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羽慢慢醒转之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间密室内。
“好一把烈炎狂刀。”
却见归冶公子正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赤红巨刀,悠然笑道。
“把刀还给我!”赤羽见状不由怒火中烧,猛然站起身,方欲凝神聚气,却陡觉气海几近枯竭,真气修为竟不如平时一成!
“为何自己气海内竟会如此怪异?!”赤羽又惊又怒,背后更是冷汗涔涔。
“真是令人失望至极。”归冶公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似乎有些失望地说道:“原以为拥有烈炎狂刀之人修为必是惊天地泣鬼神,却未曾想到竟只是一个元阶中境的毛头小子。可惜了这把战士兵器排行榜第三,火之国的第一神兵,竟也生出了斑驳锈迹。”
赤羽闻言又是一惊,心中狂震,不曾想到伴随自己十八年之久的巨刀,竟会是战士兵器排行榜第三,火之国第一神兵!
数十年前,学渊天下,博古通今的天机子曾分别将战士、术师、祭司武器分类排行,而烈炎狂刀便是战士兵器排行榜第三!
“不过,听闻烈炎狂刀若饮主人之血,便会威力倍增,不知是否正如传闻所言。”说着,归冶公子右臂蓦然疾斩,一道弧形红光瞬间在赤羽右臂绽放!
“嗤嗤!”
赤羽右臂鲜血激射,急速朝后掠过一丈有余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快!”赤羽捂住不断涌血的右臂,心中惊怒交错,“恐怕此人修为已不下御阶中境!”
而就在此时,烈炎狂刀刀身却陡然红光大作,铿然长鸣,绽放出熠熠光彩。
“果不其然。”归冶公子哈哈长笑,只见烈炎狂刀周身锈迹层层剥落,锋利的刀刃处闪耀着夺人眼目的红色光芒。
然而就在下一刻,归冶公子的笑容便慢慢凝固。只见锈迹脱落后,烈炎狂刀的红色光芒便急转黯淡,刀身竟慢慢露出一条吞云吐雾,龙须戟张的赤龙图纹,龙目圆睁,不怒自威。
“赤侯爷的赤龙封印?原来如此,此刀的威力已被赤侯爷以赤龙封印封住了十之八九,难怪饮了主人之血后却依旧无昔日之神威。”归冶公子微微一叹,随即疾速挥舞烈焰狂刀,仰首斜指赤羽道:“我且问你,赤侯爷赤云现在何处!”
“赤云?”赤羽闻言心中一跳,不知为何竟立时将这个名字和十八年前的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莫非张大伯所说的十八年前将自己送来的那名男子便是他口中所谓的赤侯爷?若是如此,赤侯爷又为何要将自己送到金火两国边境?赤侯爷和自己又是何关系?自己和他都姓赤,莫非赤侯爷便是自己的生父?
“十八年前,火神皇的二弟赤侯爷连同这把火之国第一神兵烈炎狂刀一齐消失无踪,这十八年来始终杳无音讯。”
归冶公子见赤羽怔怔不语,料定他必也不识赤侯爷,便继续道:“赤侯爷尚未嫁娶,亦无子嗣,你究竟是他何人!”
当赤羽听闻“赤侯爷并无子嗣”时,心又蓦地一沉--看来赤侯爷并非自己的生父,但想来必也和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联。若是能找出此人,恐怕一切自会水落石出。想到此处,赤羽又不禁眉头舒展,身心为之一振。
“巧了,你想问的问题亦是我想问的问题。”赤羽嘿然一笑,眼角却四处扫视,以求伺机逃脱。
然而归冶公子似是看穿了赤羽所想,脸上立刻浮起了一抹冷酷之意:“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可以逃出升天,因为此处乃是闻名天下的‘炼血狱场’。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一名囚犯可以离开此处。除非,他死了。”
归冶公子轻轻地拨弄着手指上的青玉扳指,悠然道:“我想,你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真气骤减,却还不知是何缘故吧。那是因为整个炼血狱场都被我布下了禁灵大阵,被困于此的人修为都只余不足一成,这可是我的杰作啊,嗬哈哈哈哈!”归冶公子得意地狂笑起来,原本俊美的脸竟显得分外扭曲可怖。
“禁灵大阵!你竟会施展这等禁术!”
赤羽闻言震怒不已,他曾在《创世纪年》中看过,禁灵大阵乃上古祭司一类秘术,施展此术时,可以强行压制对方修为,使其仅能发挥不到一成的功力。
但此术的施展极为复杂严苛,其中之一便是需要一千人的头颅和精血浇祭,方可祭出此阵。因其太过血腥邪戾,三大创世神之一的大祭司早已将此术封禁,不想今日竟会在炼血狱场重现!
一念至此,赤羽恨不能将归冶公子千刀万剐,以泄愤懑之情。但他深深明白,以他此刻不到一成的修为若与其争锋,无异于螳臂当车,为今之计只能智取。
“想来你也不难猜到,我与赤侯爷有着莫大的渊源。”赤羽心神流转,仔细分析其中厉害,蓦地想起归冶公子乃火之国人的身份,不禁面露喜色:“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既为火之国人,便为火神皇的臣子,为何不以礼相待?!”
“火神皇?”
归冶公子森然冷笑,蓦地飞起一脚重重踢在赤羽的小腹之上:“火神皇又如何,还不因‘血灵珠’而有求于本公子?!”
赤羽受击身形疾速后掠,捂住小腹阵阵喘息,却蓦然一眼瞥见角落里颓然坐着一名锦衣壮汉,面无血色,周身伤痕累累,而身旁横躺着已然裂为两段的巨锤。
“肖傲天?!”
赤羽一怔,随即朝归冶公子怒吼道:“肖傲天替你做事,为何还要如此对他!”
“哦?”归冶公子漠然一笑:“你现在还有闲情关心他人么?”
说着,归冶公子悠悠地踱着步子走至肖傲天身旁,右脚突然用力地踩在肖傲天的手骨之上。只听得“喀喀”脆响,竟已将肖傲天手骨踩碎!
“啊!”
肖傲天痛吼着醒转过来,见是归冶公子时,当即猛然朝他扑通跪下:“归冶大人,求您了,我肖傲天愿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放了我的妻儿老小。”
归冶公子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一脚将肖傲天踩在脚下:“未能伏杀金之国援军,反却折了禹骐、禹骥两兄弟,你说,我如何能放了你的妻儿老小?!”
顿了顿,归冶公子冷冷地说出了一句话,彻底粉碎了肖傲天心中残余的信念:“其实,你方才听到炼血狱场的号角之声本不应折返到此,因为,除了你女儿,其他人的头颅都已成为禁灵大阵的祭品了,哈哈哈哈!”
说到此处,归冶公子突然舔着双唇,目露精光,拍了拍手道:“把肖庄主女儿带进来。”
只听得一阵“呜呜”抽泣挣扎之声,一名粉衣少女已被一名黑衣护卫押进室内。
肖傲天见状不禁双眼圆睁,死死地上前抱住归冶公子的右腿,苦苦哀求着:“求您放了我的女儿,她才十七岁!”
归冶公子也不答话,一脚将肖傲天踢飞在旁:“失败了,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归冶公子狞笑着,一把将粉衣少女按在茶几之上,右手猛然从腰间掣出一把森寒锋锐的镶金匕首!
赤羽见状大怒,强忍身上痛楚之意,不顾一切地飞身上前!
“赤瞳·爆灵之术!”
然而,赤羽黑色的双瞳尚未变为血红之色,却陡觉体内真气枯竭,根本难以后继,竟无法觉醒赤瞳!
而此时,黑衣护卫早已身形疾掠,右手闪电般斜劈而下,“嘭”的一声闷响重重地击在了赤羽后颈之上!
赤羽闷哼一声,只觉眼前一片昏黑,身躯已被重重地甩出密室。
“哈哈哈哈!”
归冶公子厉声长笑,左手一把将少女后衣撕碎,右手却握着匕首如同作画一般疯狂地在少女粉白的肌肤上割划着,凌虐着,留下道道令人心悸。触目惊心的血痕,丝毫不顾少女痛苦而又凄厉的求饶声。而当他觉得腻烦之后,轻轻地一转匕首便从身后刺进了少女心脏!
“禽兽!”肖傲天不知何来的力量,怒吼着朝归冶公子扑了过去!
然而,却只见红光乍闪,一道弧形剑气蓦然自黑衣护卫指尖激射而出,鲜血喷薄间,肖傲天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至护卫脚边,满脸犹自带着惊怒之色。
归冶公子一把将身前女尸撇开,心满意足地舔着红唇。
“去,把肖傲天的头颅丢到禁灵大阵的阵眼。至于那个红发小子,拉去炼制血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