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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一如既往的每天跑步、做瑜伽、看书,继续的保持着与睿王的距离,虽然睿王几乎每天都来,但来了我也只和他在院子里坐坐,看看书,他本就是个冷酷话语非常少的人,常常是半个时辰都没一句话,但他的眼睛总跟着我,看我认真的看书,看我去教春月烧菜。我只是视而不见,但只要他一靠近,我就逃得飞快,坚决不和他一起进卧房,不给他任何机会,每次都令他既恼怒又无奈。十几天后,我的“大姨妈”如约而至,没有怀孕,我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荷花早就谢了,荷叶失去了原来的碧绿,变得灰暗,小池塘里黄绿的断荷残茎肆意的纠缠在一起,萧条一片。池塘边的不知名的树木,有的叶子黄了、有的红了、还有的绿得苍翠,色彩斑斓,热闹一片。

天气一天天转凉了,想到这里冬天的寒冷及所穿的肥大的棉袄,我就想法去弄来了羊毛,让人纺成了毛线,又找到纱行、布庄实验了很多办法稍稍解决了缩水问题,开始了织毛衣,他们很好奇我拿四根竹棒将毛线绕来绕去,就能绕出一件衣服来。

马上就到中秋节了,我自出嫁以来就没有回过将军府,大哥虽来过王府议事,但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和将军府相处的短短时日,让我从心底里将他们看作是我的亲人,我本想着和睿王请求回将军府去过节,却不想皇后下了旨意要睿王带王妃一起进宫参加中秋赏月宴。

所谓的赏月宴,其实无非就是古代的相亲宴,肯定少不了争奇斗艳,像睿王这样的“高富帅、男神”,虽有我这个王妃,但一直没有册立侧妃,无疑会是许多达官显贵家小姐的理想人选,而皇后和睿王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必会多多的联姻。我这个一直没出现过的睿王妃肯定会受到众多的排挤和打压,别人的打压和排挤我都无所谓,甚至当不当王妃都无所谓,我会找机会逃走,逃出这王府。

我已婚,且是王妃,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表演节目的,但我怕有人故意刁难,还是先做些准备吧。

在现代我虽上了18年学,但学校里是不教琴棋书画的,我又是个孤儿,没有人会想着去培养我的艺术修养,我该怎样去应对呢?愁了两天,找芸娘问了大晋国的很多习俗,得知他们的国教是佛教,我想到依照《西游记》中唐僧到天竺国的情节结合我唯一会的瑜珈编一个舞蹈,应付应付吧!

中秋节终于到了,从一早我就吩咐迎夏将水壶、点心、手鼓、头饰等装在一个篮子里,我贴身将近日我们做好的表演的服装穿好。可能是我在现代宫庭剧看多了,我总认为皇宫里会有数不清的阴谋诡计,而我做为现代人对阴谋、下毒等都从没有接触过,我只有小心应对,不吃或少吃宴席上的东西,让迎夏陪我一起进宫,迎夏会武功,能保护我。

几天前睿王送来了一套淡蓝的用金银线绣着兰花的衣裙,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精致的衣服,我欢喜不胜,看来女人总抵挡不了漂亮衣服的诱惑,迎冬巧手给我梳了一个简单而漂亮的发髻,考虑到我王妃的身份,不能太过素雅,在发髻上加了一支金步瑶,将我打扮的高贵典雅。中午过后,睿王过来接我,看到一身淡蓝的我站在他面前,如一支带露的名贵兰花,优雅绝美,不禁愣在了那里。

陈墨之早就骑在马上,等在大门口,看见我们出来,立即从马上跳下,准备过来搀我上马车,睿王抢先一步跨上马车,回过头向我伸出手,眼睛却若有若无的飘了一眼陈墨之,陈墨之不敢抬头,低着头有些慌张的“爬”上了马背。

我偷笑了下,回头看到睿王凌厉的眼神,赶紧抬脚上马车,当着大队侍卫及下人,我不能让睿王难堪,只得无奈的将手伸到他的手里,睿王拉住我的手将我拉上马车,马车里布置得低调奢华而异常舒服,睿王借机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开,厚颜紧紧的挨着我坐,并就势将我搂在了怀里,我狠狠的瞪他,他扭头装看不见,用手狠狠的掐他,他反而搂得更紧,无奈只得随他了。

在我俩的暗中较劲中,马车到了皇宫的正门,下了马车,上了一乘四个太监抬的软轿,睿王先让去了皇后的坤宁宫。我一路上从轿帘向外看皇宫,第一次亲身来到真正的皇宫,岂有不好好看看的道理。这皇宫的建筑风格和北京的故宫相似,规模比故宫要小,但也庄严肃穆,布局合理。

走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我们来到了凤翔宫,掌事宫女将我们带进大殿,皇后高高的坐在凤座上,睿王随意行了个礼,我却要跪着拜见皇后,皇后雍容华贵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40多岁的年龄在她的身上丝毫体现不出来,岁月给了她一份成熟更增添了美丽,怪不得睿王长相俊美,原来是遗传基因的作用,可是在这深宫中的女子在美丽华贵的外表下又会是怎样的一份心肠啊!

皇后略带惊讶的上下端祥了我一翻,才慢条斯礼的开口了:“起来吧。”

“睿王妃,听闻前段时间你身体不好,现可见好了?”

我恭敬的站起来,回道:“劳母后挂念,臣媳现已痊愈了。”

“如此甚好,你要用心服侍王爷,早日为本宫添皇孙。”

听皇后如此说,我偷眼看向睿王,他正好遐已整的喝着茶、眼带促狭的看着我。

“今天的宴会,文武大臣的家眷都在,王妃可要多多注意身份。”

“是,母后”

我一面恭敬的回话,一面心里想着“还真要选妾呢!选吧,找机会我就会逃走的。”皇后朝向睿王,冰冷的脸换上了慈祥的笑容,“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霏儿,你带着王妃先去吧。”

我们退了出来,和等在凤翔宫门外的陈墨之一起往这次宴会的大殿承庆殿而去,我紧紧跟在睿王的身后。一路上很多宫女、太监都在偷偷议论男的英俊、女的绝美,我有些后悔没有戴个面纱,以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倾国容貌,这样子不知会引来多少的是非!到了承庆殿,果然引来许多女子嫉妒的眼光,几乎所有男子惊艳的眼神,睿王一脸锅黑的挡在我前面,陈墨之自动的挡到我身后,但也挡不住男子们炽热的眼神。

不知道睿王此时心里的想法,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预计到了,这也许就是他要的效果,他要一点点的显现我的美丽,两府对我的疼爱,他对我的宠爱,一点点显现他正在一步步掌握着军权;也许下一步他会选择朝中重臣之家,进一步的把控朝局。

我,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我不自禁的悲凉的笑了笑,低着头,缩到两人的阴影里,竭力隐藏着自己。

陈墨之被司礼太监带去座位,我看到他用担扰的眼神看着我,我回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司礼太监将我们引到前排靠近御座的右边座位上,对面左边的位子上正坐着皇长子拓拨霖和王妃。我朝他们行了个福礼,等他们回了礼后,我才在睿王身旁坐下。而睿王却只向他的兄长点了下头。

皇帝、皇后和嫔妃们进来,大家行了山呼跪拜礼入席坐好。皇后做为主持人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乐队奏乐,舞女舞起,宴会正式开始了。

大家互相敬酒,酒过三巡,各府都有小姐上去表演,大多是弹琴、跳舞,大殿里叫好声不绝入耳。我兴致盎然的看着她们的表演,心想在古代当一名大家闺秀也是很不容易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都得会,我确实很佩服她们,像我应该算是不学无术了吧。

台上宰相府的嫡孙小姐已经弹完了琴,余音缭绕,韵味犹存,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得美人轻启朱唇,语音娇软,“听闻睿王妃自新婚以来就被睿王爷雪藏,看来一定是才华卓越,为睿王所深喜爱,可否也让我们见识一下王妃的绝代琴艺啊!”

这分明是想要我出丑啊!她的这一提议,许多人尤其是年轻的公子们想附和,但看到睿王冷酷的表情,都不敢做声,场面一时冷了下来。皇后这时一脸慈祥的笑容,温婉的说到:“本宫这儿媳虽体弱,但也甚是聪慧。睿王妃,你就权做给王爷表演了吧。”

皇后发话了,看来我非演不可了。我心里有些发慌,看向旁边的睿王,他一脸的不置可否,我又扫向对面,远远看到了大哥、嫂子和侄女们,他们微笑的对我点点头,大哥对我传来关切鼓励的眼神。

唉!丢丑就丢丑吧,我理了理衣衫,整理了一下慌乱的思绪,缓步走到了台上,淡蓝的裙摆如轻雾掩隐着带露的兰花。

台下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片吸气声,皇帝也被我惊艳到,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朝皇帝跪了下去,平静而缓慢的说到“参见陛下,臣媳自小在佛堂长大,不擅琴棋,只略知一些佛家典故,请陛下赎罪。”

皇帝和颜说到“睿王妃不要谦虚,所谓将门虎女,说得好朕有大赏赐。”

“谢陛下,臣媳先将佛家典故跳出来,不妨请大家猜猜说的是什么吧。”

“哦,快去跳来”皇帝来了兴趣。

我退到侧室,交待乐师等我鼓停就奏一段像高山流水一类的曲子。脱去外衣、鞋子,露出穿在里面淡紫色的印度风情的紧身小上衣和肥大的灯笼裤,将头发披下来,戴上同色的头纱,赤着脚,拿起手鼓。

“哎.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我敲起手鼓,踏着节拍走进大厅,跳起了《天竺少女》,所有人都被这从没见过的服装和舞蹈震惊到了,鼓点停乐声起,我站在台中央低头做思悟状,然后慢慢抬手、抬腿做了个金鸡独立拜佛的动作,跟着舒缓的音乐做起了瑜珈,最后双手合十静立不动,乐声停。全场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才响起了热烈的叫好声。

皇帝开口问道:“睿王妃,这是什么典故啊?”

我保持合十的状态回到:“禀陛下,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高僧历尽千辛万苦去往佛国拜佛求经,佛决定再考验他,就安排佛国美丽的公主去诱惑他,美丽的公主跳着欢快的舞蹈追逐在高僧身旁,高僧意志坚决、不为所动,却宣讲起了佛法,公主被感化,将高僧带到佛前,跳起拜佛之舞,最终佛感高僧的虔诚,将经书传给他,从此大地才有了佛的教化。”

“好,好,这舞跳得好,典故也好,睿王妃你要什么赏赐,但说无妨。”

皇帝明显很高兴。但是这赏赐也不是随便乱要的,我斟酌了一下,就要一个无关紧要的牌子吧。

“正是有皇帝的英明领导,有皇后的德才相伴,我大晋国才得以四海升平,民富国强,臣媳愿能时常进宫来聆听父皇、母后的教诲,愿陛下能赐下腰牌一块。”

说完我静静的等着,皇帝高兴的解下腰间的一块玉让太监递给我,“此玉是先皇赐与朕的,今朕就将它赐给睿王妃,凭此玉可随时出入皇宫见朕与你母后。”

“谢父皇、母后”

睿王一个箭步冲上台来,向帝、后行了一礼。

“恕儿臣先行告退。”

拉了我就快步走出了大殿,出了殿门一把抱住我向马车走去,陈墨之、迎夏他们连忙跟在后面。睿王一张俊脸黑如锅底,一言不发一路一直抱着我,到了王府大门也不放下来,我本待挣扎着下来,被他一记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动了,再说了有人抱多舒服!无视王府里众人诧异的目光及窃窃私语,睿王一直将我抱进他的卧房,狠狠的将我甩到榻上,语如冰霜。

“你很会出风头啊,竟在众目睽睽下光着脚衣不蔽体,置本王脸面于何地!”

“啊!”

我忘了这古代的男人特古板!我已顺利应付过,就暂且伏低道谦吧。

“对不起,我只会跳瑜珈,而跳瑜珈必须赤脚的,服装也是佛国的大众服饰,我没想那么多,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想有下一次?”

睿王还在生气中,我趁其不备从榻上跳起,夺门而去,也顾不得没穿鞋了,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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