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这么笑!”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似是在训斥着那发出癫狂笑声的少女。
笑声戛然而止,然而紧随而来的是与低沉声音赌气般释放的巨大冰团!
冰团前行的一路,横生竖长的粗滥枝节尽皆凝结断裂,清出了一条宽阔布满冰霜的道路。
长发男子闻见后方不停碎裂的声响,顿感头皮发麻,他又是啊啊的哭嚎两声,像是崩溃了,痛哭流涕起来。
嘣……嘣……
仍在前行却赫然缩小一半的冰团突地发出两道声响。
突然!冰团砰的一声炸裂了!
霎时间,冰团化为无数冰粒激射而出!
不敢无视冰粒的长发男子,脚下蓦然一顿,前冲的身体强行拧转过来,拔出腰间华丽的十字剑状的符器,在身前舞了起来,布下了一层剑幕。
剑幕上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无数的冰粒化为粉末,片刻,狂舞的剑幕渐渐变得迟缓,漫天侵袭的冰粒也停歇了下来。
“呼……呼……”
长发男子拄剑跪地喘息,那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上的长发显得他肮脏不堪,身上被荆棘划出的伤口在舞动十字剑抵挡冰粒时,挣裂的越发狰狞,汗水每流进他的伤口,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抽搐!
咻……
一把剑身布满冰霜,隐隐透着青黑之色的长剑斩破气流,披荆斩棘的厉啸而来!
长发男子猛地咬牙,旋即拄剑起身,却陡然双腿僵直的再次跪倒在地!
长发男子面露惊骇之色的看向双腿,却见身前厚厚堆了一层的冰末竟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双腿,正逐渐向上蔓延。
那双腿被一层冰霜覆盖着,伤口已然被冻结的停止了流血,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双腿已麻木的毫无知觉,别说是丧失了行走能力,哪怕是支撑着身体站立,都办不到了。
可即便是这样,长发男子也不愿轻易地束手就擒,在经脉中奔腾的魂元疯狂涌向双臂,紧握十字剑的双臂腾地暴涨一圈!
“喝!!”
长发男子大喝一声,猛然扭转腰身,十字剑向前挥击!
砰!!
两剑相遇,剑气四溅,剑气四处迸射,遍地坑洞之间,青黑长剑被击飞了出去。
当……
青黑长剑在地上跌了两跌,躺在地上毫无动作了。
就在长发男子轻舒口气之时,一道刺冷的暗劲顺着十字长剑钻入了他的手臂,手臂上顿时结出一层薄冰!
“啊!!”
长发男子狂吼一声,经脉中的魂元又壮大几分,手臂骤然又粗了一圈,手臂上的薄冰尽皆碎裂,暗劲顿时被魂元从小臂逼退到了手腕处。
长发男子正准备一鼓作气的将暗劲逼出体外,阴冷的暗劲却在经脉中轰然爆发!
嘭!!!
长发男子的手腕骤然炸裂,握着十字剑的右手被炸飞了出去!
仍紧握着十字剑的右手落在地上,象征性的动弹两下,手掌一摊,十字剑从手中松落。
“啊!!啊!!!”
长发男子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握着鲜血狂涌的手腕,止不住的鲜血瞬间流了一地,长发男子的哭喊声渐渐衰弱,慢慢地,只剩有气无力的哼哼声了。
踢踏……踢踏……
一阵缓慢的踱步声传进了长发男子的耳中,长发男子缓缓抬起头,即便脸上污秽一片,依旧掩盖不了这张面孔的俊美。
失血过多而显得越发迷离的桃花眼,愈发的勾人心魄,这是一张俊美到妖艳的面孔。
喀嚓……
脚步声随着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停了下来,长发男子见到来人,眼泪鼻涕顿时如同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放过我……放了我吧……”
长发男子磕头如捣蒜的求饶道,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越发的狼狈不堪。
停在青黑长剑旁的少年不屑的一笑,脚下猛然一踏,青黑长剑高高弹起,青黑长剑拿到手中,少年振臂向前一掷!
咻!
青黑长剑再次破空射了出去,一层冰霜缓缓在剑身凝结……
两腿麻木无法起身的长发男子惊恐的左右转动脖子,却找不到一处躲藏之地,而能够抵挡青黑长剑的十字剑,也随着被炸飞的右手,掉在了他身侧半米处。
内心一片绝望的长发男子看着那在眼中逐渐放大的青黑长剑,伸出了左手……
噗!
青黑长剑贯穿了长发男子的手掌,刺进了那修长微微有喉骨突起的脖子!
长发男子溢满泪水的双目陡然突起,咔的一声从口中吐出带着几块骨头碎片的鲜血,鲜血仍在喷涌的右臂无力的摊下,长发男子晃了两晃,倒在冰末融化成水的一片血水之中。
噗嗤……
长发男子的倒地,插在身前的青黑长剑又再次直至末柄的刺了进去,滚烫的血液融化了剑身上的冰霜,一滴一滴从剑上滴落下来……
一名身穿白裙,披散着长至及腰的银灰长发,十七岁模样左右的少女,赤着双足款款走来,那雪白粉嫩的双足踩在断枝碎石中竟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
“猜猜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他……”少女在那名十五岁左右模样的少年身后站立,带着些许调侃的说道。
正是萧莹与赵昊二人。
头发被一根灰色布带绑在脑后,身穿棕色衣衫的赵昊转身看向萧莹。
“猜猜看。”萧莹扬起下巴,示意赵昊。
“你的看法呢?”赵昊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猜……这位必定是哪家深守深闺,欲求不满的怨妇的男宠,日夜对着满身赘肉的老妇,心生厌绪,在外有了别的欢好,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萧莹思索片刻,右手扶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昊满头冷汗,瞠目结舌的张了张嘴,许久才憋出几个字:“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那么,就算是和你所猜想的一样,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还要委托给我们?”赵昊又道。
“肯定是为了顾及自身的颜面呗。”萧莹笃定的说道。
“说到这,这就属于人的通病了,有时候明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行的苟且之事,却还是藏着掖着,窗户纸只要一天不被捅破,便一直自以为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
人不就是活在欺骗与这薄薄的颜面中吗?”萧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