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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暖如曦的气候,已让小七逐渐习惯,就如海洋生物逐渐变成了两栖生物。站在高处望着无边无际的原野,心也会变得宽广、阔达。下面那些忙碌的人,都在顺着命运给他们安排的轨迹运行,而命运又给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安排?

青春的时光,我们都在寻找老去的方向。

这是安宁村后山脚下一处比较高的小山坡,即使妮妮警告过,小七也忍住不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有可以看到安宁村的美丽。小七离开雪镇之后,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很难安静的呆一整天,总有一种渴望驱使着他出去走走,然后遇到一些想说话的人,说一些想说的话。

昨晚又做噩梦了,同样的独木桥,同样炙热的岩浆翻腾。只是这次,整个梦里,都只有小七一个人,如果那化身为岩浆火魔的张欣不算人的话。

都说梦里的人或场景,在回到现实中就会模糊,但为什么火魔张欣却那么清晰的呈现在脑海里,连一根根着火的火焰发丝都那么细致。张欣狞笑着用一个手指都比小七大的手掌,遮天蔽地的狠狠把小七扇了下去,连独木桥都被折断了,小七在一身冷汗中被惊醒。

回想着,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身体条件反射的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小七像被惊吓的小猫咪,身体往后倒下,惊恐的看着前面这个人。

“干嘛,见鬼啦?我有那么难看吗?”张欣嗔怒的看着小七。

“嫂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自己像鬼一样站在我背后拍我,胆子都被吓破了!”小七拍拍胸口,安慰着被惊吓的心。虽然昨天偷听时,张欣表现的有些吓人,但大家见面时,她却反常的很热情,就如妮妮家其他人对他一样。

当然,除了妮妮哥哥,吴云见到谁,都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哈哈,你的是老鼠胆呀?”张欣笑着坐在小七旁边的大石头上。“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跟着他们去张家村了吗?”小七心不在焉的问道。

“去那干嘛,那是男人的事儿,我们女人在家待着就好。”张欣看着双手捧着下巴的小七:“干嘛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在想妮妮呀?”

“啊?”小七回头:“没有,我想她干嘛,只是昨晚没睡好。”

“嘿嘿,你们小男人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嫂子是过来人。”张欣俏皮的笑着说道。

小七惊诧的看着张欣,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这反差也太大了,这难道是带着面具的妮妮?

“干嘛那么惊讶,只是你来晚了,妮妮都要嫁人了,哎,真可惜,那并不是个好人家,婆婆出名的凶。”张欣眼里带着同情和惋惜。

小七看着她,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七,其实..”张欣有些犹豫。

“嗯?”小七疑问的看着张欣。

咬咬牙,张欣看着小七,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其实你可以带着妮妮离开这里!”

小七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呆愣的看着张欣,他的心脏都似乎被震停了。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她显得有些悲伤:“因为我不想她像我一样,困在这个地方,过着每天毫无变化的生活。我们就像困在鸟笼里的小鸟,天空那么宽阔,但对于我们来说,那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只能在这片安宁之地每天朝九晚五,把同样的事情重复到我们老去。那是何等的可悲,在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甚至连特别一点的回忆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带她走吧,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去外面的世界!”张欣平静的看着小七,她的双眼是如此的纯真、明亮、深邃,注视着它们,无需任何言语,你便能感受到它们浓烈的渴望、无暇的善良。小七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个人跟张欣联系起来,因为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小七在再次问道。

笑了笑,没有回答,张欣转过头,望着天空,眼神迷离。小七第一次认真打量张欣,她的脸颊有些清瘦,让人心生怜惜,岁月没有在她精致的五官周围留下任何一丝痕迹,肤如凝脂的脸上没有丝毫胭脂浓粉的涂抹,就这样白里透红的素颜,反而更增添闪耀的魅力。圆柔可爱的小巧鼻子,湿润饱满的性感嘴唇,俏皮整齐的细长睫毛,不得不承认,张欣本身的容貌真的很精致美丽。

明亮的阳光洒在她弱禁消瘦的身上,她的四周身上似乎荡漾着善良、典雅的光晕,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宁静安详,她犹如偷下凡间的仙女,那么一尘不染,那么触不可及。微风拂过她乌黑亮丽的秀发,它们自由的飘来飘去,张欣轻轻的将它们捋在耳背夹着,但它们不一会儿又调皮的跳了出来。这时,小七心里便有一种渴望,想用手指轻轻的把它们夹在中间抚摸。

这是多么可怕的念头,小七心里一惊,他刚才竟痴痴的看着张欣侧面入神,也不知道被她发现没有。

“你会带她走吗?”张欣转过头重新看着小七。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小七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说,如果我带她走,对她,对你们,对所有人都会更好吗?”

摇了摇头,张欣肯定的说道:“那不可能,没有什么事能够做的让所有人都满意,那些安于现状的人,是不会想有任何改变的。你要做的,就是把她带走,依着她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小七沉默了一会儿,妮妮,妮妮父亲不断交替于脑海中呈现,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等到时候再说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即使带妮妮走,又能去哪里呢?”

张欣看着他:“你知道的,当你从最初启程时,心里就有了最后的终点。”

听到这句话,小七迷茫的双眼顿时明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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