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顾绯看道沈明刹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盯在顾阮身上,而顾阮似乎是红着脸。看到这幅景象,顾绯心中倏地火了起来,好个顾阮,这个骚蹄子居然趁她不备就敢勾引她的心上人,活腻歪了都!
目光一转,看到这池塘边上薄薄的薄冰,心下顿时冒出了一个恶毒的伎俩,然后就兴冲冲地拎着裙子就往亭子里边跑去。顾嬛看了是直摇头,她左不过是去给亭子里面那两个庶女难堪罢了,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这么一想,顾嬛倒也由着她去,只跟着沈明珠聊天。
“四妹妹,快跟着三姐一块赏莲花去,总是站在这儿也无趣的很!”顾绯一来就拽住了顾阮的袖子,拉着她就往外跑去。
顾阮有些为难地先看了老夫人一眼,再看了看大夫人,似乎是在征询她们的同意。
大夫人眉目间的算计一闪而过,顾绯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下的,这会子打的主意她也能猜得差不离,不过,自己最近的声誉有些下降,不知是不是拜顾阮所赐,让绯儿试探试探她也好。
想到这,大夫人是一挑眉:“你们姐妹俩也是难得在一块玩玩,阮娘你就跟着她去罢,”
说得极有听头,若是她不去了,指不定还要被大夫人泼脏水,说她轻视姐妹间的情谊,若是过分些,白眼狼这些词都能用在她身上了!
顾阮压下眼中的阴暗,抬起头对着大夫人甜甜一笑,装作听不懂大夫人话里面的刺头:
“那阮娘就失礼了。先行退下。”言罢,盈盈一福。
顾绯心中的兴奋感越来越强烈了,没待顾阮行完礼就揪着她走了,那架势颇有士兵押着囚犯的味道。老夫人瞧得是连连皱眉,沈夫人倒是意味不明的笑着,目光一直在顾阮和顾绯身上打转。
沈重华在顾绯进来亭子的一刻起,听到她提起顾阮的名字,才抬头看去,却见顾绯近乎粗鲁地将顾阮拖了出去,而顾阮一副柔柔弱弱、任人摆布的样子,看得他是心里有些怪怪的,也只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冷着脸看着顾阮二人离开的方向。怪哉!他怎么就对一个小女子这般上心了?
话说这边,顾嬛见到顾绯将顾阮拖了过来,心中升起了对顾阮的淡淡的鄙夷,一个庶女,竟也妄想加入她们这些嫡女的圈子?
到底年纪尚浅,还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表情,顾阮将方才顾嬛的神色尽收眼底,同时看向了一脸兴奋不已的顾绯,她倒要看看,顾绯倒是要怎么上演一出好戏!
顾绯将顾阮拉到了池塘边,然后就将顾阮晾在了一边,沈明珠仅仅是鄙夷地看了顾阮一眼就继续跟着顾嬛聊起天来,顾绯则是时不时的插话,彻底将顾阮孤立在一边。
顾阮倒也不讲这些小孩子把戏看中眼中,仅是暗中冷笑,站在池塘边就看起莲花来了,同时心中一动。三日后,这金莲的用处可就大了。
顾绯却是忽然挠了沈明珠的痒痒肉,惹得沈明珠追打起自己来,顾绯被追闹着,巧笑着转过头看沈明珠,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阮。
亭子里边的人看到了池塘边的一幕,沈重华瞬间就停止了呼吸,顾阮会被顾绯撞下池塘去!
他当即就出声:“四姑娘,快闪开!”
顾阮闻得有人唤自己,便转过头。‘吓’得是瞳孔瞬间缩小,堪堪避开了顾绯。
顾绯哪里晓得有人会来坏自己好事?当下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让顾阮躲开了去,自己却是踩到了一颗较为湿滑的石子,‘噗通’一声就掉了下去,砸开了池塘上薄薄的冰面。
“救、救命啊!!!”
顾绯这么一喊,再加上亭子里边的人本就在注意着顾阮这边,几乎立刻是慌乱了起来,七手八脚地赶了过去。大夫人是急的快疯了,当下就命令粗使婆子下去捞人。
如今是虽然是接近春天了,可天气却比冬日里面的还要冷上几分,这池塘水也就格外冰冷刺骨,顾绯穿的狐裘子,本就极为厚重暖和,如今一吸水,就变得愈发沉重,直直将顾绯往水里拉去。
顾绯惊恐不已,吓得不轻,只青白着脸呼救,那些细碎的冰渣子,因着顾绯的挣扎而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脸上,当下就流血不止,顾绯是又痛又惊,不顾形象地大喊:“快、来人,救、救救、我啊!”
说罢,顾绯就又呛了几口水进去,翻着白眼。
顾阮冷眼看着,若不是她早提防着,只怕现在在池塘里边呼救的就是自己。压下心中对顾绯的不悦,面上却是惊恐万分:“快、快来人救救三姐姐啊!”
“你们这起子作死的,动作还不快些!若是三姑娘出了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了你们!”大夫人站在池塘边,急得团团转,看到顾绯都翻白眼了,直冲着下水捞人的粗使婆子们吼道。
那些粗使婆子被大夫人一喝,吓得打了一个冷战,随即加快了手脚的速度,加紧了捞人。
“阮娘,你刚才怎么不拉三妹妹一把?”顾嬛看着顾绯掉入水中,心中只暗骂了一句不中用。面上却是楚楚可怜地看着顾阮,仿佛顾阮做了什么滔天的罪行。
沈明珠也是帮腔:“就是!你刚才就站在池塘边,怎么就看着顾绯妹妹掉下去了?”
“我······”顾阮没料到她们会突然发难,只可怜兮兮地看向了老夫人。
“别装劳什子可怜样来糊弄人,我告诉你,若是顾绯妹妹出了事情,我跟你没完!”沈明珠上前推搡了顾阮一把,恶狠狠地道。仿佛顾绯才是她的亲妹妹一样。
“沈小姐,顾家的姑娘老身自会亲自管教,用不着你操心!”老夫人是个骨子傲的,怎么能看得别人在顾府里面撒泼?特别这人还是个小辈!她走过的桥,比沈明珠走过的路还多!
沈明珠被顾老夫人一喝,只悻悻地闭上了嘴,换来了沈夫人的一记瞪眼。
“嬛娘刚才说得也对,阮娘,刚才你怎么就不抓住你姐姐一把?难不成你还因着昨天的事情怀恨着你姐姐?”大夫人见爱女出了事情,心疼得不得了,看着顾阮就指责道。
顾阮闻言,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哭着道:“大夫人,阮娘再不知好歹,也是知晓三姐姐昨天是无心之举的,怎么可能会因此怀恨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