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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计,预计结局

国相一案是以前将军左势余党为报仇为理由结束,苏子得知皇上编了这样一个理由反而有些好奇了。夜晚,苏子一身浅蓝白兰花素袍,坐在苏园品茶。关于左将军一家,他在澜沧是有所耳闻的。苏权扶持徵司洬,左家扶持徵司华,所以苏家一直以来就视左家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不过现在皇后娘娘已经为她家人报仇了,为何还要留在徵司洬身边?难道只是想报仇?

去调查左家当年被灭门一案的亲信回到苏子身旁,悄悄在他耳边附声说是左家当年的人一个都没留,就连云家小女左云依也是十岁时死的,墓碑就在左家的一颗槐树下。

夜晚,苏子急急出门,来到左家废墟之地,那槐树下确实有几个刀刻过的划痕,只是那树长的粗壮后,那划痕便成了沟槽,扭扭曲曲,若不仔细辨认,还真是看不出来是左云依的墓。苏子突然觉得不可思议,若左云依早在十年前就死了,那今日那个口口声声要为左家报仇的仩流雪左云依又是谁?大仇已报为何留在皇上身边?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七月十五到八月的这十五天里,苏子送给徵司洬的墨荷第二朵已经开了。御书房内,徵司洬闻着这股清香,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苏权一事弄的他心烦气躁,苏凰得了失心疯更是让他觉得仩流雪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怒火一上来,他一手将眼前奏折撕碎!“来人!传巫蛊!”

巫蛊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一身孔雀翎毛,给人一种神秘压抑感,徵司洬看着他语气暖和道“有什么办法能测验皇后是真消除记忆?”

“皇上,那皇后娘娘能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心爱的人不就证明了她已经失去了记忆了吗?”

“可是她给朕的感觉就是她没有失去记忆,你说她吃下蛊虫就会受朕控制,那为何到现在朕都没有控制住她的心智?”

“那是因为皇上身体里的蛊虫还没有长大,在等半月,应该就可以了。到时候皇上在测试皇后娘娘也不迟。”

“哼!朕姑且再信你一次!”

八月的月亮有点残缺,仩流雪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雪花衫,头上带着一支钗头玉凤,一个人看着遥远的地方。她在想此刻澜沧的月亮也跟徵新国的月亮一样吧。此刻的她跟那月光一样美玉朦胧,柔美淡雅,孤着身子目光哀伤。徵司洬新修了一座宫殿送她,名曰:依雪殿,也就是云依流雪其中二字。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仩流雪唯有苏凰和流华知道她是云依。苏凰已经疯了,流华还在昏迷,即便是徵司洬心里清楚,但又有谁能告诉她哪个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苏子回到苏园已经是五更天了,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又想起怎么让皇后去一趟左家试探她的真实身份!一早他便进宫取到了苏权的骨灰,面圣完了之后就去拜见皇后。

昨晚仩流雪没怎么入睡,今日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徵司洬一下朝就往依雪殿走,苏子见皇上去见皇后,便稍作停留。徵司洬见仩流雪面色不好,关怀道:“皇后看起来有些微弱,昨晚没睡好?”

仩流雪娇柔道“皇上,臣妾昨日等皇上到半夜也没见着你一面,受了点风寒,头晕晕的。”

“都怪朕政务繁忙忽略了皇后,来,躺下。”

“皇上也不要自责,都怪臣妾这身子娇弱,臣妾想去大理寺求福,愿上天保佑皇上,保佑臣妾,你说好不好?”

“皇后有心了,不过这种事就交给你的婢女去吧,你身子还很虚弱,休息要紧。”徵司洬道。

“皇上,求佛化缘都是讲究心诚的,若是让婢女去那不是失去了意义?”

“既然这样,那朕也就随你的意了。不过这大理寺还是有半日的路程,朕会多派些人跟着你的。”

仩流雪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想派人盯着她罢了。她是原本打算借求佛之名去一趟左家看一位故人的,但是近来徵司洬不断起疑,为了大局,她也只好跟他玩玩。

徵司洬出了依雪殿,苏子便猜到他要去御花园,于是绕到御花园等候。徵司洬在御花园碰到苏子,苏子便端上骨灰问皇上怎么处理。

苏权已经死了,现在拿骨灰出来简直就是刺激他。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对苏子道“苏权是一国之相,对朕也算忠心不二,就把他的骨灰撒在皇城的护城河里吧!”

苏子迟疑的看着皇上“可是……”

“可是什么?”

“皇后娘娘曾嘱咐微臣要将苏权大人的骨灰留给她用。”

“留给皇后干什么!”徵司洬疑惑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说可怜前皇后苏凰,所以想把骨灰还给她,让她给自己爹下葬。所以微臣不敢在朝堂上提问,只好在御花园等候。”

“既然这样,你就交给皇后吧!只是今日她受了风寒,恐怕也没有心思管这些了。明日她要去大理寺祈福,苏子就同皇后一同前往吧。”

“皇上是要微臣保护皇后?”苏子受宠若惊道。

“有什么问题吗?”

“回皇上,微臣一介布衣平民,只会纸上功夫,怎么能担此重任?”

“朕会派人暗中保护好你们的,苏子不必慌张。”

苏子沉了沉,徵司洬的此举倒是有点像试探,试探自己与皇后娘娘?难道他知道皇后没有失忆?要是这样,试探皇后真实身份的事情就要重新计划了。

第二天,徵司洬在城楼上看着仩流雪离开,她一身妖娆凤冠霞帔,恍如云上仙水中芙,身材婀娜,仪态万千。苏子见到她第一次这般隆重出彩,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大祭司宣布澜沧第一美人的情景。仩流雪的身影怎么感觉像澜沧公主…苏子摇头,也许是因为太过思念澜沧,所以才产生的幻觉,可是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仩流雪去大理寺烧香,大理寺主持让她抽签求福,仩流雪抽到了一支字刻:八月十五,圆月弯刀。主持的解释是小心身边人。仩流雪从话里读出来徵司洬要借八月十五,用自己的母蛊控制她的心智,沉默片刻后便离开了。

徵司洬的眼线回复没有什么异常,他心里安稳下来,琢磨是自己多虑了。只要再过十来天,他就能掌控她了,到时候她就永远属于他自己。

仩流雪从大理寺回来后身体又比之前虚弱了不少,徵司洬询问太医缘故,太医也不大清楚。后又去问巫蛊才知道是因为子蛊虫正在变化的原因。子夜的时候,徵司洬去了依雪殿,见她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亲自煮了清粥喂她吃。仩流雪勉强的装着吃,心里难受的要命!那清粥可是五年前她煮给流华吃的,徵司洬突然这么做,绝对是故意的。说到底徵司洬终究是疑心病很重的人,她怎么会奢求他此刻有半分情感!

徵司洬小心的吹着,生怕烫着她,每次看着她喝下去都希望能从眼神里找到什么,可是仩流雪根本不给他机会,喝一口就傻笑一下,眉头都没皱。

八月十五转眼就到了。

这天,徵司洬设宴依雪殿,因是八月十五团圆夜,就把假君子舟安排在尾端,连苏凰也得到苏权的骨灰。苏凰原本是有些疯癫的,可接到父亲的骨灰时就变得痴傻了。因徵司洬与徵司华长了同一张脸,所以她一见到徵司洬就叫他司华哥哥。徵司洬恼怒,将她撵出皇宫。葛丘在尾排见到了皇后娘娘,想起苏子对他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要恨皇后。皇后虽然砍掉了自己的左臂,但是没有杀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他不会恨,也不会找她报仇,而是想保护她!

苏子坐前面,他看到了葛丘,微微点头。仩流雪有些力不从心,徵司洬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喝了。仩流雪总觉得那杯酒不对劲,但是又不能拒绝,于是就一口喝了。苏子似乎察觉了,想回敬皇上,徵司洬却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吧,皇后有些醉了,你们都散了。”

仩流雪觉得身体软软的,看着徵司洬的脸突然想起流华,然后当着众臣的面就亲了徵司洬的唇。众臣尴尬的一一退下,整个依雪殿就只剩下徵司洬与仩流雪。

徵司洬将她放在床,上,轻声问道“云依,你知道我是谁吗?”

仩流雪迷迷糊糊的回答道“你是皇上……”

徵司洬点起了牛角,仩流雪闻到味道时血液突然涌动起来,她睁开眼睛傻傻的看着徵司洬,然后一件一件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徵司洬没料到她这么主动,于是让她过来脱掉自己的龙袍。果然,仩流雪乖乖的走过来脱掉他的衣服。

徵司洬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仩流雪试图控制自己的意志,但那杯不知名的酒药性太过强烈,让她身不由己。对于徵司洬的身子,她早就没有感觉了。为了那个人的愿望,她一定要隐忍坚持!

苏子对仩流雪有种莫名其妙的牵挂,也担心徵司洬会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影响大局。等他走出宫门发现苏凰时,心里有了一计。

徵司洬趁她神志不清时问了她五年前的事情,仩流雪努力的克制自己,额头上不断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

“你第一次遇到徵司华是什么时候?”

“臣妾不知”

“那你的第一个孩子是谁的?”

“臣妾还未生育,不曾有子。”

“你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谁?”

“第一个想杀的人是……”仩流雪还未说出口,宫殿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徵司洬皱起眉头,低沉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外面的太监道“回皇上,那苏凰不知如何进了皇宫,发疯似得乱跑。嘴里不停的说她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皇后娘娘。”

天大的秘密?徵司洬转眼看着仩流雪,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嘱咐道“乖乖在这里等朕回来!”

徵司洬刚起身离开,仩流雪的神经松懈下来,如果不是太监打断了他,恐怕她已经说出来了。她最想杀的人,无疑就是徵司洬!

苏子见皇上出了依雪殿,悄悄进入宫殿,见到仩流雪躺在床上痛苦难忍的样子,对她道“皇后,赶紧把这个解药吃了。”

仩流雪见来人是苏子,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把他递来的解药吃了。

“苏子,谢谢。”

“徵司洬给你的药我查过了,是痉挛软香,会麻痹神经的,这解药可以解此毒。”

仩流雪好像恢复了一点,苏子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仩流雪闭着眼睛想这苏子冒死也要来送解药,也许是觉察到她的真实身份了?

苏凰所谓的天大的秘密,不过事苏子调教的六个字:徵司华是皇帝!当时徵司洬听到那几个字时,眼睛都绿了!在他眼里不管他错了还是没错,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愧疚,即便是国相一案!徵司华是皇帝这几个字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提起的,如今苏凰疯了,岂能由她乱来!看来,她也不能留!当晚,所有听到六个字的宫女,侍卫,太监一一被杀!

当血溅到徵司洬嘴边时,他突然感受到身体正在发生变化!身体里的虫子正在他身体里乱窜!他急匆匆的回到御书房召见巫师,抓着他脖子问道“你不是说这个母体在朕身体里不会有变化吗!!为何朕这般难受!”

巫师见他唇边有血,脸色大变!“皇上!你的血从哪里来的!!”

“杀人的时候溅到嘴里的!”徵司洬突然紧张道“有何问题?”

巫师下跪微颤道“母体是不能沾血的,若是沾了血,它就会喝血,皇上的身体就会饥渴,然后就会已人血充饥!”

“朕不想喝人血!!你赶紧想一个办法!!”

巫师无奈道“皇上杀了我吧!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徵司洬抓狂道“朕不想变成一个喝人血的怪物!!!”说着,他抽出剑杀了巫师!那血流了一地,徵司洬喉咙一滚,蹲下身子朝那血爬过去…

仩流雪恢复了正常等待徵司洬回来,不过她得知苏凰已死,心里有些难过。毕竟失心疯的药是她给她吃下的,如今死在徵司洬的手里,恐怕她死也不会瞑目。

徵新九月中。

自从八月十五徵司洬杀了苏凰以后,宫里就有传闻了。说是每天夜里,苏凰就会化成厉鬼来皇宫杀人。仩流雪身边的婢女说总共失踪了二十九个宫女,每个宫女都是无缘无故就没了。仩流雪冷笑,不是二十九,而是三十个!

从徵司洬给她喂下子蛊时,想抹去她记忆时,一切早就在她计划中了。徵司洬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失算了!本来她还想在十月初滴血引蛊,没想到他自己先杀了人沾了血,真是咎由自取!

九月一过,墨荷已经枯萎了。徵司洬问苏子还有没有,苏子说要等到十月初才种植完成。仩流雪将枯败的墨荷磨成粉,准备在晚宴的时候用。

中午落了一点小雨,仩流雪在亭子里赏荷花,一身正红凤凰曲裾拖尾,头上金钗步摇,鹅蛋脸一字横眉,眉中三滴朱砂雨滴,与那荷叶交相辉映,犹如花中仙。徵司洬处理完政务,路经荷花池畔,见仩流雪美的不似人间之物,悄悄的走过去。

仩流雪见他一身紫金龙腾图,头发没有没有珠冠,脸色有种营养过剩的感觉,心里想这人血滋养的快返老还童了。于是清笑道“半月未见到皇上,皇上怎么变得这般年轻?”

徵司洬一听自己变年轻了乐道“半月不见,皇后的嘴也甜了不少。”

“皇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了,不如坐船采莲,如何?”

徵司洬看天色还早,于是就点点头“好吧。”

仩流雪早就准备好船了,她等徵司洬跨进小船,然后自己一个不稳噗通一身跌进水里。

“云依!!”他跳下去将仩流雪捞起来,直奔依雪殿。

太医诊脉完后说九月的水也不是很凉,皇后娘娘只是呛了一口水,腹中胎儿无恙。

徵司洬听到腹中胎儿,吃惊道“皇后怀孕了!?”

太医回答道“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仩流雪看到徵司洬的笑容,也跟着笑道“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

“回皇后娘娘,皇上,微臣敢用性命担保。”

“真是太好了!传令下去,今晚设国宴,文武百官全部都要参与!”

仩流雪垂眸一笑:八月十五你的痉挛软香,今夜该轮到我的粉墨了。徵司洬,你无处遁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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