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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凌云窟

手执骨枪九尺九,

杀尽凶兽方罢手;

我本堂堂人族郎,

岂为凶兽作食粮。

残骨铸我弑兽枪,

热血浇铸英雄胆;

但凭胸中一口气,

除尽凶兽方罢休;

唤醒千万人族郎,

誓死不作凶兽粮;

不复人族尊严魂,

誓不轮回做懦夫!

——人族战歌

这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在蛮荒人族最黑暗的时代唱响,唤起了弱势人族心中对尊严的渴望,沸腾了人类瘦弱身躯中战斗的热血,无数英勇的人类战士高喊着“凶兽不灭,誓不轮回”的口号义无返顾地冲向了强大的凶兽,生生为蛮荒人类在遍地的强敌中撕开了一条血路,人族复兴的号角吹响了。壮哉!人族!——《蛮荒史》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葛玉郎实在不忍心说出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平凡人类的事实,抹去他们绝望人生中唯一的那点希望,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纯真的他还无法达到“真神”那种灭绝人性的高度,所以只能选择做一个充满人性的“伪神”,部落人心中幻想的那种“神”。

“大佛部的子民们,你们的真诚祈祷感动了大佛之灵,所以我禀承大佛的意志,从天外而来,指引你们脱离苦海的道路。

大灾变之前,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人类的,大地、海洋、天空都是人类的领地,人类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衣服,生活的无忧无虑。

可是无穷的欲望使人类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动用了毁灭性的武器导致了大灾变的发生,这是上天给于的警示,人类如果再不反省,必将走向灭亡。

原本作为食物和宠物为人类服务的动物们变异成了强大的凶兽,而人类却失却了强大的武器,反而沦为了凶兽们的食物,原本布满世界各个角落的人类到今天也就只剩下像我们大佛部落一样的少数人类在苟延残喘了。

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提心吊胆地防备着凶兽的攻击,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可是你们甘愿一辈子过这种生活吗?难道要让我们的孩子也过这样的生活吗?

不!我们人类是万物灵长,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祖辈们犯下错误,后辈们就用鲜血来洗刷,凶兽抢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那我们就要抢回来,那怕鲜血流干,那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拼尽全力把属于我们的一切抢回来!”

三位首领听得热血沸腾,传文长老更是在心里对葛玉郎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当神棍的潜质,可惜是个外人,不然绝对是最理想的接班人,部落里的小子们没一个有这种灵性的,还得我这个老东西来替他们费神,哎!

“对!抢回来!抢回来!……”

城墙下的部落民众群情激荡,从来没有人在他们面前进行过这样拷问心灵的演讲,结合他们自身的生活体悟,越琢磨越觉得葛玉郎的话有道理,原来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凶兽抢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现在还在不断地惨杀着人类。凭什么我们要这么悲惨地活着,这不该是我们的命运,我们要抗争,所有的凶兽都该死,对,杀死凶兽,夺回失去的一切!

葛玉郎成功地挑动了人类的原始欲望,从吃饱饭开始,点燃了星星之火,在人类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推动之下,总有一天会变成燎原之火,而这把火最初的焚烧对象却是人类恨之入骨的凶兽们。葛玉郎成功地把绝望中的人类的满腔怒火导向了凶兽们,让人类有了发泄和奋斗的目标,致于会不会最终导致凶兽灭绝,从而引发生态失衡,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激情过后平淡的生活还要继续,虽然民众们被葛玉郎忽悠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找凶兽们拼命去,但咕噜叫的肚子却让他们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们还没有和凶兽拼命的实力。

苦逼的葛玉郎还得负责把激情冲天的人们忽悠到现实中来,并且不能让他们好不容易提上来的心气儿受挫。

“能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生存,大佛部的诸位乡亲都不会是弱者,只不过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身体的潜能没有被开发出来而已。相信大家都认识跟我一块回到部落里的四个同族人,不久的将来大家都会和他们几个一样,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肉食带回部落,吃几顿饱饭,将身体养好,才能进行训练,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强。”为了保住士气,葛玉郎不得不为部落的民众们画了一张充满诱惑力的大饼。

首领抓住机会,下达了开大宴,饱餐一顿的命令,果然稳住了众人,刚才被中断的工作又继续进行。城头上垂下许多草绳,一具具犬尸被绑好,几人合力缓缓地拉上城头。

犬尸还好说,几人合力总能拉上去,可那只鳄怪的尸体就难了,体积太大,重量也不轻,关键是可以绑定绳子的地方不多,草绳也经不住太大的拉力,这可把大家愁坏了。

还是文长老聪明啊,有难事,找阿郎啊。他对葛玉郎的信心那可不是一般的足。

果不其然,万能的救世主大人仅用一根不起眼的藤条拴在鳄怪的脖子上,三两下就将巨大的鳄怪拉到了上面,那轻松自如的模样就像是拉着一捆干草似的。

这一场景免不了又被当成了神迹,引发众人的狂热,不过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跟着首领和长老们一路沿着石阶向山上走去,石阶显然是常有人精心打理,看起来十分平整,少有杂草,在满山的竹林中藏有一条通幽的曲径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沿着石径蜿蜒上行,不多时便来到一片破败的寺院建筑群之前,其中完整的房屋已经所剩无几,多见残垣断壁,有的房顶塌了半拉,有的塌了两面墙壁,有得干脆整个房顶都不知去向,原本应该金光闪耀宝像端庄的佛像也只剩下泥胎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阿郎是不是奇怪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房子修补一下?”文长老看出了的疑惑,主动开口问道。

“是啊,这么多房子修补一下可以住很多人啊,我是奇怪大家为什么有房子不住,反而要住山洞里?”葛玉郎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哎!”文长老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悲伤,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我们也不愿象凶兽一样住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可是住在外面的房子里不安全啊,天上的飞行凶禽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掀起屋顶,把人叨走,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住山洞里的,住的不舒服总比丢掉性命强吧。”

呃,葛玉郎竟无言以对,是啊,和性命相比住山洞还是可以接受的选择,这是一种被逼无奈而又无计可施的悲哀。

最后,众人走到了一处山洞前,洞前有两个武士站岗,洞中隐蔽之处还有不少人影藏在暗处。葛玉郎猜测这可能就是大佛部的核心要地了,只见洞口顶端的横幅上依稀可见“凌云窟”三个石刻大字,看其风化程度,想必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

听到葛玉郎轻声念出“凌云窟”三个字,首领和文武长老三人明显楞了一个。

文长老想到了某种可能,殷切地看着葛玉郎,“什么凌云窟?”

葛玉郎十分不适应当地人这种一惊一诈地习性,耸了耸肩,指了指三个石刻大字,“凌云窟”。

“阿郎识字?”文长老更加激动。

“当然,一般的字都能认得。”葛玉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首领神情激动地连道了三个好,“原来叫凌云窟,一听就有大气势,枉我们一直叫了这么多年的大佛洞,真是愧对祖宗啊。”

“阿郎啊,这里就是我大佛部的根本之地,部落重要的东西都在洞中藏着,可惜我们都不认识这三个字,一直叫做大佛洞,倒是让阿郎看笑话了。”文长老三人皆面有惭色,表情有些不自然。

入得洞来,葛玉郎一眼就看出这里原来是个溶洞,还有不少石钟乳的遗迹,人工改造的痕迹随处可见,还有不少砖石结构的墙面将溶洞中的空间分隔,想必是经过了大范围的改造之后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主洞的面积很大,足有一个大型足球场的面积,周边还有八个小型溶洞分布,很有可能整个山体都被掏空了,看这工程量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也不知道当地人在这洞里做了多久的“山顶洞人”。

洞口处属于战士们的集体住处,方便他们及时出洞处理突发状况,中间部分是战士家眷们生活的地方,再往里就是部落存放武器的武库和存放粮食的粮库,修建的也最是坚固,只可惜这些年来两间仓库也只是占用了一丁点的地方,没有太多多余的武器和粮食需要存在库中,甚至很多时候这两个地方是空空如也,好在这回葛玉郎的大礼也许能将整个粮库填满。至于武库,这回也许也会粘些光。

溶洞最深处是整个部落的核心---部落宗祠。部落祭祀的对象---佛灵之像,祖宗牌位,族谱,议事大厅都在这里,这里也是整个部落的灵魂之地,维持部落传承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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