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到达林荫家已经是吃过午饭的时候。三姨特别高兴,外甥女考得成绩那么好,无论如何也要吃了饭才放人。飞舞不能扫喜出望外三姨的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自己的成绩,让家里人放心,匆匆吃过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看林荫。
在林荫家不远处,她发现了徘徊在那里的康文杰。而康文杰看见她就象看见救星一样,“你来了,太好了,你帮我看看林荫怎么样了,好不好?”
飞舞看了看已经成落汤鸡的康文杰,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回去吧,现在,林荫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你。你站在这里也没有用。林荫已经在自己家里,家里人会照顾她的,不会有事情的。”飞舞还是忍不住埋怨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刺激他。唉,算了,感情的事谁又能说清楚。
康文杰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不知他已经等了多久,看康文杰的样子,飞舞又有些不忍心,她劝康文杰:“我不是很了解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等林荫平静一些,你们再谈。我会去看她,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今天肯定不可能了。”
劝走了康文杰,飞舞来到林荫的家。萧玉看到飞舞,这下终于来了一个可以安慰林荫的人。飞舞一进门就问:“阿姨,林荫怎么样?”
萧玉忧心忡忡,更急于了解女儿的问题:“她一直在房间里,一句话都不肯说。她考的很不好吗?”
飞舞安慰她:“林荫她的成绩只是不如平时,还不至于考不上。”飞舞不知道林荫的爸爸妈妈了解多少事情,也不便多说什么。
看样子情况还没有比想像中的那么糟,但是女儿怎么好像是落榜似的失魂落魄。女儿一向成绩优秀,这次考试发挥失常,难道有什么其它原因,不会跟刚才那个男孩有关吧?还是只是压力太大?萧玉心里有疑问,但又不便问飞舞,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萧玉就让林荫直接去女儿房间,看看能不能安慰一下失常的女儿。
飞舞推开房门,屋子里很暗,林荫仰面躺在床上,没有枕枕头,也没有盖被子,一动不动。她走到炕边,坐在炕沿边上。林荫没有什么反应,脸上有哭过的痕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是林荫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只是哭累了。
飞舞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林荫的左手,默默的看着她。林荫的眼角又滑下了泪水,泪水默默的流。屋内静静的,两个人仿佛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外面的天更阴了,屋内昏沉沉的,昏暗的气氛更是挤压着林荫的心。自己仿佛在万丈深渊里向上爬行,看不到尽头在哪里,回头望望,黑森森的崖底,让人不寒而栗。更有阴风在耳边肆虐,她浑身冰冷,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让僵硬的心复苏,眼睛是空洞的,涌出泪水的地方仿佛已经干涸,那流出的好像自己的血一样,而自己只能看着那血在流淌,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的灵魂在飘荡,在无意识飘荡,不知该往哪里去,哪里都没有亮光,都是黑色的,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周围每一个声音都在呐喊,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犯的错。
我要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结局?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是的,我错了,我以为我可以处理好的,我以为那样子没有关系。我错了,我以为我是无与伦比的,我以为太阳是围绕我旋转的。我错了,我的梦终于消失了。
我的将来在哪里,我该怎么办呢?我的心好冷,我的心在发抖。
终于有只温热的手,拉住她的手,给了她热量,但是还不够,她的心还没有暖和起来,她还想要更多。
林荫的眼睛稍微睁开,恢复了一点意识,朦胧中看到飞舞的面孔,她知道自己已经回到家里,“飞舞。”她喃喃的低语。
“我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飞舞轻轻的,坚定的告诉她。
林荫呆滞的眼眸中,一下子泪水盈满眼眶。她哭了起来,自从知道结果以后,,第一次放声大哭,她哭得天崩地裂,肝肠寸断。飞舞只能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像哄一个孩子似的,无言的安慰着她。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孩,在人生的路上重重的摔了一跤,怎么能承受的住?年轻付出的代价太沉重,成长的路太艰难。只可怜一直被捧在天上的林荫,这一次跌得太重。
宣泄之后,逐渐转为抽泣。飞舞一直轻轻得拍着林荫。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滞了,阴沉的压迫感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烈。四周还都是模糊的,外面的云层一直压得很低,绵绵的细雨一直下着,一丝丝凉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屋子里寒意更浓。飞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起身拿了被子,盖在林荫的身上。被子带来的暖意让精疲力尽的林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飞舞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才起身与林世臣和萧玉告辞,离开了林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