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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生者,拳为德!

世间有仙神,更有闻名于世的宗门大派,其内弟子可搬山填海,这些人被称为长生者。

其中一些长生者福泽天下,普渡众生,被美誉为天人。而另有一些在人们的印象中,杀人如麻,茹毛饮血,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他们……被叫做邪魔!

邪魔者,喜杀伐,常人百姓畏之如妖邪鬼怪。

区分他们最重要的一点,邪魔修炼之时,必定具备魂香,传说是用人之神魂炼制而成,点燃有阴气扑面,冰凉异常。

“咣”的一声,大门被突然打开,屋外寒风灌了进来,但在屋内的这些人,却是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向屋外大汉,神色中都露出了不悦。

司南点燃一支黑香,便能使大殿内寒冷异常,如今数十支黑香一起点燃,这烟雾造成的极寒,已经与外面差异甚大,足以滴水成冰。

“道友,你来晚了。人数已经足够,请下次再来吧。”司南忍着怒气,抱拳说道。

平静的面容下,却是深藏着不安与紧张,他能够感受到,那手持骨棒的粗犷大汉,其实力超乎自己。更重要的是,那一根骨棒,不出意外的话应是一个法器,承载大道之法,有惊天动地之能!

“哦?人数够了?”大汉笑着走到木桌旁边,神色中露出戏谑。

突然间,他脚下重重一跺,身子恍惚若鬼影,刹那间一把抓住了临近的一人,将其揽起转而甩出了门外。在那后者反应过来,神情暴怒之时,大汉笑容收敛,轻哼一声,伸手一指指向了那人眉心,指尖黑气缭绕。

砰!

一声轻响,轰然之间,那被扔出门外的黑衣人身躯震动,竟是倒飞而去,在地面上滑出数丈之远,于积雪中留下清晰的痕迹,血染素雪。

此时那人七窍流出了殷红鲜血,神色骇然间,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庙宇。

“现在,还差一位。”

大汉转过身来,脸上又呈现出了笑意,但这笑容,却是令人心寒,甚至畏惧。他没有理睬这些目光,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兽皮包裹,从中拿出了一支断裂的黑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如今,人数够了。”这洪亮而又平静声音,继续刺激着众人的心神。

大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先前黑衣人的位置上,拿出了一壶酒,仰头直饮,神情颇为享受。看了一眼四周,他又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

大殿内无人答话,一时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司南缓缓闭目,掩饰眼中的不安与紧张,同时还有那一丝夹杂着的凛然杀机。

良久,他睁开双眼,面带笑容的拿出了,身下大箱子里的一个陶罐。嘶鸣声从中传出,桌子旁的一些人暂时放松了一丝警惕,分出心神,目光转向陶罐,有些期待。

“今日老夫抛砖引玉,献丑了。”司南抱拳四视,一把打开陶罐,忽的一道血影飞出,跳到了他的手上。那是一只巴掌大的蜘蛛,全身长满了血红色的绒毛,八只小眼睛冒着绿光,戾气难掩。

“血狼蛛!”

“是一只血狼蛛幼体!”

隐隐有惊呼声传来,大殿角落里的人压低声音,看着司南手上的血色蜘蛛,议论纷纷。而在桌子旁,一些人神色讶然,惊讶过后却是摇了摇头。

司南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对这血色蜘蛛解释道:“这是拥有血狼蛛一丝血脉的遗后,想要此物,必须以遗后来换。”

世间奇山异水之处有真龙、凰凤等神兽古兽,但世人难以得见,更不要妄谈捕捉。能有所得仅是拥有它们血脉的强大妖兽,被称做遗脉。

遗后,顾名思义,就是遗脉之后,其中差距天壤之别。

但即便如此,遗后也是十分珍稀的,若能豢养在身边,成长起来对长生者来说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遗后难求,在座各位恐怕难以寻出第二只,我仅有一株鬼面花,愿意换取。”一位黑衣人开口道,是一女人声音。她拿出了一截断裂的碑石,碑石上生长了一株青灰花朵,上有一张似哭似笑的人脸,诡异阴森。

这花朵乍一看像是石雕,但上面一根根花蕊,虬结错乱的根茎,却是无法雕刻出来的。

鬼面花虽说在一定意义上比遗后的价值还要高,但司南摇了摇头,没有同意。另一位黑衣人拿出一些物品要追加,他与先前的女黑衣人关系非常,像是夫妻道侣。

但司南依然不同意,并坚定了自己的要求——非遗后不换。

大殿内的气温虽然依旧寒冷,但气氛已经火热了起来。先是血狼蛛遗后,后是鬼面花,这些珍稀物品仅其一种都是可遇不可求,不想在这小小黑市中竟同时出现,一些人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看向血狼蛛与鬼面花的目光,带着艳羡的火热。

“庙小神仙大,这小地方好东西还不少。”略带惊异的声音响起,是那大汉。

他不顾形象的挖着鼻孔,看向众人的目光有些轻视。撇了撇嘴,他冷笑道:“就是不知,这些东西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中?”

话音未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炉里的烟雾,眯着眼颇为享受,但他接下来的一席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吃了一惊,无不色变!

“迷烟的味道,真是令人沉醉。”

香炉中的黑色魂香被人掺了迷香,显然,有人心怀不轨,想要独吞黑市!

“我的功法无法运转了!”

“我的也是……”

……

一时间大殿内有些纷乱,角落里那些人更是吵吵嚷嚷了起来。桌子旁的黑衣人道侣就相对平静了不少,他们尝试后功法尚可以运转,只是有些滞涩,扭头看向大汉,眼神中蕴含杀机。

大汉咧嘴一笑,不屑一顾。

“扰乱庙会者,杀无赦!”

突然一声暴喝,压过大殿内所有声音,于此同时,一道身影一跃而起,于空中威势散开,气势磅礴。这身影,正是司南!

司南目露愠色,杀机凛然,目光扫过四周,杀气瞬间锁定了木桌旁的一人,这人却不是那大汉,而是除他之外最早来的那位,黑发长须的中年男子。

低吼声中,他身上迸发出汹涌黑气,伸手一抓,香炉中黑色魂香散发出的烟雾聚集,与其身上的黑气交融,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直扑那中年男子。

骷髅头上下颚交击,发出“嘎嘎”笑声,中年男子神色一变,急忙后退,身上黑气涌荡间,他伸手一掌,迎了上去。

一张黑色巨掌在其身前凝聚,迎着骷髅头飞去,轰然间撞击在了一起!

砰!

气浪席卷,咔嚓声响中,大殿破旧的窗户被风浪撕碎,角落里的一些人影更是被掀飞起来,惊呼声中惨叫连连。

那骷髅头与巨掌势均力敌,竟是一同碎裂、湮灭,重新散作了汹涌黑气。

“弄虚作假之辈,给我滚开!”中年男子怒喝一声,显然感受出了骷髅头的虚假,并无特殊之处,仅是声势骇人罢了。其言明于此,更是矛头直指司南,想要揭穿了司南身份。

一个少年郎岂有资格在此行主持之事?

大喝声中男子气势一震,早已破烂的木桌直接碎裂开来,残片四散而飞。桌上的物品散落,边上退走的黑衣人道侣脸色一变,正要回身收取,却被中年男子一挥之下全部收走,身形急退,逃离了大殿。

下毒之人,果真是他!

“哪里走!”异口同声,司南与那一对夫妻一同追去,但那人身形极快,几次辗转腾挪便跳上了庙宇围墙,就要彻底逃去。

但忽然之间,庙宇四周有一道道烟柱冲天而起,似是平常百姓的炊烟,却又蕴含着一股玄妙莫名的力量,竟是使得跳出墙外的中年男子,一瞬间如碰壁,反弹掉落在了墙边一根枯树下。

“老夫的地盘,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司南像是事先料到,冷笑声中伸手一掌拍了过去。身上汹涌的黑气向掌心汇聚,轰然之间向前喷发,伴随着冰封一切的寒气,气势如虹!

“煞破!”

轰——

一声轻叱,继而一声巨响震彻四野,那中年男子在枯树之下尚未明白是何原因,神情恍惚之中,面目表情便在一瞬之间彻底凝固,脸色苍白如雪,眉宇间寒气如霜。

喀嚓声响中,一片片冰晶在其身上滋生、蔓延,脚下地面上冰棱林立,如刀如剑。

旁边枯树树冠上,枝桠、残叶全都蒙上了一层冰屑,形成一种类似雾凇的奇景,皎洁月光之下,亮晶晶的还有些美丽。但在那下面,一具被冰封的死尸,却是破坏了这一美景。

这震撼的奇景,使得那对黑衣人道侣神情骇然下,纷纷停下了脚步,看向庙外四道通天的烟柱,惊疑更甚,不禁对视而言:“阵法……”

而门旁倚立的大汉,却是笑容中有些玩味,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烟柱。忽然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被冰封的中年男子,手中骨棒一挥,隔空击碎了冰块,其内躯体四分五裂,血红之中掺杂着冰屑。

他伸手虚抓,碎尸内的鬼面花等物品便被他收入了手中。转而面向众人,大汉笑容依旧,道:“物华天宝,有德者居之,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是在问,可神情却一点也不像是问的样子,但没有人反驳,或者说无人敢质疑。就连那黑衣人夫妻也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还要抱拳一拜,郑重道:“谢前辈救命之恩!”

下毒之人是那中年男子,杀死他的人是司南,但救命之恩却是这大汉,因为是他发现了迷香的存在。

否则等到迷香药效发作,功法彻底无法运转,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力,众人只能让那中年男子出手宰割。并且依照他们自身以往的性格与作风推测,肯定是不留活口!

而更重要的是,大汉的实力虽然不知道具体,但在这里必然是最高,实力便是一切,拳头大……便是德!

其余大殿内的人也纷纷效仿,躬身拜谢,并且脸色纠结中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珍品,送了过去。

大汉微微点头,神色满意,将鬼面花与那些珍品,来之不拒的收入了方才的兽皮包裹之中,渐渐的成了一个大麻袋一般背在了身上。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司南,皱眉道:“你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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