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一愣,也是反应过来,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连操控飞梭也忘了,险些落到地上。
经过水念歌的提醒薛宁方才回过神来,重新操控飞梭,但看他神情恍惚的样子,水念歌知道他的思绪定然又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见得飞梭还算平稳,也不去打扰他,独自走到飞梭内仓,取出一本纸页泛黄的古书,手掌抚摸着封面,精神力进入书内。
“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不以规距,不能成方员;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
在意念感受中,每一个文字都泛着金黄色的光芒,熠熠生辉,浓烈的浩然正气扑面而来,光明正大,明亮堂堂。
若是有心念不正者遇到这浩然正气,怕是顷刻之间便将被化作飞灰。
《孟子》一书传自中古百家时代,由孟子晚年所书,书内一笔一划皆出自孟子亲笔,凝聚着孟子全部的精气神。
因此即便是在儒家圣典中《孟子》也是最为顶尖的一类,否则那阴阳家也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虽然表面上阴阳家只派出了一名木灵玄童,但那只是在顾忌梦家闭关的老古董,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凝神屏息,仔细体悟着书中的意念,感悟着孟子的精气神,水念歌只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那个战乱不断,百家争鸣的中古时代。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容不迫的面对各国国君,不卑不吭,慷慨陈词,直说的诸国国君哑口无言。
孔丘已逝,荀况闭关。百家文会之上,老者独抗儒家大旗舌战百家,于激愤中证得亚圣之位,浩然正气直冲云霄,惊得天地动荡,移星换斗,百家避退。
水念歌再想往更深处感悟之时意念却是被震出,以他此时的修为想要体悟《孟子》还很艰难。
但他却是有意外之喜,意沉丹田,一枚泛着金黄色光芒的“气”字正盘旋在底部,光芒有些黯淡,明灭不定。
水念歌有些疑虑的翻开《孟子》,果然其中少了一个“气”字,书中文字竟然会进入丹田,水念歌不知何故。
但无论如何催动,那“气”字也是一动不动,只是盘旋在水念歌的丹田,并且还缓慢的吸收着水念歌的武元。
水念歌满头黑线,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放弃。见天色尚早,便索性盘腿修炼起来,他的天资虽好,但绝对比不上那些大家族的古老体质,想要将来与诸多天才人杰争雄,登上潜龙榜,他唯有以勤补拙。
当飞梭停下之时已经是酉时了,天色已晚。天色已晚。夜晚的荒野危险更增十倍,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帝境强者也不会在夜晚于荒野中赶路。
薛宁按下一个按钮,飞梭竟是自己折叠了起来,最终化作一个小小的魔方,若非事先知道,水念歌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与飞梭联系起来,但他心中却是尚有疑虑,飞梭变成了魔方,内仓中的物品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水念歌的疑惑,薛宁笑道:“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墨家的机关术真的可谓是神乎其技,飞梭是墨家的最高成就之一,其中加入了空间技术,你别看现在这个魔方这么小,但其中内部空间却是依旧原来那么大。“
两人此时处在一处靠近金陵城的荒野地带,这里没有任何的凶兽,但荒野中实在令人不安。
水念歌正想往金陵城奔去,但却被薛宁一把拉住:“笨小子,难道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城。没有任何工具你也能通过荒野?”
恒河大陆虽然有国家,有城池,并且各国对于城池的监管力度不轻,但交通却是颇为艰难,荒野之中危险无数。
若非可以无视荒野危险的大能,要想在荒野中前行便必须使用能在荒野中通行的交通工具,但这些交通工具都极为罕见,普通人想要乘坐交通工具到其他城池便唯有乘坐墨阵车。
墨阵车同样是墨家的一项顶级成就,虽然不及飞梭那般迅速,但能够在荒野之中如履平地,更因为车身被刻上了极为强大的迷幻阵法,只要不主动作死,荒野中的绝大多数凶兽都不会对其行攻击。
墨阵车的制作方法并未失传,因此每个城池中都有配备,由城主府掌控,每隔十天开动一次,这是普通平民要离开原本城市的唯一方法。
薛宁取出一辆灰色圆顶篷车,这是他九死一生为家族立下大功方才得到的交通工具,那灰色外棚乃是一种神异的材料,能够隔绝凶兽的窥视。
比起飞梭的惊世骇俗,这篷车虽然珍贵,但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骚乱,一些超级世家甚至完全看不上眼。
果然,两人乘着圆顶篷车进城,守城的卫士流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但不敢有丝毫的阻拦,能够拥有这等珍惜交通工具的,不是贵族子弟便是无上强者。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士兵可以觊觎的。
恒河大陆的一条铁律,城内绝不可乘车,即便是尊者巨头也必须遵守这一条铁律。
两人自然也唯有遵守,过了城门两人便下车,薛宁收起篷车说道:“薛家在金陵有处产业,今晚我们就在此休整,明日卯时再出发,大约明日正午时分便可到达帝都长安。”
水念歌第一次离开孟儒城,不由得被金陵的繁华所震撼。
一排排的商铺鳞次栉比,街道上小摊的吆喝声不断,吟诗作对的风流才子,为生活所迫街头卖艺的戏子,青楼前搔首弄姿的女子。
这些目不暇接的繁华景象让水念歌瞠目结舌,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为了照顾第一次出远门的水念歌,薛宁走的很慢,水念歌也乐得如此,一路上走走停停,东瞧西看,走了许看两人方才到达目的地。
但此时水念歌却是臊红了脸,此时他才知道,薛宁所说的产业,竟然是指这座宜春院!
面对一群热情的风尘女子,水念歌显然是招架不住,但薛宁却是脸色不变:“把你们老鸨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