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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中考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最后一轮的模拟考试成绩下来了,最紧张的莫过于关熙晴和范晔,讲台上老师十分严肃的看着成绩单,仔细的看了看,一下子脸都气红了。大家还不知道个所以然呢,就听见班主任念榜单:“第一名,关熙晴。”这是大家已经习惯了的惊喜。一直读啊读啊读到最后都没听见有范晔的名字。范晔刚要举手问,却被老师叫到“范晔!你给我到办公室来!”关熙晴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不对,便在两人离开之后请假去厕所。

“范晔,我一直觉得你就是行为不端正,在其他方面你还是个好孩子,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哪里是行为不端正,你分明就是行为有问题!你告诉我,这次监考如此严格,你是怎么抄到的!啊?胆子大了你?还抄?前几次的考试你的成绩是有进步,我还欣慰呢,以为你有进步了,现在可好,你这进步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啊!”

显然范晔被老师训的没反应过来,“抄?老师,我没听懂,你是在说我抄袭是么?”

“那我还是说我么!你现在立刻拿书包去教务处报道,我已经跟主任打好招呼了。去办理退学手续。”

“凭什么?谁说我抄袭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抄袭?”

“不需要证据!你自己什么情况你没数么?你是第一的成绩么?你可真是能工巧匠啊,抄的功夫与日俱增啊!”

他们殊不知门外的关熙晴又惊又喜,喜的是范晔真的可以进江升了,惊的是他竟然是班级第一。她一直都对这名新来的班任没有好感,老班任去年年末休了产假换来了这个新的班任,年纪轻轻特别的势利眼。这一次她还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人,关熙晴决定做个有正义感的人。

范晔说什么都不去主任办公室,班任气极了伸手推搡了他一下,力气大的让他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桌角,他闷哼了一声。“你别在这装可怜!我推你一下就在这碰瓷上了!”他有些气急刚想还手,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关熙晴的那句话:

“可是你知道么,当你真的动手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受害者,你所有理由都是苍白的,因为你从那一瞬间开始你也变成了打人的人。”

他的手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好,我去!”范晔放下了手,转身朝门外走去。刚推开门就看见关熙晴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刚录完像的视频,就隐约明白她的用意。

主任办公室,年级主任甚是气愤的拿着成绩单看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指着范晔说道:“胆子大了?”

“主任!”正说着话,关熙晴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主任的脸色显然缓和了许多,说道:“关同学,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

“主任,我和他的事情一起解决。”她扬起了她骄傲的头,然后扬眉看向一旁尴尬的老师和主任。

“关同学!我说了,我这个事情…。”还未待主任说完,关熙晴有开口说道:“他没有抄袭!我可以作证!”

“你给我回班级!”老师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厉声说道。

“你们没凭没据就说范同学抄袭,我觉得学校是来学习的地方也是学会做人的地方,介于主任和班主任的看人下菜碟的行为,我对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深表怀疑。”

“你这学生!怎么和老师说话呢!尊敬师长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懂么!你知道么,这次考试成绩有多重要,全校前三名是被稳送江中的!”主任气白了脸。

“我还知道为人师表!老师,我要求还范同学一个公道!你们若还不信他,就在给他一套题让他现场就做!一旦范同学成绩能与本次考试成绩相同高度,我希望老师能让我看到一个老师的品性。”

“你!你!”主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给你家长打电话!立刻过来!对老师这种态度!你们关家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范晔你立刻拿包回家!”一旁的老师也愣住了,没想过连关家都惹啊。

两个孩子显然没想到会惹得这么大,关熙晴气极了替范晔委屈的要哭了出来,谁知道范晔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她清楚地看见范晔的手攥成了拳头。

“来就来!”关熙晴一脸淡定的打通了爸爸的电话。

关常接到女儿电话时正在关宅探望关老,一听说女儿在电话中略带委屈的声音也没问为什么找家长急忙拿起外套就往出走,老关头也听说孙女在学校里出了事情更是急得不行,也要跟着去。

“您就别去了,我去看看情况一会把晴晴给您好好的带回来!”关老见儿子上了车走了,自己就在院子里转悠,心里这个担心。

到了学校,关常让司机在校外等着,自己直奔主任办公室。

“爸!”关熙晴本来并没有想哭,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关常气势汹汹的样子委屈的一下子掉出了眼泪。

“晴晴,你跟爸爸说怎么回事?”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一个男同学,两个老师,以为自己女儿谈恋爱被学校抓住了,眉头一皱柔声地问道。

“关爸爸,您先别着急,坐下来说。熙晴啊…。”主任有些犯怵的说。

“你闭嘴!问你了么!”关常转过头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看向他,吓得主任往后倒退了几步。

“爸~”关熙晴一看有人护着自己了,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哇一声哭了。

关常心疼极了,不管怎么了熙晴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做出多么违规的事情。关常听关熙晴断断续续的讲完整件事情才明白自己女儿只是伸张正义,立刻对主任说:“把你们学校的监控调出来。”

主任犯难的说:“那要经过校长同意,要不这事情就这样结了吧,您看我们也没有诚心想惩罚他们。”

“你逗我玩呢!把我叫来,事情没解决完就让我走!你当我是什么了!”关常瞪着眼睛看向唯唯诺诺的主任。

就这样子,校长也来了,监控也调了,主任和老师看见录像里范晔一板一眼的答着卷子都蒙了。之后全学校就轰动了,范晔冲进了江升高中的重点班,而女神关熙晴为了范晔放弃保送名额,参加中考,考入了江升。

关老知道了这事,更是骄傲,觉得自己的孙女不但为人正直还能靠着自己上江升,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其实这事发生以后,范晔就没有再和关熙晴说过话,也不再去曼宁咖啡店了,只是认认真真的上课,听课,复习,补课。关熙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她在曼宁等了他好久却始终不见他踪影,后来因为快要中考就没再追究只以为他紧张自己。终于在中考结束后,她急匆匆的去找他,依旧是曼宁咖啡厅。当她问道为什么自那件事之后就不再理自己了,范晔是这样说的:“我只是觉得,你为我做那么多我却给不了你什么。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一个大小姐能为了我受委屈,为了我找家长,为了我放弃保送名额。”

“什么关系?当然是朋友关系!”

范晔勉强的笑了笑说道:“那我真是荣幸至极,只可惜关小姐的朋友太折寿了,我还是算了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范晔日后定当感恩戴德涌泉相报。”

关熙晴岂能让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说,委屈的要哭:“我不要你什么感激!什么折寿啊!你在说些什么啊!”

范晔一脸的心碎,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偏过头去:“就这样吧。以后我们分道扬镳吧,谢谢。”

关熙晴不知道自己怎么让他折寿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伤心。就这样看着范晔挺直了腰板走出了咖啡厅,剩下她自己在咖啡厅里呆坐着。就那样一直坐着,坐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坚信范晔回来找她。她却殊不知,范晔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仅剩的尊严,

范晔走出去后迟迟没有离开,而是在街角看着门口的人走进走出却始终没有看见关熙晴出来,就那样三个小时过去了,他按耐不住了,这女生要疯啊!他气鼓鼓的走进去看见依旧坐在那的关熙晴,一把拉起她。

关熙晴先是一惊,一看是他立刻就笑了,眼角还噙着泪:“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走。”

范晔抬手帮她擦去了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再这样我会喜欢上你的。”他认真地对关熙晴说道。

关熙晴抬头看向他,像是听了笑话一样:“你忍心么?”

范晔动作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忍心。”

曾经有那么一次关熙晴问范晔:“你不怕我喜欢上你啊!”

范晔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你忍心不要我这个朋友而让我们成为那种可能为了一切事情吵架的冤家?”

关熙晴仔细想了想说道:“不忍心。”两个人相互对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这个漫长的暑假里,关熙晴有一大半的时间和范晔在一起。也不知道是长开了还是怎么了,范晔从一个稚嫩的不成熟的男生逐渐转变成了阳光稳重的少年,两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总会有女生频频回头,甚至几次都有女生前来搭讪,记得有一次一个大约十八九的女生来搭讪,说到一半却看见一旁颇为不满的关熙晴,以为是女朋友,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没有女朋友呢。对不起。”这么一说弄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眼。范晔自然知道关熙晴为什么不满,每次出门前都被她说因为某些人的脸总让她逛不好街,这也不是范晔能控制得住的。

这天关熙晴来关宅探望爷爷,听闻冯家的小小姐程希晓回来了就急忙去冯宅找她玩。刚随着佣人进门就看见冯家的人都在,还未来得及跟佣人说不去打扰了就被希晓看见了。“晴姐姐!”程希晓这么一叫大家都看向站在门口的关熙晴,她十分抱歉的笑了下,说道:“对不起,我听说希晓来了就来找她玩,不知道大家都在。。”未待说完,余光就看见了希晓身边的那个高高个子,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的男性。。冯乐阳!她还在当年他余威的阴影下,倒退了一步,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柳笑语一见是关熙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连忙走过去拉住关熙晴的手说:“熙晴,你来的也真是时候,乐阳、乐旭和希远这三个小霸王今天都回来了,这不好多年都没回来了正被你冯爷爷骂呢。”冯乐阳一脸无奈的样子,这个妈妈他挨骂她倒像个外人看热闹。

冯乐阳再看向关熙晴时发现这个女孩子已经长大了,变得更加标致了,那样亭亭玉立在那里望着自己,心中似乎有什么在缓缓地绽放着,那种久违的感觉惹的冯乐阳心里暖极了。

“额,你好。”关熙晴一脸尴尬的打了声招呼,程希晓见到她甚是开心,一口一个“晴姐姐”地把她拉进了屋子。

“熙晴姐姐,我们去楼上玩!”两个人走上了二楼。在房间里,关熙晴依旧能听见楼下的训斥声,“翅膀硬了是不是!不回家!多少年我没看见你们了!啊!越长大越不像话!你们怎么一辈子都呆在外面啊!”

“爷爷,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错了。”冯乐阳嘻皮笑脸的凑到冯老的身边,假模假式的给他捶腿,却被冯老大骂:“我在家等了你们一年又一年!你们可倒好,除了给家里打电话,发视频,连家都不回!”

“外公!这是您不能怨我们!我们是想回家的!都因为老大!大哥在外面有女朋友了,不敢往家带非要我们陪他俩过年!”程希远一下子将罪名全推在了冯乐阳身上,气的冯乐阳死死的瞪着他又不敢说话。谁知冯乐旭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瞎编故事。

“什么!你也太不像话了!有女朋友还不往家领!”冯老一下子就怒了,簌地站了起来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杵了一下地。

吓得冯乐阳出了一身的汗,本以为爷爷会因为他交女朋友的事生气,却发现他再一次高估了爷爷的生气点。妈的,他迟早要被这两个弟弟害死。“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哎,你们也大了,我又怎么能把你们拴在我身边啊,算了,我也老了,罢了罢了。”冯老心身疲惫的招了招手,刚转身要走,又问道:“这次回来还走么?”

三个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着要是回答了会不会死无全尸啊,紧忙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却发现六个人已经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显然已经明确地表示和冯老一个战线了。“爷爷,我们保证以后年年都回来!真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明年我一定带着他们回来!”冯乐阳信誓旦旦的说。

房间里的程希晓有些听不下去了急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关熙晴缓缓从楼梯上下来。“外公!”程希晓像个小燕子似的扑到了冯老的身上,“外公,您就别难为他们了,他们不在不是还有我么!哥哥们回来一次挺不容易的,既然他们知错了就原谅他们吧!”

冯老见小孙女直替他们求情又有关熙晴在,就心软了下来:“算了算了!你们以后多祈祷着希晓一直护着你们!哼!快点收拾一下,这次既然能多待几天就好好呆着!房间一会让佣人收拾一下。希远是不是要回你爷爷家去啊?那也收拾出来吧,想来住就来吧。”

大家一看冯老又开心了,都忙活起来了。冯乐旭一把搂住希晓,笑说:“希晓,以后你可就是我的护身符了!”希远也搓了搓希晓的头发,丝毫没感受到身后的冯乐阳的怒气。

“对了,熙晴姐!”希晓挣脱开两个人的蹂躏,转过头找关熙晴,“你们没忘记吧,只是咱大嫂!”冯乐阳一听小妹这么说感觉自己的眉毛跳了跳,家里怎么就没有个正常的呢!

“别瞎说,再瞎说打你了啊!”关熙晴一听可不乐意,这个恶魔本来就够让她害怕的,再扣上这么一个名号她还活不活了。

希晓吐了吐舌头,牵着冯乐旭和程希远就往花园走去,“大嫂,你们好好叙叙旧!”

一下子两个人异常的安静,关熙晴异常的尴尬地咳了咳。“那个,好久不见哈。”

“是啊。三年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又沉默了。

冯乐阳也不知到自己竟然记得如此清楚,是啊,一别三年,再无联系,多少东西都会是岁月在变质啊,果然都变了,他不再在人前耀武扬威变得成熟稳重了,而她不再是每天跟在他身后狐假虎威的稚嫩女孩,她变的大方得体,更加的彬彬有礼。

一时间两个人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正想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关熙晴的手机响了,她像是得救了似的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朝着冯乐阳笑了下接起了电话,是范晔。

“喂?”

“你在哪呢?下午去看电影吧!”范晔一边看着最近的电影,一边说着。

“我在朋友家呢,你等会我吧,一会我收拾一下去曼宁找你。”

挂了电话,关熙晴歉意的说:“我朋友约我出去玩,我去找希晓说一声,我先走了。再见。乐阳哥。”

冯乐阳听见她口中缓缓道出,乐阳哥,这三个字的时候,觉得记忆瞬间在脑海中倒带着。乐阳哥。三年的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眼前的人儿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熙晴…”他一下子抓住了刚要转身离开的关熙晴。爱情也许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只需要情人的一个称呼就能唤回无数丢失的隐藏的记忆。他终于知道自己在美国时尽管女友近在身边可脑海中却总是会回想着童年的时光,因为他回忆的不仅是美好的记忆更是他念念牵挂的人。

关熙晴有些吃惊的看着冯乐阳,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间她眼眶湿润了,所有这三年的委屈,想念,期盼和气愤统统由眼泪诉说着,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以为她不记得他了,她以为再也没人会像他一样将自己护在身后,她以为他不要她了。冯乐阳心好像被钻了似的痛,伸手轻轻的搂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关熙晴似乎找到了发泄点似的,泪水一个劲的往出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她躲在他的怀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冯乐阳抱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孩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再等等我。”他像是给予她承诺,又像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嗯,我可以等!”熙晴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被柳笑语尽收眼底,心里甚是宽慰,终于有人开窍了。然后哼着小曲把小客厅的门缓缓的掩上,走去了大厅,和家人去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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