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林,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可以吃怪物的尸体,你这样也会变成怪物的。”春炎天师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劝说。
看着林树涛不停地把烤得香喷喷的怪物肉塞进嘴里,他觉得修行九十余年的坚固道心,面临极大考验。
倒不是天师不能吃肉,而是他觉得会吃出问题,毕竟这是怪物啊,怪从口入,贪图口腹之欲的人,最终还是要拼命减肥的。
“这个啊,那啥,当年魔鹰、魔虎不是吃了佛祖的肉么,我现在吃回来点,就当收利息了。”林树涛牛皮糖,不听劝,满口胡言乱语,不停大快朵颐,话说以前,活的怪物他都咬过,没理由烤得香喷喷的就不吃。
“莫要胡扯,佛祖修的是佛法,我等修行仙道,不要搞混了。”春炎天师直翻白眼,这小家伙居然在道祖圣地里提佛祖,简直就是寝室宅男选修美女老师的课,光顾外貌,不学巫术。
“噢……噢……”林树涛忙着吃,只能打马虎眼,等他吃完,又把原先的话题给忘了。善良的他只好转而劝春炎天师吃东西:“真香,炎老天师,吃点吧,光看不吃会得胃病的,再说了,年纪大了要补钙,不吃肉很容易骨质疏松什么的……”
秋阐天师连忙点头称是:“没错!师祖,冬林说的对,身体是降妖卫道的本钱,您还是吃点吧!”说完他掰了一大块肉放到春炎天师的面前,眼巴巴地希望他老人家先吃一口,然后他才好开吃。
但等半天也没有动静,还好他生性淳朴,没起抱怨心思,只是一个劲地吞口水。
肉香扑鼻,秋阐天师欲吃不能,忍口水都忍出幻觉了,不知不觉,他舔起了自己的手指。
这是刚刚抓过烤肉的手指,舔起来特别香……
等回过神,秋阐天师老脸一红,左右瞅了瞅。还好,师祖闭目仰头,正在拼命忍口水,肯定没有看到。冬林也低头吃得不亦乐乎,估计也没看见。只有师傅夏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极有可能是发现了。
“呵!呵!”秋阐天师尴尬干笑。
为了掩饰窘态,他掰了一块肉放到夏文天师面前,明示这是尊师敬长,暗示这是封口费。
也借着这个美好的机会,他暗暗在手里留了一小块,趁没人注意时,他以极其快的速度塞进嘴里,然后正襟危坐,闭嘴磨牙,非常隐秘地咀嚼着。
秋阐天师搞的小动作,自然逃不出夏文天师的法眼,他心里暗赞徒弟聪明,于是瞅准机会,飞快地揪下一块肉,然后转身,假咳两声,接着“嗯呜”几下,完了回身继续闭目打坐。
一顿饭的工夫,林树涛吃饱撑足,他起身拎了一只水桶,对着天师们说道:“水没了,我下去打水。”
说完他拿起饭桶盖夹在胳肢窝下,想了想又抓了一大块烤肉丢进水桶里,然后朝着秋阐天师一阵挤眉弄眼。
秋阐天师不知道他这挤得是啥意思,只好傻笑一下。
这边夏文天师可就聪明多了,他一把端起盆子,把烤肉全部倒进水桶,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冬林,师傅不吃这些东西,带出去扔掉吧!”
林树涛点头,拎着水桶往外走。
夏文天师随之站起来,关切地说:“冬林,外面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林树涛这里还没回应,秋阐天师已经急了,他这才明白,原来是那样的意思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他急忙道:“是、是,师傅说得对,我也去,人多力量大,三个天师有水喝……”
等三人离开后,春炎天师“咕咚”一声吞下口水,看也不看,他伸手就抓,却不想抓了个空,低着一看,肉盆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小文,你个兔崽子,为师跟你没完!”春炎天师嘀咕着,从盆底抠出一小块肉末丢进嘴里。
“阿……嚏!”
抛下绳索,三人正要往下攀爬,夏文天师无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空山幽谷,一声喷嚏炸响,悉悉索索的声音渐起渐浓渐密。
怪物蜂拥而至,围在绳下,各种各样的都有,唯独没有会爬绳的。
因为会爬绳的已经被烤了。
在这之前,几只怪物千辛万苦,终于从石崖后面爬上山顶,然后顺着山藤由上而下溜进崖洞。
却不想遇到一老一少两大悟道天师。
绳索晃悠悠,三人攀绳而下,如今夏秋两天师也已功成,自然不再惧怕怪物。而对于吃烤肉吃上瘾的林树涛来说,已经在盘算着要吃那个品种了。
绳索下,怪物们也在仰头等待,等待那高绳之上即将爬下来的美味人肉,为此只只都流着口水。
彼此间互不相识,却看得流口水,这并不是闷骚男遇上浪荡女,而是一则荡气回肠又跌宕起伏的人与怪的故事。
为了吃烤肉,林树涛几乎天天都跑出来和怪物们互动,比每天一集的连续剧还要缠绵。
“话说天师们,你们为啥要用绳子,装个升降机多方便。”林树涛开工聊天。
“身为天师,无时无刻都是修行,攀绳自然也是一门功课。”秋阐天师打起了哈哈,其实是不好意思驳他——你见过谁家的坟墓装电梯啊!
说话间三人已到绳下,林树涛当先,单手擎起了饭桶盖,顿时光芒四射,照亮一大片。
饭桶盖确实是个宝物,只不过要有真气才能用。当时正巧怪物进洞,林树涛顺手拿了就去,然后在和怪搏斗时意外发现其中奥妙。
结果自然是大发神威,而且饭桶盖只对他的真气来电,白发天师以及后来夏秋两天师都反复试过,却连点反应都欠奉,以至天师们颜面无光,暗自惴惴:都是同门天师啊,怎么可以这样子厚此薄彼。
“又是那个冒绿光的家伙!”石壁下,怪物群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