤其身。昔年闻孟获与众蛮王争夺南中,只是暂居主位。”马忠道:“以我永昌之军,恐难降服众蛮王。先生可有良策?”吕凯道:“昔闻诸葛丞相有言,南中久不服王化,若以刀兵加之,其心恐不服,久后又乱。不若令众蛮王心服,永镇南邦。”马忠拜服。

马忠唤来数十个俘住的蛮兵,吩咐道:“尔等皆是好百姓,我大汉天子仁德之君,今放了尔等归乡。”众蛮兵心下疑惑,马忠又请出数十个商户道:“某这里有商户,欲到南中买卖,相烦尔等引路。”众商户拿出财物,蛮兵便不疑,与众商户趁夜出城去了。半路遇到蛮军伏兵,商户送了财物,蛮兵方放行。众商户便取道建宁郡,渡过泸水,往南中去了。

且说孟获在永昌城下又攻打了数日,蛮兵死伤甚多,多有归心。孟获心下焦躁,忽有孟优帐下亲兵飞马来报:“朵思大王、木鹿大王、兀突骨各处反叛,幸得祝融夫人敌住,请大王速回救!”孟获先是一惊,又沉思道:“各路大王昔日与我盟誓,推我为王,十数年间,互不攻伐,多有来贡。如今为何反叛?”那亲兵又道:“数日前,有数十个蜀军细作化作客商,与我军同至南中,四处结交各洞大王,方有今日之祸!”孟获大怒道:“汉人果然狡诈,我必要血洗那永昌城!”金环三结等蛮将劝道:“大王息怒!若不回救,恐国中生乱!我军已得三郡,可留下一支军马在此,大王回救南中为上!”孟获道:“既如此,董荼那、阿会喃二位元帅领三万军留守三郡,相助朱褒、高定,我自与你回去。蜀军若来追,如何应付?”金环三结笑道:“那泸水足敌十万蜀军!”众蛮将大笑,孟获便令蛮军退去,只留下董荼那、阿会喃在建宁郡各处。

吕凯与马忠闻孟获已退军,然还有三万蛮军留守建宁郡,朱褒、高定二人亦相助粮草。马忠怒道:“此二贼子受陛下洪恩,却相助蛮人!某誓斩二人首级,献于陛下!”吕凯道:“将军不可造次!建宁三郡有数千汉军,城外又有三万蛮军,我永昌之军恐非敌手!可速报之CD,乞丞相援军。”不数日,人报关公之子关索援兵到了,众将校大喜,出城迎接。关索下马,对众将道:“前番诸葛丞相出川,往宛城相助家父破敌,今病卧于夷陵,闻永昌吃紧,遣某来助战!”吕凯将战事说了,关索笑道:“既然蛮王已退,太守与马将军何不追之?擒住那蛮王,斩了首级,南中大事可定矣!”吕凯、马忠闻言,眉头紧锁,欲要劝时,关索道:“某奉丞相将令,来此地誓要建功。公等若不追赶蛮兵,某愿自提一军,擒住那蛮王!”当下便不听吕凯、马忠苦劝,自引一千精骑,带上数个向导,取道往泸水而去。欲知关索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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