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已接近尾声,她脸上经过处理的红印已消去许多,早已看不出原有的样子。对此,她也不想与春絮追究什么,毕竟跟了这样一个主子,换谁心火也会燥。就算争赢了也无何益处,徒增烦恼与无趣罢了。既是这样,事情就如此了结了,她也不想做什么斤斤计较之人。
明日一早便是南征出师之时,宫宴将结束的前几刻,楚洵澈在御花园同她道别。明日与她是没有说话机会的,只得借此刻道别。
“东璃,此去,不知何时回朝,我怕……”
“明日出师,不吉的话便别说了。”她出声打断,“你与我多次沙场杀敌,自是有许多经验,怎么这会倒怕起来了?”
“我岂会怕上战场?”似对陌东璃的话不满,楚洵澈声音里有了较大的情绪波动。
“宫中险恶,我担心你。”楚洵澈又道,语气倒是平缓了下来。以前是以前,现在又分现在,昔日她与他一同上疆场,可比这深宫暗敌强得多。
“洵澈,沙场与战争无情,不可分心,我不想你因我而有何不测。于你,定是有所损失;于我,是满心的愧疚,你可懂?”陌东璃知道,他们两人所担心的问题都无二异,沙场与深宫皆是凶险之地,两人都得多加防范。
“我懂。”暗中,楚洵澈再想说什么却也是抿了抿唇不再言语,道理和其中利害他自是知道,可心里还有些事情无法放下。
“此别,你一人要多加小心。药我会命人送到你的住所,定要随身携带。”
“我记住了。”陌东璃点头,“上了战场你可要多加小心,我等你回来。”
“好。”楚洵澈平淡的语气里有只他一人知道的坚定,无论怎样,他都会回来。只因她一句话,便可以给他回来的信念。
宫宴结束之时已是许晚了,宫灯已熄,四周是无际的黑,陌东璃只掌一盏宫灯走在通往住处的小道上,宫灯只照亮了一小片范围,昏黄的烛光染得道旁的叶子毫无生气,秋夜的风有些许的凉意,倒不显冰冷刺了骨。
到了住所推开门,入目的景象让她滞在原地,地上赫然躺着一宫女,水蓝色的宫装无任何一处破损,只见她面部紫青色,杏目圆睁,标志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昏黄的烛光下倒真显得渗人。
陌东璃心中一紧暗叫不好,猛然间有发现房间门里有另一人的气息。
“谁!”
那人闻声夺窗而出,在黑布下,嘴角勾起,本以为一身夜行衣会很好地掩护撤退。殊不知陌东璃很快便追了上来,对着黑衣人便是一计手刀劈去,那人脸色变了变忙出手抵挡,显然没有想到她竟会武功,看来主子还是低估了她。
“谁派你来的,意欲何为?”陌东璃看着黑衣人的目光凌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那具尸体跟这个黑衣人一定有关。
那人的武功不是很高,单是陌东璃手上不断加大的力道承受起来也有些吃力。蓦地,几根细小的银针从黑衣人手中射出,陌东璃忙收了手上的力道闪身躲开,见陌东璃一松口,黑衣人捡着了空隙遁入了黑暗中,再难寻踪迹。
“可恶!”
此时,远处有火光刺破了黑暗,一群人举着火把朝着这边来,看这来势汹汹的样子,这下的套已经开始收了。她是不想计较,可却有人计较到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