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黄昏,离兔唇队员被杀的时间已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赵昊呆坐在树枝上,望着天空昏黄的残阳,一时有些怅然。
突地,一股阴寒忽地从赵昊身边刮过,赵昊打了一个哆嗦,面对这反常的阴寒,当即惊跳起来,从绑在腰间的长绳中抽出一根利爪,惊疑的环顾四周。
“这里……”一名身穿黑衣长袍、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从赵昊身后的丛林中走了出来,正是萧耳。
“你是谁?!”赵昊旋即转过身,双目死死的盯着萧耳,他感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心悸,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我走,你就可以获得力量!
而你现在……也只有我这条路可走。”萧耳缓缓说道。
萧耳的话使赵昊有些迟疑,他缓缓放下竖放在胸前的利爪:“好,我跟你走……”
“嗯?”萧耳闻言,感到一丝意外,他从没想过赵昊会这么直截了当,他甚至准备了一大套的说辞,现在看来用不到了。
“走吧……”赵昊拔出插在兔唇队员脑袋上的利爪,向萧耳身边走去。
“你先穿上这个。”萧耳见赵昊比自己还要心急,莞尔的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件黑色衣服,扔给了赵昊。
“……”赵昊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个裤衩,羞赧的将腰间的长绳解下来,将衣服套在身上。
只是衣服实在过于宽大,哪怕赵昊的身材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高上小半个头,但穿上这件衣服仍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
“嘶……”
利爪在赵昊的手心一转,袖子与裤腿便被撕裂下来,赵昊将撕裂下来的布条绑在被撕裂成锯齿形的袖口与裤腿上,虽说仍旧不是很合身的样子,却要比之前好的多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萧耳见赵昊收拾妥当,却不急于与自己这个陌生人交流,只是一脸感伤的摩擦着身上布料,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你这种大人物图谋的?
反正出去也是一个死字,继续深入森林也是个死字,倒不如跟着你,至于你有什么目的,到一定时间我会知道的。”赵昊头也不抬的摸着身上的布料,声音有些沙哑。
“你似乎很喜欢这款布料?”萧耳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将话题移到了别处。
“不,并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赵昊放下一直捻在手中的衣角,眼中的感伤一闪而过:“我们要去哪里?”赵昊抬起头,望着萧耳。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地界,以我的脚力大约要走上二十天,你的话,大概要三个月之久了……”
“圣歌城?还是雪域?”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萧耳有些意外的瞄了一眼赵昊。
赵昊摇了摇头:“我也是从比利大叔那里听来的……”赵昊脸色一黯:“比利大叔是我们贫民窟里的铁匠,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铁匠铺是个三教九流混杂的场所,他知道这些不奇怪。”萧耳说完这句,便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赵昊望着萧耳的背影沉默片刻,道:“你是什么人?我这种实力,能为你做什么?你需要我拿什么来交换?”
“我是什么人,到了我们该去的地方,你会知道的。”萧耳抬起头,仰望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又继续说道:“至于你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知道,你以后会杀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
“我明白了。”赵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咫尺的人?”走上片刻,赵昊突地来了一句。
萧耳脚步倏地一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很聪明。”
“这并不难猜。”
萧耳报之一笑:“踏出这一步,便再难回头了。”萧耳转过身来。
“既然走出这一步,我就没有想过回头,哪怕是趟着血海……”赵昊迎向萧耳的目光。
萧耳默然点了点头:“走吧……”
“为什么看上我?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何出众的地方。”赵昊追问道。
“我很想看看,你这道风会不会将整座奥尔城掀翻!”萧耳再次转过身。
“你不会失望的,我会让你看到一出好戏!”赵昊狰狞的笑了起来。
“但愿吧!”萧耳望着渐渐爬上夜空的圆月,嘴角勾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冷意更甚!
“我们为什么不走城外的路?以你的实力,林外巡视的人应该不难对付,远比走在这处处暗藏杀机的丛林要好的多。”赵昊有点想不通。
“因为从这走,距离我们的目的地比较近,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至于这处处藏伏的凶险,让它消失掉便好了!”萧耳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周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冷冽的寒意。
赵昊摸了摸被这突如其来,又转瞬即逝的杀意激起的鸡皮疙瘩:“你在我身边多久了?是一直都在,还是在河边……”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不过……知道这个有什么意义?”萧耳轻笑道,遥望着深处的丛林:“走吧,这条路很远的……”
……
“你很强……”赵昊张了张发干的嘴唇,从沙哑的嗓子里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他与萧耳在丛林中只走了小半日的工夫,却已经惊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路上,萧耳并没有像经验老到的佣兵一样,避开一些魂兽的领地,有几次,他们甚至是擦着魂兽的巢穴前进的。
只是,平日里凶狠残暴的魂兽却如同受惊的小狗一般,远远瞧见他们二人,便仓皇的四处逃窜。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仗着实力强大前来偷袭的魂兽,却被萧耳一一抬手灭之,其中不乏一些赵昊只在魂兽图鉴上看到过的七阶、八阶魂兽!
萧耳闻言,将食指从一只鸡冠蜥蜴状的魂兽脑袋中拔了出来,他淡淡瞥了一眼赵昊被汗浸湿的衣服,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