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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路,独自行走

徵新三年七月十五

青山远客,皇城盛邀。

夜光美酒,醉里逍遥!

七月十五算的上好天气,白日阳光没那么烈,夜晚也没那么燥热。徵司洬的生宴安排到旁晚,请贴是中午发出去的,宴请的人有他的哥哥徵司华,国相爷苏权,中城才子苏子,皇后苏凰。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和一份重要的礼物!

中午的时候,苏子接到贴子就猜到皇帝会宴请的人物,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他。他吩咐人把墨荷准备好,穿了一身浅墨色的缎子,梳理了头发便出了门。

夜幕降临的时候,仩流华还没放弃寻找云依,苏凰一身紫烟流金寸缕未露,柳眉媚态红唇烈焰。她想起从前的司华隔着老远都能知道是她,可如今,她就在他身后他竟然感觉不到。她的身子还没准备靠近,一身黑金龙袍便出现在她眼前。

苏凰见那徵司洬一张危险鬼魅笑容,步子往后退了两步,恐慌道“参见皇上。”

仩流华停下来,转身看了看徵司洬行了个礼“参见皇上。”他目光微微往苏凰身上一转,总觉得哪里不对。

徵司洬揽过苏凰的肩,用力往她手臂上捏了一下“皇后,今天的装扮朕可十分满意!”

苏凰忍着疼痛,强颜欢笑道“多谢皇上夸奖。”

徵司洬这么一说,仩流华的目光便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前些天他去找苏凰,结果她身边的侍女说她去法华寺祈福了。仩流华心里一惊!他一直以为宫里宫外都找遍了,唯独没有想起法华寺!云依一定在那里!

徵司洬见哥哥还不死心,于是拍拍他肩膀道“哥哥,宴会要开始了,不如陪弟弟一同前往?”

“皇上先行一步,流华随后便到。”仩流华忍着慌乱着急的心情,敷衍道。

“既然如此,弟弟先行一步,哥哥可不要迟到了。”

“自然不会。”

仩流华等徵司洬一走,立刻赶去了法华寺!

苏权一身酒红官袍,满头银发,苏崇一事令他夜不能寐,今日皇上寿辰,若能求个人情,他自愿摘下官帽保小儿一命。刚进入席位,苏子带着墨荷随之而来。苏权虽听说过墨荷,但却从来没见过。席位有四个,苏子在苏权对面,都是下位,上位还有两个,一个是徵司华的,另一个是谁的?

见苏子带来墨荷,那些个宫人齐齐凑去看热闹,只是那苏权心里惦记苏崇,哪有心思去观摩。

苏子见那四个席位,心里有了定数,见苏权愁眉不展,于是道“苏子见过国相爷,听说国相也是爱荷之人,今日苏子给皇上献上墨荷,大人何不欣赏一番?”

苏权叹道“犬子被收押,老夫哪里有心思看其他的东西。”

“国相放心,皇上不会为难苏崇兄的,只是这皇子一事,皇上总要有个台阶下的。”

“老夫也知道,等皇上宴会结束,老夫就把这官帽递给皇上,求他放过小儿。”

“这……”

“皇上驾到!!”

徵司洬带着苏凰一同前来,苏子见那苏凰面色不大好,估计是跟最近失踪有关。手下的人得知这苏凰向来不把徵司洬看在,今日这般低眉顺耳,恐怕是在法华寺呆那几天受了什么刺激。

苏权跟苏子从席位上走出来,作揖道“参见皇上。”

徵司洬目光犀利的扫过二人,点头道“今日朕请的都是自家人,礼数就免了。”

苏子细细嚼味着自家人三个字,心里轻轻一笑。徵司洬见他面挂微笑,好奇道“苏子,你有什么开心的事?”

苏子道“启禀皇上,苏子是因为皇上把微臣当做一家人而开心,今日有幸得到皇上的邀请,苏子身感荣幸!”

“朕今日盛宴,你们不要过于拘谨。皇后从小擅于歌舞,不如给朕献上三曲?”

徵司洬的手欲要揽过她的肩,苏凰刻意回避,起身而去取琴,她不明白为何是三曲,一曲而尽为一个时辰,她要她弹奏三曲到底为何?

这细微的动作苏子是尽收眼底,苏权应该也看到了,见他望了自己女儿突然变了模样,心里莫名的火大。

琴声悠扬而起,苏子将墨荷呈到皇上面前,徵司洬见那墨荷,荷叶晶莹剔透,像是一块薄薄的冰,冰里能看到一股墨色的水雾往亭亭玉立的荷花里流入。而那荷花,一朵刚盛开,一朵还是花苞。盛开的荷花透着一股暗香,徵司洬闻了闻“嗯,这味道还真是醉人”

“皇上,这墨荷喜阴,不宜放在烈日下,它虽墨色墨香,但花期却不如其他品种的荷。这墨荷只有两朵花,一雌一雄,雌花盛开半月,雄花盛开不到一天。”

“这真是一件稀罕的礼物,苏子费心了。”

苏权紧跟着送上大礼,徵司洬没有看里面的东西,只是随口道“国相有心了。”

苏凰一曲落尽,苏子迟迟不见仩流华人影,于是问道“皇上,上一次来御花园见过的仩流华公子,他离开皇宫了吗?”

徵司洬道“他,或许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正在来的路上了吧。”

苏凰一听到关于司华的事,一不留神走了神,琴弦断了一根,破坏了气氛。徵司洬皱眉“皇后,怎么了?”

“皇上恕罪,这琴弦断了一根,臣妾重新去取一把琴。”

“不用了,你过来坐到你父亲身旁去吧,几月未见,国相也想跟你叙叙家常。”

“多谢皇上。”

苏子打趣道“仩流华公子乃是江湖名人,他若是有惊喜,那一定会比微臣的墨荷更令皇上欢喜吧?”

苏权听闻过仩流华,但是从未谋过面,心里也是好奇。

徵司洬得意之时,仩流华却突如其来!他蓬头垢面周身是血,没有温婉如玉公子谦谦的气息,眼底只有随时爆发的愤怒!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提着血淋淋的人头,一步一步朝徵司洬走去!

苏权震惊!慢慢从席位上站起来,嘴唇发颤道“徵司华…”

苏凰和苏子一脸惊吓的发呆了,唯有徵司洬悠闲的举起酒杯,倒酒。“苏子,江湖人总喜欢杀戮,你看这一出场是不是够惊喜?”

苏子脚软的跪在地上,仩流华从他身旁走过,一把把人头丢在徵司洬的面前,手里的剑毫不客气的横在徵司洬的脖子上!

“大胆!你竟然敢行刺皇上!”苏权呵斥道。

徵司洬打了个手势,让苏权不要多话,一脸镇定道“今日是朕生辰,哥哥拿一个人头做礼物未免太伤弟弟的心了吧?”

仩流华抓过他的衣襟,用力道“徵司洬,我问你!左云依在哪里!!今夜你不把她交出来!我立刻杀了你!!”

“哥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过皇位。如今又为了这个女人要杀了朕,朕的心好痛。朕说过要给哥哥一个礼物的,要是哥哥杀了朕,哥哥会后悔的。”

仩流华松开他的手,疯狂的吼道“那就拿出来!!!”

“哥哥别这么粗鲁,那里有一个位置,先坐下喝杯酒吧。”徵司洬眼底划过一丝愠怒,目光直指苏凰。

仩流华没有坐,徵司洬拍了拍手,一群舞姬随之而来,仩流华恼怒道“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哥哥看仔细了!”徵司洬提醒道。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舞姬,在一群普通的宫女后面,一个身穿红色流苏群,长发飘飘的女子款款而来!她周身挂着白色绒毛小球,头上一朵曼珠沙华的头饰,精致小巧的五官摄人心魂!她一颦一笑如同春风拂柳,一步一步更是风华绝代!

仩流雪在江湖也是一个大美人,她的侧颜只是江湖的一个传说,苏子如今这一见,简直不敢相信世间之上有如此女子。难怪徵司洬与徵司华费尽心思要得到这个女子,只因她的美成为红颜祸水!

仩流华见到云依的那一刻,眼泪一颗一颗的划过脸颊,他寻找了妻子一个多月,终于见到了!

“云依!!”他兴奋的扒开人群,朝着她奔过去,不,他开心的抱过她,一句雪儿还没出口!

“雪儿……你……”

那一剑快而准的刺进了徵司华的胸膛,左云依一滴泪突然落下,随即转身!

“云依……”仩流华倒下,奄奄一息的呼喊着他。

左云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张脸,冷冷道“听说皇上受人要挟,云依擅作主张替皇上杀了他,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生气?”

苏凰看着左云依伤了心爱的男人,拿起地上的剑冲了过去!“左云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左云依灵敏的躲开,苏凰一个踉跄跌到地上“原来是娘娘啊,云依为皇上分忧皇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起来了?还拿着剑要杀云依,不知地上的那个人在娘娘心里有多重要?”

左云依经过苏子身旁,瞥见了他一眼,“想必这位就是送墨荷的苏子大人吧?云依有礼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苏权摸不着头脑,他赶紧过去扶起皇后,对她道“你这个女人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这样对待皇后!”

“苏国相不要生气,我方才已经跟娘娘说了对不起。倒是苏国相,是否也该跟云依说一声道歉?”

徵司洬来到云依身旁,故作生气道“云依啊,苏权可是朕的国相,怎么能跟你道歉呢?”

“皇上,苏权的儿子苏崇说皇上与云依生得一个皇子,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要知道云依还没嫁给皇上呢,怎么就多了个皇子。”

“那云依想怎么做?”徵司洬溺宠道。

云依走到苏权身旁,一把摘下苏权的官帽,“当然是要这样了!”

苏权气恼道“左云依!”

“苏权大人,你不要这么看着云依,云依心里怕呀。”说着她躲到徵司洬身后。

“苏权,云依既然喜欢你的官帽,朕就把它给她了。”

“皇上!!!”苏权噗通一声跪下“老臣的官帽可以给皇上,可是老臣求你一件事。”

“为了苏崇?”

“是……”

“哎呀,苏权大人不好了。”左云依惊讶道“刚才我一时兴起,不小心把一杯毒酒送进天牢给苏崇了!”

“你说什么!!”苏权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狠狠的指着左云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老夫就不该留你!!”苏权一口气没提上来,活活气死了。

“爹!!爹!!”苏凰心爱的男人死了,弟弟没了,爹爹又被气死,一下子接受不了,她发疯一样的拿起剑,胡乱的冲左云依而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左云依冷声,夺过苏凰的剑,一巴掌扇过去“皇后疯了,来人!把她关起来!”

苏子没料到左云依狠起来也不比徵司洬差多少,不过苏家有这一日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苏凰被关进了疯人院,徵司洬摇摇头“朕好好的生辰就被云依给毁了。这皇后没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

“自然是好好补偿啦!”左云依转身对苏子道“苏权跟那个刺客就交给苏子处理了。皇上,臣妾带你去一个地方。”

“等等,”徵司洬拉起左云依的手走道徵司华面前,“云依,你可知道他是谁?”

仩流华因失血过多已没了呼吸,左云依瞧了瞧“他不就是一个想刺杀皇上的刺客?”

“他可是朕的哥哥,徵司华。”徵司洬想从她眼神里寻找一点东西,想证明她已经忘记了他。

左云依跪在地上,难过道“臣妾有罪,请皇上处罚!臣妾把皇上的哥哥当做刺客杀了,求皇上处罚!”

“来,起来吧。”徵司洬安慰道“今日朕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的,云依是帮了朕一个大忙了。何罪之有?”

“苏子!”徵司洬道。

“微臣在!”

“朕跟云依还有一些事,这里就交给你了。云依,我们走吧!”

“好!”左云依对苏子使了个眼神“今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苏权大人的事就有劳苏子了。”

“微臣遵命。”苏子看着他们离开,扶起仩流华的尸体,皱起眉头:左云依这一剑得让他躺几个月了

徵新三年八月

徵司洬废后苏凰,立左云依为后,赐新名:仩流雪!

仩流雪回到自己的寝宫,往事历历在目!

她本是徵司洬的一颗棋子,徵司洬利用她的爱将她安排在徵司华身边,她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喜欢哪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当他为她放弃皇位愿意带着她一起走时,她才知道,她走不了了,她怀了徵司洬的骨肉。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苏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知娘娘在想什么,竟然想的那么出神?”

“原来是苏子,请坐吧。”仩流雪平静道。

“如今你已贵为娘娘,怎么还这么愁眉不展?”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有点伤神。”仩流雪屏退左右侍女,问道“他怎么样了?”

“估计得躺三个月了。”

“三个月……已经够了。”她清楚,他是没有办法下手的。这是一条不归路,她要亲自走完。

仩流雪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亲眼看见苏权杀了左戍将军,他狠下杀手,就连左戍的女儿左云依也没有放过。当时她刚从澜沧逃出来,想着总得有个身份,于是借用了左云依的身份,没想到这一借就是十五年。左戍将军死后,徵司洬的父皇徵丰横将左家满门抄斩。仩流雪知道左家是被人陷害的,想帮左家沉冤,可是那是她只有十岁,连宫门都进不去。

后来有一日,她被集市上的流氓欺负,一位白衣少年从马车里出来,救了他。她初遇徵司华,见他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似乎是喜欢上了他。可是那一次,徵司华奉命前往澜沧,救了她,见她可怜便把自己身旁的玉佩给她便速速离去。

过了三五日,她游离在集市等的那个人还没出现,于是就去滨江游玩,谁知她在哪里便遇到跟徵司华长得一模一样的徵司洬。当时她挺开心的,跑过去就跟他打招呼。

徵司洬见来人是一个穿着污秽的女孩,手里竟然有皇太子的玉佩是便问她是谁。左云依便把几日前救她一事告诉了徵司洬,并且说自己是左云依。

徵司洬听到左云依这个名字时,实在不敢相信,于是问她关于左戍的事情,结果她一无所知。

知道她是冒充时,徵司洬便决定将她带回皇宫,并且告诉她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哥哥皇太子,说徵司华将来有一日当上太子一定会杀了他,让她就在他身边监视着。

后来皇帝徵丰横病逝,她帮着徵司洬离间苏权与徵司华的关系,破坏苏凰与他的婚事,让苏权倒戈投奔徵司洬!那时,她都没有见过苏权,直到徵司华爱上她,愿意为她放弃皇位时,苏权出现在她的眼前!!十年里,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张面孔!苏权杀害左家,当时和苏权走得最近的人是徵司华,左云依以为杀害凶手的人就是徵司华,毫不留情的在皇上面前出首他。

徵司华丢掉太子之位,徵司洬顺理成章成了太子,他原本该娶左云依为太子妃,可苏权从中阻拦,说她身份来历不明,即便不是真正的左云依,留着也是祸害,想等太子登上皇位除掉她。徵司洬心里清楚,左云依是因为第一次认错了他,误把徵司华当成他才爱上他的,他知道哥哥爱上了左云依,于是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徵司洬娶了苏凰为太子妃,而左云依就只是一个侧妃,苏凰极恨左云依,每天都想着法子折磨她,后来听说左云依怀孕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徵司洬时,她设了圈套,给她喝了摄魂汤。左云依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太子勃然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她在冷宫里呆了六个月,肚子一天天变大,没人来过问她的死活。徵司华得知她怀胎六月,生怕苏凰对她下手。一天夜里,他潜入宫门,想带着左云依远走高飞时,徵司洬出现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瓢泼大雨的夜晚,徵司洬站在他眼前,冷血无情的看着她被丢进粪坑里!他说她肮脏,无耻!就应该跟粪便一起活埋!他全然不顾往日情分,将第一次遇到徵司华而不是他徵司洬的事说了出来!说他对她一点情感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利用!

左云依看着那些粪便往她身上掉下来,她强忍着眼泪,直到黄土将她埋葬!徵司洬说的对,她确实很肮脏!

就在她快要死去的时候,徵司华出现了。他周身都是伤,俊美的脸也留下一道伤痕。他疯狂的叫着她的名字,不停的刨开粪土,眼泪跟着雨水一起下流。她记得他说过最动情的一句话就是:即便云依再肮脏,在他心里也是他见过最美的最善良的女人。即便他不要江山,不要皇位,他只要她好好活着,为她活着。

再后来她失忆了,跟他相处了五年,那五年是她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一个月前,徵司洬给她吃下苗巫的情!蛊,时,她才记起了所有!!

仩流雪抬起头看着大殿里的流金锦绣,十五年一晃,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从澜沧到徵新,从落魄侧妃到如今的皇后,恍如隔世。

苏子看着仩流雪媚眼的那一点神韵,像极了澜沧公主,突然有些想见她了。来了徵新一年,他还真有点想她。

苏凰如今疯了,苏权气死,仩流雪本应该回到澜沧的,可是苏子不明白,她为何还要留下来。苏子虽然聪明,但是跟左云依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别。苏子虽然知道她恢复了记忆,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左云依,可是却不知道她是十五年前澜沧逃走的小公主!!

仩流雪留下来,总觉得事情没她想得那么顺利。根据她对徵司洬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苏子虽拿墨荷作文章,但墨荷也是一个漏洞。他曾怀疑过苏子,后来却又相信了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苏崇是她杀的,苏凰如今疯了,而苏权气死…气死……

仩流雪有种不好的感觉,她见苏子看着自己走神,打断道“苏子,你在看什么?”

苏子回过神,尴尬道“苏子见皇后娘娘,突然想起自己的亲人,失礼了。”

“苏子,七月十五那日,你对苏权的尸体可有详细的检查?”

“那日苏子急急将仩流华公子带走,对苏权的尸体没仔细检查就交给尸房的管事处理了。怎么了?”

“你有空去尸房看一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皇上知道娘娘恢复了记忆?”

“我总觉得这一路走得太顺,心里不踏实。”

“既然如此,那苏子晚点过去看看。”

“嗯。对了,舟儿此刻已经到了澜沧了吧?”

“娘娘放心,苏子已经把小公子交给了葛义,他一定会护送小公子到澜沧的。”

“嗯,如今他们都在澜沧,我也就放心了。”

这三个月,她一定要杀了徵司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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