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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食堂

经过T大门口的时候,林辉把车停下来,打算让沈微沫回学校。他回头对沈微沫说:“微沫,晚上见。”

沈微沫看向萧宇尘,欲言又止。萧宇尘一直看着前方,林辉车停下好一会,他才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吓得林辉赶紧说:“老板不用不用,微沫从那边下去就好……”

萧宇尘这一次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下了车,还为沈微沫留了门。沈微沫跟在他身后下车,对林辉耸耸肩,留林辉一个人在车里凌乱。微沫不是应该给萧宇尘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吗?为什么萧宇尘被她整得服服帖帖的?她看到二人走了有些距离了,才跑下车快步跟了上去。

沈微沫走在萧宇尘的身后,中间隔了几步的距离。林辉很快跑上来,跟微沫走在一起,他看看自家老板的背影,问道:“他这是干嘛去?”

“你过来。”

沈微沫刚要回答林辉的问题,就看到萧宇尘回头盯着她。她对林辉笑了笑,走到萧宇尘身边,“萧先生。”

“你平时很喜欢跑步吗?”

被他这么一问,沈微沫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在他家门口的丢脸行为,只好心不在焉地回答:“挺喜欢的……”

萧宇尘没再说什么,沈微沫又不敢退回去和林辉走在一起,只能跟着萧宇尘的步伐往前走。

现在正是8点多,上课前的半个小时,食堂里人正多。沈微沫在食堂门口停下来,“是进去吃还是带走吃?”她想萧宇尘应该不会喜欢这么嘈杂的环境。

食堂?!林辉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甚至开始怀疑他前面站着的人是不是真的萧宇尘。萧宇尘要来吃食堂?!但凡是对萧宇尘有一丁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平时跟萧宇尘做生意谈生意,都只能在家中设宴款待,他连外面的酒店都瞧不上的人,今天竟然来吃食堂?!

萧宇尘不吭声,站在门口不挪步。

林辉忐忑地走上前,萧宇尘既然来了,还是和微沫一起来的,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但至于事前经过怎样一番心里斗争,他就无从得知了。

“进去吧。”萧宇尘沉默了一会说。

沈微沫有点意外,但没有表现出异样。她走上前帮萧宇尘推开食堂的大门。萧宇尘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准备自己开门。林辉眼疾手快,抢在他前面从微沫手里接过开门的任务,舔着一张笑脸:“我来,我来。”沈微沫笑笑,算是对林辉说了谢谢。

萧宇尘跟在沈微沫身后走进食堂,不满地皱了皱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地面像是长期被一层油覆盖,踩上去都有一种发硬的感觉。每个窗口前都挤满了人。桌椅也是老式快餐店的风格,完全感受不到吃的欲望。

“那么多人!”林辉不由地感慨了一句,“难道是这几年母校自主招生扩大了招生名额?”

沈微沫暗自观察了萧宇尘的脸色,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说来食堂的时候没有想到萧宇尘会答应,萧宇尘既然答应了,又是现在这么嫌弃的表情。

“吃什么?”萧宇尘不冷不热地问。他一边这么问,一边已经走到了窗口边,跟其他人一样手里拿了个食盘,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沈微沫后悔带他来这了,完全是格格不入的两种气质,扎在人堆里太显眼。

“微沫微沫。”林辉一把拉住沈微沫,看着萧宇尘,说“他……没事吧?”

沈微沫耸耸肩,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排队排到萧宇尘的时候,林辉想到萧宇尘身上是大概是没有零钱的,就站到他的旁边,时刻准备出手。萧宇尘把窗口里的每一样食物都看了一遍,大多是各种油饼,外面裹着一层油,被窗口里的白炽灯就闪闪发光,油饼面上还粘着一些黑色的锅灰。

“同学,吃什么?”食堂的大妈手里拿着食物夹,不耐烦地问。

“这个吧。”萧宇尘最后指着煮鸡蛋,这是卖相最好的一种食物了。

“刷卡,一块钱。”食堂大妈面无表情地说。校园内消费都是直接用校园卡,一来为了卫生,二来也确实比较方便。

“阿姨,付钱行吗?”林辉从旁边凑过头去,笑着问。

“不能付钱。”食堂大妈白了他们一眼。“快点快点,后面同学都急了。”

林辉赶紧瞧了瞧萧宇尘,看他面色不善,只好摆出一脸哀求的模样,“阿姨,您通融通融。”

“不行。”

萧宇尘一直没有说话,林辉也知道他真是在压制脾气,按照萧宇尘的处事风格,他肯定早就说:“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沈微沫在萧宇尘后面几个,她看到队伍没有继续前进,便踮起脚尖看看状况。林辉和萧宇尘一身西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学生。她突然想起来,食堂里禁止现金交易,她走出队伍,走到前面,拍拍林辉的肩膀,把校园卡递给他。

林辉对他眨眨眼,接过校园卡,顿时觉得比别人高了大半个头,语气也开始嘚瑟:“不就是刷卡嘛,多大事。”他极其潇洒地刷了卡,还不忘向食堂大妈炫耀。

食堂大妈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愣了一下就大声说:“让开让开,后面同学吃什么?”

萧宇尘和林辉走出队伍,看到沈微沫在一边等他们,就走了过去。沈微沫看到萧宇尘的食盘,随口问道:“你只吃一个鸡蛋吗?”问完想起来对方是萧宇尘,只好悻悻地低下头。食堂这种地方太亲民,她都下意识地以为是静怡和她一起。

萧宇尘闷着声不说话,沈微沫猜他心里应该很不爽,就说:“那有座位,过去坐?”萧宇尘仍旧不肯开口,脚下已经往沈微沫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在桌子边站了一会才肯落座。

林辉和沈微沫坐在一边,萧宇尘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后背挺得笔直。他慢条斯理地剥开鸡蛋壳,看着一整个的鸡蛋不知从哪下口。

萧宇尘和林辉的颜值本来就不低,再加上刚刚在窗口的那一出小插曲,已经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微沫,高中照片不错啊。”林辉举起沈微沫的校园卡,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上的沈微沫也是扎着马尾,因为拍照把刘海梳到了头顶,满脸的青涩和稚嫩,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成熟。也不知道是光线的缘故还是那时候的微沫皮肤本来就是那样,总觉得那时候是个小黑妹。

沈微沫不好意思地笑笑,“证件照。”

萧宇尘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终于咬下第一口鸡蛋。

“微沫,你们国庆得放假吧?”林辉问。

“嗯,”沈微沫又想起来一件事,她对萧宇尘说,“萧先生,国庆放假,然后调休,周六周日得上周一周二的课,我周一下午有四节课,可能会比较晚,您介意吗?”

萧宇尘吃完了最后一点蛋白,放下蛋黄,“没事,我回家吃。”

林辉挑挑眉,终于想起来要和林小姐回家见老爷子了。

沈微沫点点头,“好的。”她看到萧宇尘盘子里剩下的蛋黄,秉持着勤俭节约原则的她脑子发生短路地问,“你不吃了吗?好浪费。”

林辉急忙开口:“老板从来不吃蛋黄。”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挑食?”沈微沫说完赶紧懊恼地闭上眼睛,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这是萧宇尘!这是萧宇尘!这是萧宇尘!

萧宇尘没说什么,林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萧宇尘面前。萧宇尘擦完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去上班吧。”

“是,老板。”林辉站起来,偷偷对沈微沫使了个眼色。

萧宇尘头也不回地走出食堂,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进大学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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