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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樱花树下的约定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得很好听

——周杰伦《夜曲》

“哟哟哟!你突然和我讲这个干什么!”ios系统的emoji表情中,我最常用的是那个“笑抽”,那是一个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此时我大概就是想发这个表情吧。

“哎呦,你别这么说啊!其实我知道你,看着身边的基友们一个个脱单,心里别提有多不爽了吧。”曹伟律开始和我调侃起来。

“就是就是,你真的应该去找个女朋友了啊!”刘琳雅也在一旁瞎起劲。

我在心里吐槽道“等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老子也差不多脱单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或许是这样的:

我经常看到一些妹子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了许多,但对方却一点也不领情,就那样不断地伤害人家妹子的心。有的时候我也真的挺心疼一些女生,她们为了自己所喜欢所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不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渣伤害。同时,我也为自己感到很惋惜。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这样对我呢,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受伤害的,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她。可惜,我也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

“我觉得,目前中考阶段要以学习为主,想什么脱单!真无聊!”我为了把话题引开而装起逼来,毕竟我这次一模考试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和刘琳雅这种在我眼里接近bug级的学霸完全不能比较,但是已经比曹伟律和谢子晏牛逼多了。

谢子晏谢子晏。哦对了!

“欸!快看谢子晏已经在一旁睡着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抬回家了啊。”我设法转移话题。

“呵呵,这才七点半你就回家了?咱们可是包到八点半的诶。别打岔,咱们好好来讨论这一问题。”曹伟律还是一句话把我干趴下了。

“我们是不是该点歌了啊!我们来这可不是来聊天而是来唱歌的啊!”

“你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啊!你生下来可不是瞎混日子而是要繁衍后代的啊!”

这句话是刘琳雅说的,曹伟律在一旁称赞道“这句话说得好!”我竟无言以对。

刘琳雅你好污啊。。

“行吧。。我承认,我就是想要找女朋友。可是,我觉得这个初中的妹子我都已经看淡了,就不能换个地方么?何况今年九月我就要上高中了,高中里肯定有很多女生,总会有和我两情相愿的吧,用不着这么急!“我只能说出我的真实感受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啊。”曹伟律还是有些不服,“你找个女生和你一起定个目标考同一所学校不挺好嘛。”

“那我去哪里找呢?”

。。

这个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了,再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在KTV唱完了最后一首长达12多分钟的“情歌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这首歌拼凑了很多首经典情歌,是我们三人唱完的。唱歌,是我的特长,这点毋庸置疑。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曹伟律和刘琳雅唱得不好罢了。

当然,他俩比谢子晏唱得好多了。这胖子即便天天没日没夜在打音乐手游,然而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其天生乐感差的事实啊。

话说回来,谢子晏他。。

“你们。。谁来把他抬回去啊!”刘琳雅大叫了起来。

我和曹伟律真心是束手无策了啊。

“呵呵,他接近一百公斤的体重,我们抬起来不要累死啊!”曹伟律吐槽道。

“没办法了,只能用老办法。”我迅速地摸了一下水壶的温度,嗯,不会烫着。然后往谢子晏嘴里狂灌!

。。

告别了他们三个,我自己一个人回家。毕竟KTV所在的那片广场,就在我家附近的爱森凤之梦广场。凤之梦是我们6区最大的广场,位于6区的中心地段。而6区的中心区域,被称为爱森商务区,在这片地方开了无数跨国企业公司。

而在这不计其数的公司中,有一个办得非常成功的房地产公司,叫做恒复润公司。恒富润公司是本地的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公司,而我的父亲林睿煜是这所公司的老板,所以我家的经济状况实际上还是相当不错的。

望着远处恒富润公司的牌子,真的是思绪万千。我的父亲,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啊。

走在这寒夜的冷风中,即便穿着好几件棉袄,仍旧感觉寒意刺骨。从今天起,我15岁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个样子了,是时候该成长起来了呢。

感觉现在时间真的还挺早的,要不要去附近的6区文体公园坐会呢?反正这些地方离家非常近。

5分钟后,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思考我的人生。

“我是不是有病啊?”我在心里默念道。这么冷的天我在户外坐着干什么?

可是,我就是想坐着,吹着寒风。因为这样,才能照应出我心中复杂的思绪。

这样的一年,我究竟该如何度过呢?我不知道。

在这一年里,我得跨越我的初中和高中,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开始我新的学习和生活。想想都有些激动呢。可是,一切究竟能否那么顺利吗?我到底可以考近哪所学校呢?

不说这个了。我感觉,我有些想念我的外公和外婆了。今年中考结束,在暑假里,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毕竟过去每年过年,也就是RB根据国际日历定的元旦,我和父亲都会按时回到福冈过年。可今年,由于要备战一模考试,我根本没空去过年。然而父亲态度依旧斩钉截铁,于是在和他大吵了一架以后,他独自去了RB。

说到这些,就不得不提起一些令人心酸的历史了。虽然这些我从未经历过,但每次想起这些令人痛心的是,总是情不自禁地泪如泉涌。

那就是我的父亲与母亲的故事。

我的父亲,不,我应该直呼其大名,林睿煜。

林睿煜从小父母双亡,由他的祖父来尽抚养的职责。他的祖父,也就是我的太公,用微薄的养老金和他相依为命。在他成年不久后,太公也去世了。

他从小读书就十分刻苦努力,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于是在本市读完全市第二的示范二中之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RB九州大学学习,就读于九州大学经济学系。当时的各种费用,似乎全都是由他的姑姑出的。

据说他学习语言速度极快,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学会了非常流利的日语,不论是口语还是书面,与其他留学生相比完全是无与伦比的境界。

他,在那里与我的母亲——佐久间奈奈子相识。

“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说道他们的恋爱,只能用“一见钟情”来描述,所以我引用了波兰女作家辛波丝卡的爱情诗《一见钟情》中的句子来描绘。

据说我的母亲,佐久间奈奈子,曾是RB福冈某公办高中的校花,追求她的男性数不胜数,但是她完全不把那些男生放在眼里。也就是说,她在遇见我的父亲之前,从未谈过恋爱。

这么说,我也就是中日混血儿了咯。

他们的爱情,跨越国家与民族,那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在上大二之前,他们仅仅只是陌生人,可能真的擦肩而过几百次了吧,但双方根本就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父亲来到RB以后,专注于学习,并不像同行的一些中国留学生一样天天执着于酒池肉林,花天酒地地过着日子。

据他所说,那是在四月初大学二年级开学不久后的一个午后,父亲在图书馆里。。

。。

“我说老刘啊,你确定国际经济发展是这样的吗?”在一片寂静的图书馆里,父亲在和他一起前来留学的朋友老刘小声地争论。

“没错,确实是这个样子!在二战以后。。”老刘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自己的各种“神论”。

据父亲所说,老刘是一个非常浮夸的人,不过他已经和父亲失联多年了。

老刘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是纯中文的交流,引起了周围的人极大的反感。

“图书馆里请保持安静。”

这样一句甜美的日语娓娓道来,让老刘立即停止了讲话。

在我父亲的描述中,他抬头看到母亲面容的那一刻,感觉时间就像在那一刻停止了般。他的心脏,就像“宇宙大爆炸”学说中最初的那个微小的“质点”一样,在瞬间爆炸,产生了各种质子量子电子甚至是夸克般不计其数的微小物质。他曾开玩笑地把这成为“内心核聚变”。当然,显然他不是很懂科学知识呢。。作为当年示范二中文科班的学霸,他显然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文科生,而理科成绩并不怎么理想。不过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他的政治学科学得最好,又对于经济方面非常感兴趣,最终选择经济学为自己的终身职业。当然,他的文科头脑也遗传给了我。

先不扯这么多了。

父亲和老刘在母亲的那一句话之后,停止了交谈。而父亲却始终无法忘记那名女生,他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图书馆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你,就是图书管理员吗?”林睿煜平静地问道。

“是这样没错。”

“今天。。真是对不起了呢。”林睿煜非常不好意思地向奈奈子道歉。

“没有关系,下次注意就好。”奈奈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答。

据说她是一个非常高冷的人,言语不多。

望着凌乱的图书馆,林睿煜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主动地走上去,帮忙整理书籍。

“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整理,真的很不好意思呢,我来帮你吧。”

或许是被他的温柔所打动了,佐久间奈奈子并没有拒绝他。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肩膀碰在了一起,双方又迅速地回避了对方。

他们当时的身体就像触电了一般,背对着对方,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感觉干燥的空气似乎随着心跳在升温似的。

凌乱不堪的图书馆整理完之后,他们走出了教学楼,却发现外面已经倾盆大雨,而他们却没有带伞。

“怎么办?我们没办法回去了!”奈奈子突然着急了起来。此时天空早已一片漆黑。

“我们,去那边的那颗樱花树下躲雨好吗?”林睿煜提议道,“教学楼是不得不关门的。”

毕竟当时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学校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书包举到头顶来挡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中的狂风暴雨。

那是一颗巨大的樱花树,树下有一条长凳。很显然,那是平时校园里学生们约会的地方。

“唔。。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奈奈子心里十分难过。因为这是场罕见的暴雨,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寸步难行了。

“再等一会吧!我相信这场雨很快就能停了呢。”林睿煜无奈地叫喊道。他只有提高声音的响度,才能穿透这风雨交加的黑夜让奈奈子听见。

奈奈子也没辙了。

于是,佐久间奈奈子和林睿煜肩靠着肩,静静地坐着,等着。

渐渐地,他们感觉视野开始模糊。或许是那天太累了吧。

“雨,何时能停。。”

。。

他们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了。据说第二天早上风雨就停了,他们当时依偎着睡着了。被人发现以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然后便昏迷了,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吊水。

他们俩都发了高烧到了40度,大概过了三个星期才好。

呼~~~只能说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第一天认识就发生的神奇的事情,但就是这件事情,造就了他们的姻缘。关于他们的故事,父亲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述完整的,而且我相信他们的经历足以写一部非常完美的言情小说。当然,前提是作者文笔得好。不过我也不想加以叙述了。

他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认识了以后逐渐开始熟悉,然后父亲似乎就是在那颗樱花树下告白的,然后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他们成为了情侣,开始像正常情侣一样谈恋爱秀恩爱之类的。。然后嘛。。毛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然后,他们就该谈婚论嫁了。实际上一开始母亲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是极力反对的,但我相信在文明社会恋爱是自由的,何况我父亲真的是个好男人,逐渐也被接受了。我的父亲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母亲的家境状况很良好,家住福冈市区的一所公寓里,那间公寓还是很大的,每次我和父亲回去过年的时候都回去那里。我的外公曾在一家企业里做销售部的经理,今年67岁,改当出租车司机了。

言归正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

2000年1月29日晚上七点,因为一点失误,可能是因为我出生的那家医院没什么保障,是一家三流医院的缘故,导致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出现了难产的情况。

费尽力气把我生下来了以后,她便闭上了眼睛,那苍白的面容十分无力。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我的父亲说的:“你。。还记得那颗樱花树吗?樱花树下的约定,可能只由你一人完成,待我们重逢之日。。”

大学的那颗樱花树,承载着他们无数的回忆。

当我的母亲刚刚怀上我的时候,我的父亲曾在樱花树下郑重宣誓:“不论经受多大的狂风暴雨,我们都要把这个孩子给抚养成人。无论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只希望他能做好他自己,做回他自己。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全部给予给他,让他幸福、快乐地存活于这个世界上,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没想到,这誓言最终变为了约定,被称为“樱花树下的约定”。

父亲曾在她去世后的几个月,带着她的骨灰盒并且抱着还是婴儿的我,在樱花树下承诺:“不论会发生什么,我都会把他抚养长大,这样我才能面无愧色地来见你,不然我死不瞑目。”

其实父亲也曾消沉过,过过一段只有烟酒陪伴他的日子。但他乐观的天性和肩膀上的重任告诉他,他不能这样。

他带着我回国,15年就这么过去了。至于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呢?“省”是“反省”的意思,表明了他其实心里是对于母亲的离去充满愧疚;而“佐”,则是“佐久间”的“佐”,体现了他对于母亲的思念,也表达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无奈之情。

虽然他平时很忙,没什么空管我,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原则的。就比如从小对我的日语要求非常高,以至于我在小学时就过了日语N1考试,虽然他认为已经很晚了,但基本上还是对我满意的。

回忆了那么多,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已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突然间所有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世界,发现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我想我不得不回去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根本是一动不动了。

我。。会不会生病呢?就像我的父母认识的第一天的夜晚,在那棵樱花树下一样。

我奋力站了起来,因为我想我必须要离开了。

在6区文体公园里,我望着那原本汹涌如潮的喷泉。

“结冰了。不过今天似乎是今年最冷的一天了吧,明天温度就会超过0度,冰肯定要化了。”我颤抖着身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喷泉冷冻成这个样子,居然结冰结得那么严重,完完全全被冻住了。伸手摸了一下,就是块固体,连手上残留的体温也无法将丝毫冰块融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呢?

因为我根本想象不到,下一次看到这片景象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只知道我因此得了重感冒,连着生病了好几天,甚至错过了2月5日曹伟律的生日。

2月14日是情人节,我仍旧是个孤独的单身狗,无聊地过完了一天。

接下来各种刷作业之后,2月26日参加了开学典礼。

生活是多么地平淡安稳,我想就这么过下去。

开学典礼也是机器正常地上交了作业,下发了最后的几本课本,还讲述了一下第二学期,也就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的安排。我想我的一模考试成绩去参加自主招生应该够了吧,看运气。

“最后,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明天,将会转来一位新同学,与我们共同度过这最后一学期。”

新同学?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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