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红红的尾巴水中摇。”
“小姨是鲤鱼。”
“答对了,奖你一颗。”
在导航地图上,快速路并非是一条直线,逶迤的主干道,细密的分岔,就像边走边尿的野生动物留下来的痕迹。当然如果不看地图、只是简单地驱车前行的话,这条路永远都是那样的笔直,那些弯曲,那些岔道,都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生活也是如此,天天月月年年,不经意间走过了多少弯,错过了多少岔,往往只能后知后觉。
如今快速路没了往日的通达,滑坡的山体伤痕犹新,滑落的泥石堆积在路面上,挡住了前去的路,无数被无情抛弃的车辆仍在独自蒙尘。
不远处,两个女孩弃车步行,款款走来,一路上愉快地玩着猜谜的游戏。
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大的白衣胜雪,清丽非凡,小的却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大概只有四、五岁,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只是她那一身黑色长衣与她的年龄并不相称。
而更远一些的地方,一群西装男正在连推带翻,清除挡路的车辆。他们那一身身昂贵的黑西装,转眼间弄得斑斑点点,就像集体被人蹂躏过一样。
小女孩捧着一颗红红的糖果,开心极了,因为这是她的奖品,如果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或许她都懒得瞅上一眼。
好在此时林树涛不在,不然他一定会撇嘴纠正:“小姨是鲤鱼,这个答案明显是错的,你的小姨怎么看也不像鲤鱼啊!”
“大头,来了个美女,好漂亮啊!”
路边的山坡上,躺着三个极其邋遢的人,衣着邋遢,面容邋遢,头发也邋遢。
“铁蛋,不要多事,正事要紧。”名叫大头的邋遢鬼脸胖脑肥,果然不愧为大头。
“不成,我忍不住了,你们放心好了,时间还早,误不了事的。”铁蛋摸起身边的镰刀。
“误不了事才怪,你这蠢蛋,那女人手里的包包起码十万以上,是一般人吗?”另一个邋遢鬼从土坑里撩起一条邋遢腿,踢了铁蛋一脚。
“那正好!”铁蛋两眼星星:“老子最喜欢富家靓妹了。”
“带着孩子的,那叫少妇,你这双贼眼是瞎的啊!”大头一顿臭骂,纠正错误非常及时。
“少妇少妇我最爱,就像冬天的黄花菜。”铁蛋唱着歌儿,扭着屁股往山下走。
“傻蛋,你要是走下去,我包你回不来。”土坑里的邋遢鬼冷冷地甩出一句。
“包子,再叫傻蛋老子跟你急。”铁蛋眉毛竖起,看来差一个字差了很多。
“那我们赌一把,输了你以后改名叫傻蛋。”邋遢包子不以为意,做庄开赌。
“好!要是你输了怎么说?”
“我输了随你。”
看来这邋遢包子还是蛮有把握的,赌注都敢开空头支票。而铁蛋也是非常干脆,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怕对方反悔。
“包子,真有问题?”大头问。
“用屁股也能想到,这么有钱的主,会来荒山野岭里逛马路?”包子嗤笑。
“那傻蛋不会有事吧?”
“五分钟内准回来。”
……
青山悠悠,白云苍茫,大头躺在嫩绿的山坡上,回忆起自己粗浅的一生。一次平凡的聚会,一个意外的惊喜,生而平凡的他结识了天生不凡的她,并且很快坠入爱河。
“大头,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包子已经爬出土坑,他抬脚踹了一下正在做梦的大头,神色明显有些紧张。
“怎么了?”大头还缠绵在回忆里,没怎么清醒。
“傻蛋那蠢货还没回来,这傻X,好色不要命的蠢X。”包子怒骂。
“包子,不会是你赌输了打算跑路吧?”大头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异常,不由得轻笑。
“信不信由你,我先走了。”包子边说边走,说完已经走远。
“哎!包子,回来,等等我……包……”大头起身,拍掉身上的杂草,打算去追包子,不想一扭头,包子就在眼前。
“包子你这是做什么,吓我一大跳!”大头抱怨,然而下一刻,他突然转身,拔腿就跑。
下坡时重力加速度,自然跑得飞快,转眼间肥胖的身躯已经在十几米开外。
嘭!
……
十六车道的快速路上,三辆超豪华的MZ-633智能车泊靠在路边,八个斑点西装男分列两行,面对着面,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准备互相拥抱。而在西装男行距间的一头,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站在那里。
一袭白衣胜雪,远看冰清靓丽出尘脱俗,近看却是雍容雅致美得过分。
美得过分的女子垂睫看向地面,地面上躺着三个人,分别是大头、包子和铁蛋,他们躺在两排斑点西装男之间,仰面躺在十六只黑皮鞋旁边。
“傻蛋,你他X的干了什么!”大头嘴角溢血,却仍艰难扭转身体,以肩膀撑地,怒视铁蛋。
其实他是想说你他X的出卖我们。
“我……”铁蛋很想说“我没有”,但已经来不及了。
乒乒乓乓,八条粗腿抡动,八只硬底皮鞋乱踩,声声惨叫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