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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凌霄

顾长风和赵元朗二人在金州城住下,陈清涵安排他们在身边做事。偶有差事,但不过却是一些跑腿打杂的无关紧要之事,并没有多么的繁忙。大多数时间经常可以看到两人在周边游玩,在酒楼饮酒畅谈,日子过得安逸无比。

看似冷冰冰,时常一副拒人三丈远样子的凤钗女子,也就是当今这个胆大包天的武林盟主陈清涵,对他们二人颇有照顾。

这段时间,他们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武林好汉。对陈清涵的了解也渐渐多了些。据说,这陈清涵乃是前朝公主,身份尊贵,但因朝廷覆灭,所以自幼流落民间,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姓氏也由李改为陈。他聪明伶俐,手段过人,长大后就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后来又笼络到了以竹月山庄为首的一群在江湖颇有实力的力量,自封了武林盟主这个称号。开始还有些不顺,经常会有人前来寻衅滋事,但是时间一长,那些前来找麻烦的人,十有八九,皆都莫名突然转性,反而成了她的追随者。顾长风曾经就此事问过陈清涵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的英雄豪杰甘心成为她的手下?陈清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做事?”“当然是因为你承诺过你能帮我。”顾长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而后恍然醒悟。陈清涵微微一笑,说道:“江湖中人洒脱不羁,一腔热血又志存高远,但是,只要是人,就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我又恰好能给。这就足以让他们听我号令。”

后来,顾长风与陈清涵说起在石庐的事情,并将老道留下的字迹给陈清涵看了。陈清涵罕见的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神色急切的详细询问了见到那老道后的细节,还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那老道,最后却没能找得到。顾长风问陈清涵,那老道士到底是谁,为何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陈清涵没有回答。

金州城与以前相比,更加的繁华热闹。虽然经常可以看到有江湖中人在街边打斗,但无一例外都是很平常的比武切磋,且很有分寸。城中百姓也为经常能够看得上一场精彩的比武而拍手叫好。

这里或许应该不再叫做金州城了。因为武林盟主占据此地的原因,每天都有许多的英雄豪杰纷纷慕名前来。这里就是整个江湖武林的圣城,一个由江湖中人所主宰的城池。

正月刚过去,各路武林豪杰就纷纷聚集在原本的金州府衙现在已经精装细饰的武林盟总部前,吵嚷着要为金州城改名的事宜。

依旧一身黑袍白衫的陈清涵只露了一面,就引得无数好汉吼叫呐喊。其江湖威望可见一斑。不少年轻俊杰都为能够见得神秘的武林盟主一面而自豪,丝毫不因为对方是女子而觉得有不适。更因为是女子,反而让这些俊杰们更加的为之坚定痴迷。

易名的事情,当晚就定了下来。金州城正式改名为凌霄城,寓意侠义自在,浩气凌霄。很快这件事情就传遍天下。

顾长风和赵元朗亲眼目睹了陈清涵在江湖中的威望地位,深感自身的不足,倒是练功愈加的勤快了,经常找江湖宿老郑英德练手。这郑英德就是那紫衣老者,乃是竹月山庄的庄主,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人物,虽已年迈,但一身内力深厚,招式飘忽如行云流水,也是异常厉害。平时闲来无事,也乐得指导两个年轻人练武。

顾长风自幼习武于少林寺,在洛阳时与那些王公贵族子弟们比武是百战百胜,赵元朗也出身军人世家,自小就跟着父亲摸爬滚打,练就一身硬功夫,身体格外硬朗。但是他二人联手都不能逼得郑英德退却半步,不得不暗暗称奇。江湖上果然卧虎藏龙,不能以常理度之。

……

汴梁皇宫。

王都迁到这里不过数月而已,皇帝住的宫城内就已经颇有规格。宫殿成片,楼宇成林,雕梁画栋,金饰玉贴。宫城边缘处还有不少琉璃殿宇正在修建,似乎只有极尽奢华的堂皇瑰丽,才能够显示出帝王的无上权威。

守卫森严的文成殿内,却是一番气氛压抑的情景。

“啪!”

一卷书册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跪在殿中的几人噤若寒蝉。

“废物!”殿中的金镶龙椅前,已年过半百的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火冒三丈,“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江湖草莽都能把金州城给占了!”

皇帝似是已经气极,看着殿中跪着的几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越看心里越是恼怒,当下又挥臂将身前文案台上的一应物件一股脑的甩在地上。

“还好马应举那个废物死了,不然的话,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帝余怒未消,谁也不敢多说话,殿中的几个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半晌过后,皇帝才渐渐平复下来,坐在龙椅上闷声问道:“沈士诚,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参政大臣沈士诚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此时却也战战兢兢,顾盼半天才怯懦到:“陛下,微臣以为,淮安此事不过一群草莽所为,且很可能事发突然,一时冲动,定然没有太多的军士粮草,没有标准的军机制度。想来,陛下只需要派一员大将,率三万铁骑即可平定此乱。”

听闻此言,皇帝陛下心中深觉有理,正想点头,却不料殿门突然打开。

“陛下,臣觉得参政大人此言不妥!”

皇帝细看来人,原本因为被惊扰而皱起的眉头轻轻舒缓,丝毫没有责备此人不经过通报就直闯大殿的行为,反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上竟有些欣喜:“安阳侯,你来的正好,你快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安阳侯谢成温身形健硕,虽已生华发,但走起路来矫健有力,甚是平稳。想来这跟其年轻时候时常操练兵马、领兵作战有很大的关系。

“陛下,金州虽是小城,取之简单,但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此时金州城中的江湖草莽,而是北境虎视眈眈的契丹啊。”安阳侯行至殿前,也不下跪,振声说道。

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安阳侯一番话说完,皇帝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数月前已经成功抵挡住契丹大军的进攻,但是洛阳一战,契丹元气未伤,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皇帝问道。

“陛下,臣觉得此时颇有些蹊跷,不如等臣先将此事调查清楚。据臣所知,江湖中人也有江湖中人的规矩,虽说消灭他们轻而易举,可是如今时局动荡,不得不多加思量。”

皇帝思虑片刻,点了点头:“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朕还是知道的,你放心大胆的去调查此事。”皇帝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说道:“今年供奉给契丹的贡品一样也不能少,想来拿了好处他们会安歇一阵子。朕等你的消息,最迟到开春时候,不管有什么蹊跷,都要举兵剿灭他们。”

“微臣领旨。”安阳候答道。

“你们也要多帮着点安阳候调查此事,知道吗?”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答道。

“退下吧,朕累了,想歇息歇息,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处理完事情,皇帝懒散的靠在松软的龙椅上,闭目不言。所有人都知趣的悄声退去。

……

顾长风两人在凌霄城虽悠闲自在,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得到,凌霄城的祥和安宁,风平浪静,更像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丝毫外界传来的消息说朝廷对这里的意图,这不由的让许多人都心生异样。

武林盟主陈清涵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多做解释为众人宽心,每天都是一副悠然平和的样子。像是根本不担心朝廷会有朝一日大军来犯。

顾长风给潘择玉去了书信,信中的大抵意思是说自己已经在这里安定下来,让他不要担心等等。潘择玉在回信中说道,过了二月十五,就会前来与他们二人相聚。这着实让顾赵二人欣喜不已,三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能够聚在一起的时候了。

可是,就在二月十四这一天,顾长风却被单独叫到了陈清涵的住所,那是在城东的一个清静幽雅的别院中,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陈清涵依旧一身白衫,看似娇柔的身躯上却带着一抹睥睨天下的雍容。

“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她似乎不放过任何闲暇,依旧手捧着一卷书册,话语也是不温不火。

“有劳盟主挂念,这段时间与盟里的兄弟相处的很是融洽,让我的功夫也长进了不少。”陈清涵虽模样年轻,但顾长风却不能把她当成同龄人看待。其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心计手段,处事阅历还有江湖地位都不是他这个无名小卒可比的,因此说话也非常的尊敬客气。

“我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立刻去做,这件事无比紧要,只能你一人去完成,其中艰难险阻不知有多少,你可愿意去做?”

顾长风被陈清涵这一番话弄的有些茫然,只不过陈清涵有事情要交给自己做,自己总是不能推脱的,因此,顾长风只是稍一停滞,就应道:“既然盟主有重任要托付与我,那我定当义不容辞,不负所托。”

“好。”陈清涵像是很满意,点了点头,“南平国的江陵一带有一座云垂山,你到那里找到一个叫做凉秋的书生,从他手里拿一个锦囊,带回来给我。”

“就这么简单?”顾长风以为陈清涵所说的艰难险阻不知有多困难,没想到只是跟平常一样跑腿而已,只是路程有些远罢了。

“是很简单,可是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虽是武林盟主,但是天下之大,有不少功力超绝的强人,他们中的也有些笼络了上百英豪,自成一派,不听从我的号令,甚至还会仇视我。所以,在外面能不说你是来自凌霄城就不要说。此去一路上虽然会有些阻碍,不过料想以你的本事还是可以完成的。”陈清涵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顾长风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你这一来回至少得三个月的时间,路上不要耽搁,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对你另有重任。”

“好。”顾长风爽快的答应了。

跟赵元朗交代了一声,顾长风骑上快马当天就出了城,直奔南平国江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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